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全文完 番外七(2 / 2)

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哥兒,看著這樣可憐,讓人忍不住心軟。

“哦,你說的估計是塵哥兒吧。確實是個苦命的孩子,他們家沒一個好東西,不把他當人看呢。”

沈淮舟回到家,跟爹娘聊著聊著,就說起了這事兒。

“你以後呀,可要避著些他們家的人,彆平白惹得一身騷。”

沈淮舟聽著他娘親的教誨,漫不經心地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而許塵回到家,也聽到自家爹娘在議論騎馬的那人。

原來他叫沈淮舟,真好聽的名字。原來是軍營出來的,難怪能騎大馬,瞧著跟村裡的年輕人不大一樣。

要是自己也是個男娃,是不是也能去參軍,不用回家?許塵不無羨慕地想到。

一晃馬上就要入冬,農戶人家早早地就要開始把過冬的柴火都準備好。

許家的這項活計自然落到了許塵身上。

早上起來把家裡的事情忙完,他就背著背簍和柴刀上山了。

不想為了幾根木頭跟人爭執,許塵砍柴去的地方一般都比較偏。他來到自己早就看好的地方,卻遠遠就聽見篤篤聲,竟是已經有人在了。

許塵有些不高興,抿唇正要再往前走走,就被人叫住:“哎!是你啊!”

聲音有點熟悉,語氣似乎很是驚喜。

許塵抬頭,發現竟是那天騎馬的人,那個叫沈淮舟的。

他跟人不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微微頷首,算做回應,又繼續悶頭向前走。

“裡麵林子太深了,小心有野物,還是彆進去為好。”

許塵看看前方的密林,就像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小臉有些發白,握著柴刀的手緊了又緊。終於還是轉頭往回走,尋了個離沈淮舟稍遠的地方開始砍柴。

沈淮舟偷瞄一眼那彎著腰忙忙碌碌的瘦弱身影,心裡暗惱,自己好像又把人給嚇著了。

一時間,整片樹林裡都隻能聽見丁丁的伐木聲。

一直忙到接近午時,感到腹中空空,許塵才停下來歇息。午飯自是沒有的,他隻能喝幾口水,勉強充饑。

抱著小陶罐,許塵終於想起這附近還有個人,一抬頭卻隻看見遠處拾掇得整整齊齊的幾大捆木柴,不見人影。

他正疑惑,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遠處樹影攢動,許塵不可避免地想起沈淮舟說的野物,嚇得抓起手邊的柴刀就站起身,滿臉警惕。

抱著一兜子野果興衝衝撥開樹叢的沈淮舟一見他這模樣就有些訕訕,“是我。”

許塵舒出一口氣,放下刀重新坐在地上。

腳步聲卻還在向自己靠近,許塵疑惑地抬起頭,就見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捧著一堆果子遞到自己麵前。

“剛剛去摘的,太多了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嘗嘗?”

許塵很想拒絕,但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已經出賣了他。他有些臉熱,麵上迅速升起薄紅。

沈淮舟笑著將果子放到許塵身旁的枯葉上,轉身就走。

“謝謝。”

身後傳來悅耳的聲音,沈淮舟臉上笑容更盛。

果子有兩種——帶毛的猴桃,和李子大小的狗柿子,這個時節都正好吃,甜滋滋的。許塵小口小口吃得珍惜,眉眼彎彎帶著笑。

沈淮舟看著那低頭吃東西的少年,不知怎得就想起方才在樹上看到的那隻小鬆鼠,抱著鬆子似乎也是這幅模樣。

許塵一直到日薄西山時,才背著捆好的木柴下山。臨走時他還有些意外,沈淮舟居然也還沒回家。

送回一捆柴到院子裡,許塵不停歇,就又往山上跑。他還有幾捆柴在山上,得趕緊去背回來,萬一被彆人順走就糟了。

剛到山腳,許塵就撞見正背著木柴下山的沈淮舟。

他讓開路,就聽沈淮舟開口:“你彆上去了,柴火我都背下來了,就在那邊樹枝子下。”

許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發現幾根斷樹枝堆在一起,他走近扒開樹枝,下麵遮著的可不就是他捆好的木柴。

他回過頭道謝,沈淮舟卻早已背著木柴走遠。

這之後,許塵每天都會上山砍柴,也幾乎每天都能碰見沈淮舟。

沈淮舟總能在山上找到野果子,每回都要硬塞些給許塵。有時他還能打些鳥雀、又或者去溝裡插些魚來烤著吃,但手藝確實算不得好,後來烤肉這個活計就交給了許塵。

一來二去的,兩人越來越熟悉,但也僅限於在山裡,在村裡遇見了,許塵也是不會和人打招呼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經入冬,村裡人家裡的柴火都備得差不多,許塵便很少能碰見沈淮舟。

這天傍晚,許塵吃過飯,許塵照例去外邊尋摸著割些野草回來,以便明早剁了喂雞。

等他背著滿滿一筐野草回家,夜幕已經降臨。堂屋裡亮著燈,房門卻緊閉著,許塵也沒在意,到後院放好草料,才到堂屋前準備推門。

“他不嫁也得嫁!都多大的哥兒了,還想一輩子待在家吃白食不成?就他那模樣,瘦不拉幾的,看著就不是個好生養的,有人要就不錯了。”

“再說了,那王老二爹娘可是給他留了不少家底的,塵哥兒嫁過去還不是跟著享福。又沒有公婆妯娌搓磨,多好的事兒,他上哪兒找去?”

許塵聽著他親娘尖利的嗓音,隻覺得如墜冰窟。

那王老二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如今都已經年過四十,年輕時就是個遊手好閒的潑皮無賴,後來跟人打架不小心傷了命根子,更是變得喜怒無常。聽說他也娶過幾回妻,但都沒過多久就死了,外麵傳得是病故。但許塵卻是聽村裡的老人議論過的,那幾個人分明是受不住王老二的折磨自儘了。

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爹娘卻要主動把他嫁過去,那分明是叫許塵去送死!

許塵收回推門的手,踉蹌著跑出院子。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天大地大,許塵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他迎著寒風,鉚著一股勁兒向前狂奔,一直到河邊才停下。

河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引誘著人繼續深入。

而許塵也確實邁步向前了,冰冷的河水沒過腳踝、小腿……許塵卻恍若未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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