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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院。
院中奴仆已被遣散,隻留蓁蓁在院中守著。如流水般的琴聲從偏院傳來,琴聲潺潺,空靈中帶著一絲明朗,如深林中時不時傳出的鳥啼,自帶一股瀟灑自在之意。
偏院采光極好,窗戶正對枝椏,斑駁陰影落在屋內人身上,屋內在中間擺著一架七弦琴,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指在上麵飛舞,屋內香爐煙氣嫋嫋,空中彌漫著淺淡的清香。
徐妙菱坐在一邊,眼中帶有驚喜之色,她沒想到江樂知會擅於撫琴,技藝之高更是令人詫異,不誇張的說,若是那日她願在宴上奏一曲,想必昭陽公主也會心服口服。
但更令她意外的是江樂知對她的重視,不過是隨口一提,江樂知便主動為自己撫琴。
一曲終了,江樂知起身離開琴案,徐妙菱亦起身同她笑道:“樂娘,我今日可是有耳福了,今日方才知曉何為仙樂。”
“你過譽了,不過雕蟲小技,堪堪入耳罷了。”江樂知目光落在那把七弦琴上,“能有這種效果也是這把琴的功勞,用料上乘,音色極佳,若不是嫁進謝家,我可能也沒機會接觸這把琴,隻是琴雖好,卻與我並不相合。我還是更喜愛在閨中的那一把七弦琴,雖沒有這把名貴,卻適合得多。”
徐妙菱總覺得這話有些古怪,她是聽說過挑選琴時還要看手感,但這與技藝似乎沒太大關係,在對上江樂知意味深長的目光後更加重了那種奇怪的感覺。
江樂知還在繼續:“我倒是覺著這琴與菱娘相配,就是不知菱娘你是怎麼想的?”
“樂娘,我不善撫琴,這琴給我才是真的浪費了。”徐妙菱看著那把琴,越看越眼熟,突然想起來這是謝瑄不知哪年的生辰禮,謝瑄收到後曾給他們幾個看過。
江樂知麵露遺憾:“那還真是可惜。”
徐妙菱則是想通了關節,江樂知所言似乎意不在此,她一向不善打啞謎,直接問道:“樂娘,你怎麼突然提起這琴的事,這應當是謝瑄送你的吧,莫不是你二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按理說如果琴是謝瑄送的,那江樂知應該不會說這種話才對,難道江樂知並不像謝瑄口中所說那般對他情根深重,反而並不喜他,不然何必要把他的東西送出去。徐妙菱覺得自己洞悉了真相。
話已至此,江樂知也不打算遮掩了,這琴本就隻是一個借口,若徐妙菱能明白其中含義最好,不明白她就直言,總之不能再把事情拖下去了。
“菱娘,我已和謝瑄約定好三年後和離,我和他之間並沒有誤會。”江樂知正色道。
徐妙菱一臉茫然:“為什麼?”
謝瑄這麼在意江樂知,結果江樂知要同他和離,那他先前怎麼敢那樣和自己說話,人家都不搭理他就大言不慚,徐妙菱有些想笑,嘴角的弧度都壓不住。
見徐妙菱這樣,江樂知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於是她便告訴徐妙菱她已經知道徐妙菱與謝瑄兩情相悅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