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禍事(1 / 2)

[]

翌日。

謝靈犀難得醒晚了些,單手抓著床幔子爬起來。

柳家主仆已不見人影。

聽人說是被金吾衛抓了去。

謝靈犀一時恍惚,不知今夕何夕,她跌跌撞撞跑到院子裡,尋了根斷枝,掛上幡布給他倆招魂。

嘴旁哼著不成調的曲子,眼見煙霧繚繞中,柳家主仆的魂魄慢慢從門口飄入,身上還是昨日衣裳。

人魂也會有表情嗎?

謝靈犀正想問他倆去了第幾層地獄,耳邊卻好似蒙著一層布,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

莫非我已去過一遭了?

不然怎麼能看到鬼呢?

……

柳續采買回家看到的便是這一幕,若非謝靈犀裙擺飛揚如春日繁花,他真要懷疑見著女鬼了——

“出何事了?”

“姑娘!醒醒!”

——

回春堂。

三人麵麵相覷。

老郎中的兒子昨日遊春,回來是又咳又喘,又驚又怕,聲稱見著活閻王了——

那些奉命抓人的金吾衛哪裡管他們死活,見到一個身上有傷的“疑犯”便押走,無甚理由,阻攔者輕則二十大板。

又道自己命大,躲過了春日宴,這幾日不敢出門。

郎中聽罷,攥緊拳頭,心裡揣揣不安:怪不得那殺千刀的金吾衛日夜於門前晃悠,提著刀進來揪他的胡子,問是否收了可疑的病人。

當然沒有。

隻是治了一個孱弱的姑娘。

不過……“你們……?”

“你們怎麼又來了?”

他一把拉過柳續,喋喋不休:“這幾天長安城裡不太平嘞,你家娘子這又是染了什麼病?!”

柳續隻道是風寒。

老郎中聽了他的描述,掏出一塊四方玻璃,掀開謝靈犀的眼皮湊近一察看,可不得了:“這恐怕是癔症吧?”

“什麼?”

柳續本就為難,此時眉宇間憂愁更加一分:“好端端的,怎麼會得癔症呢?”

昨日人還神誌清醒如斯呢!

“自然是有心中鬱結之物。”

這時門前傳來刀槍摩擦之音,郎中挑眉,低低附耳:“快把你娘子抱到內室去。”

“那群狗聞著味來了。”

指的便是金吾衛。

金吾衛是個美差,地位耀然晉升又快,上至世家大族王權貴胄,下至護衛士兵平頭百姓,紛紛趨之若鶩。

而一些清流論而不齒,舉人們更是談之不屑,最苦的老百姓,不知受了多少罪。

老郎中是保命派。

他一麵收拾東西,一麵催促謝柳兩人進內室躲避。

依他看,今日若被金吾衛發現了這對小夫妻,不說旁的,抓起來拉去衙門審上一天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門外鐵甲相碰的鏗鏘聲伴著和風而來。

謝靈犀在柳續抱上那一刻便醒了,隻是頭疼欲裂,現下靜下來思索,隻覺卦盤上四麵八方指著不詳的征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