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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秋被人找到時,他剛剛還完這個月欠債的利息,正蹲在出租房的小矮桌前吸溜掛麵。
掛麵是他前天超市打折買的,兩塊五一斤。
麵裡加了香油和雞蛋。
今天搬的磚多,工地上的工頭結工資時多給他算了五塊,所以他還奢侈地在麵裡加了根五毛錢的腸,煮出來香的很。
隻可惜,他的麵還沒吸溜完,門就——“砰”的一聲,從外向內被踢開。
老舊的門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道,“吱呀”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一個高大健壯的黑西裝破門闖入,麵無表情大步跨過來,一言不發地提著楊秋胳膊,把他拽出了門。
楊秋那還沒吸溜完的掛麵連碗打翻在地。
那根一直沒舍得吃的,五毛錢的腸和掛麵一起灑落在地。
楊秋懵逼地看著對方把他提溜出門,一邊努力掙紮,一邊大喊著:“你是誰?要乾什麼!我這裡是有監控的……”
話還沒說完,手勁很大的黑西裝就斜撇了他一眼,眼神嘲弄地看了眼破敗的樓道和楊秋那不堪一擊,吱吱呀呀的木門。
楊秋啞了。
任誰看都不會覺得這樣破敗的地方會裝上監控,一個能用的監控都快抵得上楊秋一星期房租了。
楊秋一邊繼續大喊:“放開我,我要報警了!”一邊努力地回憶自己最近得罪了誰。
可看著黑西裝那擦的鋥亮的皮鞋,他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得罪了什麼人物,能來個穿西裝的捉他。
他最近一直老老實實待在工地,哪都沒亂跑。
怎麼?他欠的那幾百萬換了追債人?
周圍的住戶早已對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冷漠地關緊房門。
沒有一個人開門來看看狀況,更沒見義勇為的。
終於到了樓下,楊秋被黑西裝拽到一輛黑車前。
黑西裝勁很大,拽得他臉一下子貼到車窗上,差點磕到牙。
被楊秋辱罵威脅了一路都沒吭聲的黑西裝又拎著他的衣領,把他往後拽了下,皺眉開口道:“彆臟了車……”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楊秋緊靠著的車窗緩緩降下,一道低沉而又溫和的聲音貼著他耳邊傳來,莫名讓他耳後起了一片稀碎的雞皮疙瘩:“項立,怎麼回事?”
楊秋眨眨眼,向車內望去,隻一眼就驚地忘了說話。
楊秋是個俗人,沒念過什麼書,隻會說些粗話,不會那些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