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句話,讓本就因那精彩絕倫的演繹而心緒動蕩的百姓群情激憤。他們心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是啊,魏世子在瘟疫肆虐,皇帝百官棄城而逃之時,救半城百姓於水火,可就因他功高震主,反倒讓皇帝老兒心生妒忌,百般構陷,竟安了個莫須有的“結黨營私,沽名釣譽”的罪名,當街處斬!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魏世子無罪!魏世子無罪!”
“魏世子對我有恩,我若眼睜睜地看著恩人血濺三尺,豈非人哉!”
“救了百姓,贏了名聲哪裡是罪,我看望風而逃、膽小怕事才是罪!”
“我等並非魏公子同黨,難道幫扶他人也是結黨,受人感激就是營私?”
“實在荒謬!放了魏世子!”
“……”
魏弦京睜大雙眸,望著激憤的人群,眼底漸漸爬上紅絲。他自幼受皇帝百般迫害,隻因他生父乃是已故鎮國將軍,在皇帝潛龍時期便與他有宿怨。這些年魏弦京每每被安排必死無疑的差事,年前京城瘟疫,皇帝將他和百姓一道鎖在城中,不過是要他順理成章地死於瘟疫罷了!
即便他挺了過來,可救百姓之功太大,名氣過盛,便也注定了今日死局。
魏弦京沒想到的是,到了如此窮途末路,這些布衣百姓中竟還有人念著他曾做過的事,還願意來相送,甚至還他一句公道。
監斬的晉王此刻猶如困獸,額角青筋凸起,麵色青白交加。巡捕營已經受到百姓的衝撞,原本整齊的人牆變得東倒西歪,竟有潰散之態!而這讓原本趾高氣揚、滿身戾氣的晉王收斂不少,此刻竟沒有出聲要求兵士斬了那些刁民。
到底是宮中長大的,最基本的察言觀色的本事還在。他看得清領頭那些百姓眼底激昂的怒意,直到今日若是落下第一滴血,怕是他也不一定能脫身。所以即便是被這些大膽刁民氣得渾身發抖,他也沒有失態,反而隱到幕後,將同來監斬的刑部尚書推了出去。
刑部尚書齊之軒麵兒上掛著苦笑,實際心裡為魏弦京鬆了一口氣。魏弦京早些年曾被皇帝安排入刑部聽差,專辦那些得罪人的案子。皇帝意在敗壞魏弦京的名聲,可誰知魏弦京愣是把事事理順,半個人都沒有得罪。皇帝氣悶無法,便將他調入彆處搓磨。
即便是短暫的,不甚愉悅的相處,齊之軒也感念魏弦京的能耐,暗中賞識他八麵玲瓏的本事。而今看到他落得如此荒唐下場,雖不能相助,此刻在百姓的聲勢下拖延片刻,確是不違本心的。
“諸位!諸位!我乃刑部尚書,諸位可聽我一句?”
他站在台前,抬手下壓百姓的聲浪,可收效甚微。巡捕營兵士紛紛以刀柄捶打地麵,方才堪堪壓住百姓的聲討:
“諸位,魏弦京之罪乃百官議罪,聖上裁決,即便他曾施恩於爾等,爾等也犯不著為他劫法場!若是聖上降罪,爾等可就要被誅九族了!爾等還是想清楚為好,莫要行差踏錯!”
他的這番勸誡猶如火上澆油一般,一下讓百姓心頭的怒火劇烈燃燒。幾個巡捕營兵士被撞到,被踢打了好幾下,瞬間鼻青臉腫。而隱藏於百姓之中的幾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交換了一下神色,紛紛喊道:
“何來天理,何來公道!”
一時之間,千萬張唇舌像是找到了同一種韻律,紛紛喝對著監斬者喝道:
“何來天理!何來公道!何來天理…”
葉翎被夾在人群之中,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