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對北地的忌憚,朝廷已經拖欠軍費有半年了。
對於樂平侯催錢,聖人自然不悅,並打算置之不理
但自己的祖父清楚北地的境況。
三個月前正是初冬,北地的蠻子一直在騷擾邊境,軍費卻遲遲不撥,前幾個月沈家還能靠緊縮軍費來支撐,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就算軍費是一縮再縮,但也支撐不了半年,北地將士們已經是極難支撐,就連軍餉都拖欠了數月。
而到了冬日北地更是苦寒。平日裡將士禦寒的物件都難以購買,因此樂平侯才不得不再次向聖人討要軍費。
而謝家和沈家關係莫逆,對於北地的近況,自己的祖父謝驄也有所耳聞。
因此,就算知道會引起聖人的忌憚,但祖父還是冒死進諫,希望聖人撥款北地。
雖然自己的祖父句句都是為了聖人,但是聽在聖人耳中,這就是謝家和沈家勾結在一起的有力證明。
聽完祖父的納諫後,聖人采納了祖父的建議甚至爽快的撥了款,這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的,但是自己的祖父卻知道,這風平浪靜下隱藏的驚濤駭浪。
太子當時已經失蹤,朝堂上沒了太子壓製聖人,聖人的行事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自己的祖父也知道謝家前程莫測,於是便打算告老還鄉,以打消皇帝對於謝家的忌憚。
但沒想到,聖人竟然不允許祖父告老還鄉,後麵有人彈劾祖父科舉泄題,更是讓祖父無法從朝堂中脫身。
原本祖父以為隻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算是聖人也無法以莫須有的罪名發難謝家,但是沒想到的是,有時候想要洗白一個人很難,可是抹黑卻是十分容易。
一封封難分真假的書信,一個個義正言辭的證人,謝家還沒反應過來聖人便直接對謝家發難。
這些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自己的祖父也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皇帝就對自己家族下手了,那而且一切來得這麼迅速,上輩子的時候,隻是三天就結了案,謝家一下就從鼎盛一時的家族一下子成了階下囚,後麵更是被發配北地。
這一輩子,雖然因為皇帝的忌憚,謝家如今的處境極為艱難,但是這也並非沒有生路,雖然想要將謝家恢複到往常的榮耀很難,但是如今能保下自己親人的性命已經非常不錯了。
當然,還不能連累到沈家。
“謝雲起,出來。”一陣鎖鏈碰撞的聲音後,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了,幾個獄卒逆著光站在牢房門口,不耐煩的指著自己讓自己出來。
來了。
看著眼前這幾個獄卒,謝雲起眼中精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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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將那寫著名字的紙條遞給謝邕之後便一直在關注著謝家的消息,她原本的想法是將這個字條交給謝閣老的,憑借謝閣老的謝閣老才智在看到“張謹澤”的人名之後自然能夠做出應對,但是她在獄中卻沒有見到謝閣老,想來也是,謝閣老位高權重,就算是犯了事又怎麼會在這刑部大牢裡呢?他自然會在看守更為嚴密的大牢中,就算是以沈家的權勢想要就見到謝閣老也是絕無可能,因此沈棠便隻能退而求其次,將字條交給了謝雲起的父親謝邕。
謝邕雖然不如謝閣老那樣位高權重但他隻要看到那張字條,自然知道前因後果,到時候不管怎麼說,他都能夠做出一些應對的手段。不管怎麼樣,謝家的人若是知道背後的關鍵人物是誰,那這一次便有了破局之法,雖然不一定能夠安穩無恙,但至少也不至於像上輩子一樣,被流放北地,落到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在去過刑部大牢之後,沈棠便安穩的在家中。陪著自己的祖母,果不其然,在自己送出那張紙條之後,謝家果然不像是上輩子那樣,三日就被定罪流放,而是換了另一個官員繼續審下去。
得知這個消息後,沈棠也鬆了一口氣,謝家並沒有做出科舉舞弊的事情現在審理謝家案子的時間被拖長,那這件案子的疑點便會被發現,想必也決不會像上輩子一樣,匆匆就被定罪。
雖然沈棠對於謝家的案子非常關注,但是沈家在京城中的勢力並不如北地。自己的三叔也隻不過是領了一個閒職,自己的祖母雖然是老封君,但是她平日裡很少外出交際,在京城中的影響力並不大,因此對於謝家的案子的進展了解並不深。
時間慢慢過去,謝家案子也越發的明朗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都在說謝家是被誣陷的。
謝閣老經營多年,在朝中的勢力不可謂不深,而且他是文人中的領頭人物,門生遍布全天下,這是一股極大的力量。
上輩子的時候,謝家的案子審的太快,這些文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謝家便獲罪了,但這輩子不同,審理謝家案件的時間被延長。諸多文人也都得到了謝家獲罪的消息,紛紛為謝家走動。就算是聖人,在麵對這麼一股不弱的文人影響下,就算再怎麼想除掉謝家,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