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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明明前些時日的花旦唱腔絕代、風華無雙,嘶,這班主是把人換下去了?完全比不上啊。”
周悅文順著食客們的目光,瞧見台上粉麵桃腮、撚指挽花的花旦,行走顧盼間皆是風情,若這樣的花旦還不叫絕代,那前花旦得是何等風姿啊。
朱監院合著曲聲指尖輕叩桌麵,腦袋微晃,看著十分享受,她啊,平日裡最愛這些人間煙火了,什麼仙風道骨,都不如這嘴裡吃的、眼裡瞧的。
“除了唱聲,戲服也都竟如此粗糙,哎哎哎,枉費我花這些時間從城中跑這裡來。”
“江湖戲班子果然蹩腳,消消氣,今天的酒錢我付我付。”
周悅文邊聽隔壁食客侃天,一邊盯著花旦臉上的妝粉,心中產生一絲想法。
“監院,有脂粉香氣的除了花樓,這戲班子應該也有可能。”
金羽衛正色道:“那我們待會兒去找班主進後台瞧一眼?”
朱監院也點頭表示同意。
一曲終了,席間掌聲寥寥無幾,台上優伶神情略顯落寞,漂亮的吊眼半垂著,胸膛微微起伏,還喘著氣。
周悅文於心不忍,她不懂戲,是個外行,可藝術的最基本的意義,便是展現、傳遞給彆人一種享受,可能內行人覺得不好沒有享受到,但隻要她自己覺得因為這戲感到過愉悅,那麼便值得她的掌聲。
每一種努力,都值得鼓勵。
周悅文站起身來鼓掌回憶著電視裡的喝彩,大喊了一聲“好”。
於是她深刻的在古代社死了一回。
酒樓裡賓客的目光齊齊聚集在她身上,她硬是維持著嘴角的微笑,鼓掌完才僵硬坐下。
而台上的優伶依例鞠躬道完謝,正準備緩緩退去時,驟然聽清脆的掌聲和一道洪亮的喝彩聲,登時微愣著望向台下的方向。
周悅文與優伶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優伶反應過來後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笑容後下台離去。
朱監院挑眉:“你懂戲?”
周悅文:“我不懂戲,可我懂自己的心,我因他而開懷,他自然值得我的掌聲。”
金羽衛聽了歎道:“周女官是個善良大義之人。”
周悅文三人放下筷子,給小二知會一聲彆收碗筷,問詢過後,三人向戲班子的屋那邊走去。
遠遠便聽見了班主不停的訓話聲。
“你唱的都是什麼啊?看看才得來幾個賞錢啊,酒樓老板今天可隻給了我丁點兒的分成,若在這樣下去,他們就得換戲班子了,你們都給我去喝西北風去吧!”
“練練練,一點長進都沒有,和林子澈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男聲頂嘴道:“林子澈回來了我立馬讓位,但他人呢?不告而彆,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是天上又如何?還不是隻能讓我這個地下來頂上。”
“你還頂嘴?”
緊接著便是一陣雞飛狗跳。
三人連忙叩門而進,這才阻止了一場戲班裡頭的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