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穩後,沈棠仔細的撫平衣裙上因久坐而出現的幾處褶皺,她在馬車上一直是端坐著的,衣物上的皺痕並不多,等待林玉娟也整理完儀容後,沈棠先踩著馬凳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接著轉身繼續扶著林玉娟也下了馬車。
見馬車上赴宴的女眷儘數下了馬車,早就守在馬車邊上等著領路的內侍便迎了上來,內侍腰身微躬,眼角的餘光飛快的掃過馬車上樂平侯府的標記,本就躬著的身子更是低了幾分:“夫人、娘子,請跟著奴才,讓奴才為您等引路。”
“有勞公公了。”林玉娟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荷包遞了過去。
這荷包是特意縫製的,就是放在林玉娟的手上都顯得小巧玲瓏,但荷包雖小,做工卻是精致,上頭還專門有繡娘秀上了吉祥的雲紋,在這除夕也顯得格外的應景、喜慶。
荷包裡裝著的自然是金銀,小小的荷包也放不了太多金銀,隻放了兩個小小的金瓜子,成雙成對的東西寓意著吉祥和好事。
這樣的荷包沈棠身上也有,裝在衣袖裡縫著的暗兜裡,也沒有太多,一共也就六個。
虧得這荷包小,裡頭裝的東西也不多,裝在身上根本感受不到多少重量,也不會影響行事。
領路的內侍接過荷包,感受了一下荷包的分量,臉上的笑容都真切了許多:“夫人這邊請。”
跟著領路的內侍一路來到了太清宮中。
此時的太清宮中已經有了不少人,隻是還沒開宴,此時那些夫人、娘子們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說笑。
樂平侯府平日裡為了不遭聖人惦記,與旁人交際並不多,先前林玉娟還能和謝家主母說上幾句話,但現在謝家儘數下獄,林玉娟也沒了能聊上幾句的人,便在拜見了康妃後拉著沈棠找了個不太起眼的位置站著等待開宴。
但是林玉娟想低調不想和旁的夫人有過多的交際,但是卻總是有人讓她事與願違。
沈棠自進入太清宮便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此時太清宮中赴宴的人,判斷出各家的交際情況。
沒多時,沈棠便注意到承恩公府的傅夫人將視線投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
沈棠心中頓時如振擂鼓,再看去,隻見傅夫人本是坐著的,此時竟有了起身的動作。沈棠內心大道不好,忙靠到林玉娟身邊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注意傅夫人的動靜。
林玉娟朝著傅夫人的方向看去,隻見傅夫人已經完全站了起來,並朝著自己這邊準備過來了。
“沈夫人。”
早在見到承恩公府的國公夫人朝自己這個方向而來的時候,林玉娟就想帶著沈棠換個地方,本以為自己做出不願交談的舉動後傅夫人會知難而退,哪成想,傅夫人竟然不管不顧直接叫住了自己。
傅夫人的聲音不算大,但是現在可是在太清宮等待除夕宮宴開宴,就算其他夫人、娘子也都在聊天說笑,可他們都是刻意壓低了聲音,整個太清宮不說是靜的落針可聞,但也並不嘈雜吵鬨。
傅夫人一聲沈夫人,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一圈人都能聽到,此時的林玉娟若是轉身就走,倒是顯得樂平侯府不知禮數了。
林玉娟隻能收斂了臉上的不悅,笑盈盈的轉過身:“傅夫人,上次一彆還在半月之前賞梅宴上,承恩國公府的梅園真是名不虛傳,宴上的梅酒清冽可口,可讓我惦記了大半月呢。”
“區區梅酒,沈夫人若是喜歡等我回去就給侯府送上百八十壺的。”傅夫人抬起手帕掩著嘴笑了起來。
“這位便是沈三姑娘吧,上次在府裡事多,倒是沒好好瞧瞧,今日一瞧竟出落得這般好了,又難得是落落大方,端莊賢淑,就往這一站,生生將我那不成器的女兒給壓下去了,你說說,你們侯府是怎麼培養女兒的,這麼好的小姑娘要是我家得該多好。”
傅夫人這話一出,沈棠便看到跟在傅夫人身後的傅明珍臉色一變,偷偷拿眼角餘光掃了自己一遍後,臉色更加不好了。
傅明珍是從小悉心教養出來的公府小姐,禮儀並不差,因而她方才那般不禮貌的打量極為隱晦,但是沈棠從傅家母女出現在自己麵前後便一直在關注著這兩人的舉止,因而她的小動作完全落入了她的眼底。
沈棠隻覺得好笑,自己前世的這個小姑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嫉妒心強,就見不得旁的姑娘比她好看。
另一邊的林玉娟聽完傅夫人的話後臉上的笑意猛然一滯:“傅夫人真是說笑了,我家這丫頭哪裡能跟國公府的小姐比,你彆看她今天看上去好像還行,平日裡最是頑劣了。”
“沈夫人真是謙虛,你家這三姑娘文文靜靜的,先前我看她在賞梅宴上也是舉止有度,哪像沈夫人說得那般頑劣,依我看啊,沈夫人你就是詩書世家出生,對女孩子家家的要求太高了點,就沈姑娘這樣的要是在我家裡,我真是做夢都會笑醒,就算是真的頑劣,就三姑娘這討喜的樣子,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