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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犀接過那灰布綢子包裹著的東西,握在手中冷冰冰的,似是冰泉。
她掀開一角,詫然看見自己那塊被平南王奪走的玉佩染了幾縷血,如紅梅探雪,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頭。
莫非她與柳續昨夜入石洞之事已被人知曉,不然這玉佩怎會在此?
謝靈犀飛速向柳續使了個眼色,後者見狀探身過來,見了其中物件,兩人眼中皆藏著驚駭之色。即使這般,她也平靜如水,笑著說道隻是前些日子從人市上買來的護院鬨了些事。
於是霎時起身,離了位子,問道:“那人呢?”
春桃答道:“還在門前躺著。”
謝靈犀聽罷身形如風,掠過眾人,不幾時已走到門前,見柳續不知如何進退,便喚他:“柳郎,你隨我來。”
暮色四合,長庭中樹影斑斑,花鳥皆已歇下,西邊雲層中一輪皎潔明月奪目而出,緩緩揭開春夜間寂靜無聲的序幕。
謝靈犀加快步伐,窈窕的影子投在地上,隨即長長延伸至謝府古樸高大的牌匾下。
“人呢?”
此時門前空無一人,幸得現下是夜間,不似白日那般長街熙攘,不然謝家門口躺了個“血人”這件事,不出一日便會傳遍整個權貴圈子。
春桃一陣後怕,驚道:“方才那人還在這呢。”
幾人四處張望,正當謝靈犀疑心是處殺雞儆猴的戲碼時,身旁常青樹後傳出一聲微弱的聲響,她正欲走過去一看,便見柳續上前一步,微微側擋在她前方,“小心有詐。”
謝靈犀一愣,盯著柳續的衣角看了幾秒,就著這個姿勢上前,果然一個“血人”糊在黑暗裡,掙紮道:“謝三娘子,我在這裡。”
這愛從門口爬進來的習慣……
謝靈犀試探道:“了然?”
張了然咳了兩聲,“是我,三姑娘。”
“看在我為您送玉佩的份上,先讓我進去吧。”
這玉佩竟是他送過來,瞧他滿身是血的模樣,又是遭遇了什麼禍事?
謝靈犀正思索著,並不輕舉妄動。柳續不知他便是在寺中給謝靈犀批命的和尚,仔細端看著他,一臉防備道:“這玉佩你從何而來?”
了然沒得一處舒服的地躺著,此時閉緊了嘴,默不作聲。
柳續見狀,彎腰伸手就撈。
“哎!”
這一舉動饒是讓謝靈犀一驚,“承之,讓護院來。”
這般秀色濯清的郎君,怎能被旁人的臟血汙了衣裳。
了然本就麵著光,他眯起眼,以為柳續要抬拳揍他,聽謝靈犀還嫌臟讓護衛們來,他這下裝也不裝了,猛然跳起來,拍拍屁股。
“好嘛,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我自己走進去,總行了吧。”
他這番絲毫未折損的模樣讓眾人一驚,“你沒事?”
謝靈犀向前走了半步,聞著他一身腥味又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柳續自小長在江州鄉野,聽罷仔細一嗅:“是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