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司緩緩鬆開雙手,拍了拍大全身上被他捏皺了西裝領帶。麵無表情的轉身打開門發號施令:“阿樂,把這個撲街帶走,讓林殊財那個衰仔進來。”
數分鐘後,同樣的房間,同一張椅子上,大全變成了鬼馬財。麵對鬼馬財,陳警司客氣了些許,起碼沒有動粗:“鬼馬財,你和大全好本事啊,半個香港都被你們這幾個混蛋搞的天翻地覆,很威風嘛!不過你比大全識大體得多,我希望,以後由你來做和記的龍頭。”
鬼馬財不屑的笑了笑:“哼,陳警司,作為一名警務人員,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不用跟我講廢話,肥黎管不了的,我可以代他來管。大全不識抬舉,我可以叫他消失。我要你安安分分的按著整個和記,直到九七回歸。隻要大家相安無事,鄧福的事,還有和記三個老家夥的事我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你丟了的工程,我可以幫你說說情。況且,香港可不止有一個簡山河議員。”
對於陳警司的話,鬼馬財有些震驚,收起了方才的笑臉“我不想圈進任何政治鬥爭裡。”
此時,反倒是陳警司不屑的笑起來:“哼,你以為你有選擇麼?林殊財,你不是沒腦筋的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但是你要知道,到了你我這步,大家都是在用餘生去做決定,命運很多時候並不允許你老謀深算。”
鬼馬財點點頭“我認同你的話陳警司。一個人最大的本事,絕不是老謀深算,一定是隨機應變。不過陳警司你不要忘了,隨機應變,也要有餘地允許你變。如果我說,我的事不需要陳警司操心,不知道陳警司又怎麼說?”
陳警司的臉瞬間陰下來,冷冷的說“那你是矮騾子,我是帶花的。你要慶幸能讓人利用,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你自己慢慢考慮清楚。”說完,陳警司打開房門:“阿樂,把這個衰仔也帶走!叫阿恒阿杜放下所有工作來我辦公室。”
片刻,呂sir杜sir二人整齊的出現在辦公桌前。陳警司叼著煙揉搓著太陽穴,開口道:“把門關好。”
兩人對視了一眼,呂恒按陳警司的話轉動了房門的鎖。陳警司看著二人嚴肅的說:“聽著,我現在說的每一個字,你們照做就好,不要問,不要說,除了你們兩個,我不想,也不能再聽到任何一個人知曉。福音會被綁架的神父,是簡議員的私生子。我馬上就要退休了,你們兩個,是我最得意的門生,在我退休之前,這也是我能給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我隻相信你們,也隻有你們兩個能來做。”
陳警司彈了彈煙灰,緩了一下,看著二人,似乎有些不好開口,卻終究還是開口道:“不要帶隊,你們兩個…自己去。大嶼山大澳漁村棚戶區,第三排右手邊藍色頂那間。綁匪是兩個潮州人,隻有刀具。你們兩個…直接把綁匪擊斃。報告上寫罪犯企圖傷害人質和襲警,剩下的我已經處理好了。事情平息了,上麵會重用你們,以後,就看你們自己了。”
兩人越聽越膽寒,直到陳警司說完,已然瞪大了雙眼無法置信,不約而同的張口問。
“我們是警察,難道…”
“杜sir在福音會…為什麼不把大全…”
砰的一聲悶響,陳警司拍案而起,指尖的香煙都飛了出去:“我說了不要問!就算你們兩個不做,也一樣會有其他人去做!你們能怎麼樣?去舉報麼?知不知道這背後能牽扯出多少事?知不知道你們在跟什麼人做對?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任何真相!連誰在定義正義都不知道!就算你們坐上了我的位置,你們都一樣不夠資格說一個不!明不明白?給我收聲!”
陳警司喘著粗氣瞪著二人緩緩坐下,重新點起支煙,平複了一下情緒,又平和的繼續說:“這世界遠比你們看到的複雜,不是我能教你們的,你們有一天要自己明白自己選擇。這是任務,不管你們做不做,明天的所有新聞頭條都已經注定了,除了你們的名字不會有任何改變。你們如果想要你們心裡的正義,就自己站到足夠能正義的山上去,一切都是要代價的…去做事。”
杜sir倒吸了一口涼氣,憤憤然轉身,卻一把被呂恒拉住胳膊。二人眼神相交,杜sir停了下來。呂恒朝陳警司敬了個禮:“sorry sir!thank you sir!”
陳警司叼著煙閉上眼仰頭靠向靠背,氣惺惺的罵了句:“滾!”
二人轉頭離開,背後又傳來一句:“等等!”
兩人回頭,見陳警司的目光裡透著濃濃的厭惡,嘴裡卻無奈的說:“去領兩件防彈衣,注意安全…事情辦好第一時間通知總台!”
杜sir楞在原地,望著辦公桌後早已謝頂的陳警司,眼中少了些許方才的憤怒,變得五味雜陳。
“yes sir!”呂恒乾淨利落的回複完,便立即拽著杜sir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