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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葳蕤有些失望,“我還想著你家要是有狗,我就去騎一騎呢。誰讓我大哥不讓我騎馬!”

裴曄從來沒聽過這麼大膽的想法,震驚地看著祝葳蕤,好一會兒才慶幸道:“還好你家不養狗。”

不然,就小胖子這噸位,往狗身上一騎,那倒黴的狗子還不得當場去世?

祝興文也是一臉無奈,伸手揉了一把祝葳蕤的腦袋。

大周男子十二歲才開始蓄發,之前都是“垂髫”小兒。祝葳蕤還未開始蓄發,裴曄一見他那發型就想到了老版《西遊記》中的紅孩兒。不得不說,那圓潤烏青的腦殼,看起來真的很好摸的樣子。要不是人家親哥還在旁邊看著,裴曄都想伸手揉一把。

祝葳蕤警惕地看著裴曄,下意識抬起雙手蒙住腦袋。裴曄麵色不改,自在收回目光,倒讓祝葳蕤有些驚疑不定,疑心是他自己錯怪了裴曄,平白生出幾分不好意思。

說說笑笑間,馬車便進了南水村。

這年頭兒馬車可是個稀罕物。村裡的殷實人家都養了牛,平常出門買東西,也會給牛套上車。但馬卻不多得,更彆提還是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慢悠悠而來,後麵那輛馬車隻有個車板沒有車廂,堆滿了好東西。點心之類的東西用油紙包裹著,旁人看不清裡麵裝了什麼。但布匹和棉被,村裡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紛紛咋舌,也不知是哪家人走了大運,攀上了貴人。

村莊無私事,馬車在裴曄家門口停下時,後麵已經跟了不少村民,都好奇地往馬車裡麵瞅,見了裴曄便笑道:“曄哥兒,你不是去鎮上念書了嗎,怎麼還帶了兩個好後生過來?這是你的同窗?瞧著年紀又有些對不上。”

祝葳蕤立即大聲道:“我就是他的同窗!”

眾人一愣,而後紛紛笑開,不時還用揶揄的目光打趣裴曄。

祝葳蕤一蹦三尺高,祝興文卻麵不改色,臉上是慣常的和氣笑容,對著眾人拱手笑道:“裴小兄弟幫了我們家大忙,在學堂中也對舍弟照顧有加,我自然要來登門道謝。”

眾人一看馬車上堆滿的厚禮,一時間既為裴曄高興,又有些酸,“曄哥兒可真是長本事了,念了書果然不一樣。”

梁秋菊幾人確實擔憂壓過了高興。這得是幫了人家多大的忙,人家才會送這麼多厚禮啊。

祝興文領著祝葳蕤上馬車後,又讓人添了米麵油肉等物,這都是實在東西,大夥兒見了都動心。

有人仔細打量祝興文片刻,興奮地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你是鎮上如蜜齋的少東家。這些年倒是沒在鎮上見著你,一時間沒認出來!”

“喲,是那家點心鋪的少東家啊,怪不得這麼大方。瞧瞧那小孩兒,養得多胖乎。”

“你懂什麼?那叫有福氣。念書可真好,還能認識這樣的富貴人家。”

祝興文逢人三分笑,很是客氣。被誇有福氣的祝葳蕤則當起了散糖童子,拿出他們自己鋪子裡的米花糖,見了小孩兒就給一個,惹得村裡的孩子通通出動,把拜年那套吉祥話都搬了出來,狗叫聲,鳥鳴聲,還有孩子們的歡呼聲湊在一起,熱鬨極了。

裴曄則耐心向梁秋菊等人解釋了一番自己幫了祝興文什麼忙,這才讓他們安了心,又拘謹地請祝氏用茶。

祝興文則對裴曄笑道:“多謝款待,蕤哥兒已經玩夠了,下次我再帶他來玩。”

裴曄也不硬留他,畢竟被一大幫不認識的人目光灼灼盯著,壓力也挺大的。

等到祝氏離開後,裴家更熱鬨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向裴曄打聽,“曄哥兒,你幫了這個富貴公子哥兒的大忙,他該給你不少銀子吧?”

梁秋菊瞬間眉毛一豎,“有那些米麵油肉還不夠,還要銀子,這是生怕自己不夠招人煩?”

梁秋菊一開口,幾個鬨騰得最歡實的人立馬閉了嘴。不閉嘴不行,不然這老娘們真能拿掃把把他們給打出去。

家裡人太多,裴曄都剛才也沒說實話,隻是指了指那幾身衣裳和棉被,“都在那裡了。再過不久天就要冷下來,有了新衣裳和新棉被,爺奶爹娘也能過個暖冬。”

“哎喲,給我們買什麼衣裳?”梁秋菊又是高興又是肉疼,“那銀子給你留著念書多好。敬哥兒可是說了,買那些四書五經可貴了,一本好書得賣一二兩銀子呢,單單買書,就得花個十多二十兩,還有平常的筆墨紙硯,加起來怕是要四五十兩銀子,作甚將銀錢浪費在我們身上?”

其他人一聽,心裡瞬間平衡了。暗道和四五十兩銀子比起來,如蜜齋那個少東家給的謝禮也變得單薄不少,大寒家還要過上許久的苦日子,也是可憐。

裴曄則羞澀一笑,對眾人說道:“我試著用書上說的法子瞧了瞧天象,明天清晨會下大雨。各位叔伯兄弟伯娘嬸子回家後不妨將東西都收拾好,省得被雨淋濕。若是我看得不準,大家也彆笑話我。”

眾人剛剛已經順了氣,這會兒也不眼紅裴曄得的厚禮,紛紛笑道:“不會不會,曄哥兒要是真的能看出晴雨,那比之那些大仙也差不了多少了。”

“瞎說,曄哥兒可是讀書人,那是從正經書上看來的學問!”

“要是真能說準就好了。咱們莊戶人家都是靠天吃飯,要是能摸準老天爺的心情,可以幫咱們避免多少損失!”

祝興文並不上心的天氣預報,放在南水村的裴氏族人身上,那就成了一等一的要緊事。

裴曄也露出了迷之微笑。他們家人丁不旺,在封建社會製度下,尤其是靠力氣吃飯的莊戶人家中,家裡男丁的多少直接決定他們家在村裡的地位。畢竟男丁力氣壯,平常乾活以及和鄰村爭水源爭荒地,都得男丁抄家夥去乾仗。這種情況下,裴曄家子嗣不豐,裴曄又走上了一條和村裡孩子截然不同的大道,有的人眼紅之下,能乾出什麼損人不利己的事兒,裴曄也不敢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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