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可問完這句話後,漢尼拔忽然愣住了。
對啊。
在他的認知裡,死神好像就該長這模樣一樣,就該長得.....和我一樣。
可我不是死神......所以我一直沒有去尋找,刻意的將這件事擱置了.....
“難道.....其他人眼中的死神,不是這樣的?”
“嗬,你覺得呢?”
漢尼拔呆立了許多。
“所以....真相是什麼?”
“不告訴你。”歡愉平靜的說:“這些年我見過不少傳火者,哦,他們都比你要厲害得多。不過有一點是相同的,踏上這條命途,基本也就跟那家夥扯上了關係。”
“誰?”
“也不能告訴你,認知這玩意就像一把鎖,你把鎖打開了,他也就知道你醒了,還會知道幫你開鎖的人是我.....就用‘他’來代替吧,不可直呼其名。你缺失的記憶和被篡改的認知,可能都是他乾的,老實說,我很不想被他惦記上.....但如你所見,我現在有點麻煩。”
高塔開始顫動了起來,在那被歡愉神光遮住的窗外,似乎正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擊著。
歡愉所說,這裡是祂的神識空間....
漢尼拔回想起歡愉臉上的蛆蟲,和流淌的黑泥。
“你是說....深淵?”
歡愉平靜的說:“以所謂的‘神’而言,我們四原罪此時的力量恐怕是這麼漫長的時光中最為衰弱的,被盯上也是理所當然。”
“深淵到底是什麼東西?”
漢尼拔驚恐的問。
那不可名狀的幻覺,瘋狂的精神汙染,連聖典中位列原罪的邪神,都要被啃食吞噬.....
歡愉說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
“深淵.....在“我們”眼裡,它們才是“神”。”
“當然,你無需在意,也不用了解關於深淵的知識,畢竟對於人類而言,獲知深淵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汙染。”
“在太陽的世界裡,是不會有深淵存在的,所以你可以把這隻當做一場噩夢。”
漢尼拔雖然不太理解這些話的意思,但他明白,不該好奇的時候就彆問了。
“所以.....我要怎麼救你出去?”他頓了頓,
“救你出去,我又能得到什麼?”
高塔的震動已經變得無比劇烈,就連歡愉的光影,都開始不穩定的抖動起來,似乎這個神識世界隨時都要崩潰一般。
“奇怪,深淵似乎對你很感興趣.....”
漢尼拔覺得自己被打量了一眼。
“也對,畢竟是傳火者,想要扼殺掉也很正常.....想要救我,我羔羊們應該有一整套的計劃,屆時你隻要充當神選的角色,借身體給我用一用,幫助我降臨。”
“借身體給你.....?”
“換而言之,你隻要對我獻上信仰就行了。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當然,這對你不會造成什麼傷害。結束之後,我便會將身體歸還。”
歡愉頓了頓,
“我,原罪之色欲,阿米茨思穆馬,以我的神格本源向黃金律法發誓,我以上所言皆為真實,並恪守我接下來的承諾——”
漢尼拔隻覺得眼前的歡愉光影猛然一整,仿佛有某種偉力般的束縛套了上去,歡愉緊接著說道:
“作為報酬,我將為漢尼拔解除他腦海中被人篡改的認知與記憶。以及,為他奉上我所知的【傳火】命途序列所有進階方法。”
這一切說完後,歡愉等待著漢尼拔的答複。
漢尼拔沒有猶豫。
他太想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了。
這不但關乎到記憶的秘密,還關乎著他一直苦苦追尋的....答案。
“成交。”
話音一落,眼前再度陷入了一片漆黑。
緊接著,一股斥力推著他,將他的精神拋出這個古怪的地方。
耳旁還殘留著歡愉最後的話語——
“可要儘快啊,我可撐不了多久了。”
“作為感謝,我可以先告訴你【傳火】命途的序列四,名為【原罪學者】。晉升材料和儀式分彆為四種原罪命途的序列四源質.....”
“以及成為一次原罪神選。”
.........
.........
當漢尼拔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坐在歡愉教派高台的正中心。
所有歡愉教徒,包括祭司歐普諾,全都跪在地上朝拜著他。
“漢尼拔大人——”
歐普諾見他醒了,恭敬的說:
“剛剛女神大人已經對我們降下神諭,從現在開始,您就是我們歡愉教派的主教了。我們一切行動將聽從您的指揮,為了女神的愛與喜悅,請主教大人吩咐!”
台下的成員們齊刷刷高呼道:
“為了女神的愛與喜悅,請主教大人吩咐!”
於是漢拔尼坐在台上呆了呆,發布了上任主教後的第一條教令:
“那個,把那頭會騎車的狗熊拉來再溜給哥們看看。”
.........
灰霧世界的高塔中。
漢尼拔的精神退去後。
那坨惡心的肉塊停止了活動,不再有黑泥流出,隨後,那顆被蛆蟲反複啃食的頭顱掉了下來,仿佛虛影一般,直直穿過了刻著法陣的高台地麵,直墜而下,摔往滿是齒輪的抬升機關層。
可當頭顱砸在原來的底層地板高度時,那兒的地板明明已經抬到頂層上去了,頭顱卻發出了沉悶的一聲摔擊聲——
伴隨著這聲摔響擴散,所有的一切徒然發生了變化,高大的建築消失了,筆直的馬路變成了雜草叢生的野道,那些充滿舊維多利亞風情的街道與塔樓變成了滿目瘡痍的斷壁殘垣,這座宏偉的城市變成了一片埋藏在曆史塵埃中的廢墟遺跡,一輪血月高掛天際,唯有那漫天灰霧與破敗的花草樹木依舊。
在一座隻剩小半截的圓塔廢墟中,一個遊吟詩人打扮的男人,一腳將那枚頭顱踢了出去。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起來,漸漸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晌後,才回頭問身後的人:“你說,他會信嗎?喔~‘我對黃金律法發誓~’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絕美的人。
祂披著一層輕薄的黑紗,黑紗之下,是無論男女睹上一眼都會發狂的赤裸嬌軀。
“我說你啊....”祂有些無奈的張口,“下次耍人的時候,能彆拿我的名字發誓嗎?”
“你怕什麼?一個破碎的律法,還是一個對詛咒一無所知的不死人?嗬,哈哈哈哈!他居然真的信了!!終於有點像樣的樂子看了哈哈哈哈哈——”
“話說,趁著心情不錯....奸奇....”
絕美的神輕輕一笑,脫下黑紗:
“要來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