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婆婆日夜照顧林兒,而林兒也在這份精心照顧中漸漸康複。
林兒總是很沉默,眼睛總是沒有焦距地盯著一處發呆,偶爾會問獨孤婆婆一兩句問題。
“婆婆,為什麼要救我?”
獨孤婆婆答道:“瞧你怪可憐的,弟弟是家中寶貝,你卻是家中草芥。”
林兒掙紮著反駁:“我……不是。”
獨孤婆婆嗬嗬一笑,“平日裡的偏心也就算了,你都從崖上落到婆婆這裡了,還自欺欺人麼。”
林兒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日吃飯時,獨孤婆婆端上葷腥,給她碗裡夾了片肉,“你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就多吃點肉,養身體。”
林兒視線呆楞地盯著碗中肉片,遲疑片刻,塞進嘴中。
肉,真的很好吃,很香,有嚼勁又很有韌性。
霎時間,眼淚從眼眶中湧出。
獨孤婆婆詫異地放下碗筷,“怎麼了這是?自打救你回來,給你換藥正骨那麼痛都沒見你哭過,吃片肉怎麼就哭了?”
林兒看著婆婆又哭又笑,“婆婆,肉真好吃。”
獨孤婆婆盯著她的眼睛緩緩道:“還想吃嗎?”
林兒卻搖搖頭:“我不想吃了,婆婆,我這裡好痛。”
林兒緊緊按住心臟,她終於明白,肉和肉湯的區彆,她竟還滿懷期待,在菩薩麵前求了那麼久,真是可笑啊可笑。
“婆婆,我好像錯了,一切都錯了。”
獨孤婆婆摸了摸她的頭,“那婆婆便幫你把這一切掰正,好不好?”
“好。”
從此,林兒更名,獨孤離,跟隨獨孤婆婆修習武功和秘術。
那日大雪紛飛,寒風凜冽,天地間一片蒼茫暗色。
瑩瑩皎雪照映出獨孤離凜然的眉眼,五官雖還未完全展開,稍顯少女稚氣,依稀能看出少女後日美豔動人之色。
獨孤婆婆見她凝視著崖底被冰雪凝結一片的麥芽糖發呆,出聲道:“怎麼,瞧見你那每日往崖底扔糖祭奠你的弟弟,心軟了?”
獨孤離收回目光,冷冷一笑:“不是,我隻是在好奇他們見了我的表情。”
獨孤婆婆拍了拍乖乖趴在她腳邊的老虎,“想象終究不及親眼所見有趣,時候到了,該上路了。”
兩人戴上鬥笠,騎坐於老虎身上,老虎四肢肌肉暴起,一躍而起,很快兩人一虎便消失在崖底之間。
而此時林家,林父正怒不可遏,拿著竹條,抽打他的寶貝兒子,林子澈。
“再叫我看見你偷穿你姐姐的衣服,老子不打死你!”
林母夾在兩人之間,拉架勸住,“吼什麼吼!非要整個村都聽見咱家的醜事嗎?”
林子澈赤紅了眼,忿忿回擊:“殺人凶手不配當我老子!我就要穿姐姐的衣服,叫你們永遠都不能忘了她!永永遠遠都記著當初姐姐的死狀!”
林父被氣的拿著竹條的手都顫抖起來,目眥欲裂:“你……你,你還反了天了還,小王八羔子。”
林母也嗬斥道:“你爹是凶手?那你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