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結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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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便是如此。”

半響,聽謝靈犀說完,柳續倒吸了一口氣。

“此事驚動了聖上?”

謝靈犀抬頭望著銀白溪澗,水流繁茂地將河床石子一齊蓋過,不留出一分餘地來。

“聖上並非薄情寡欲的聖人,諸臣舉動,他如何不知曉?”

此事發酵許久,現下或許還可冷靜對待,等到真正火燒眉毛的那天,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當下三方抗衡,更是有許多暗地裡的眼睛盯著她的婚事,欲伺機而動,若是真拖到等聖上裁奪的時候,可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暖風拂過,鴛鴦叫了兩聲,讓謝靈犀不禁想起前幾日那番糟心事來。

不知她在宮中與徐芫的對話怎麼傳到陳家耳朵裡,更不知他們到底意會了什麼,第二天,那陳夫人竟親自上門,要談她和他家大郎的婚事。

那婦人好似拿捏了什麼把柄似的,嘴上假惺惺地說著不介意她在京中的流言蜚語,可話中明裡暗裡都透露出這麼個意思——

便是你謝靈犀如今名聲浪蕩,除了他陳家,誰還敢娶她做媳婦。

可進了陳家,這大郎君的正妻之位也是他們看在謝家的麵子上,施舍與你的。

當時母親在家,聽了這話麵上青了又白,忍無可忍,命人將陳家夫人連同媒婆一齊抄起掃帚打了出去。

這陳家在長安不過是後起之秀,僅是陳大人如今在朝中官做大了,得勢了些,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耀武揚威起來,將主意打在了她謝靈犀頭上。

這件事立馬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成了商賈百姓的茶餘笑料:便是謝三姑娘再如何不堪,這又關你們陳家什麼事?

莫說三姑娘就是個貌美心善的大好人,災年間施粥布善,他們瞧著倒是與天底下所有優秀的郎君都很相配,憑什麼讓你陳家來趁機羞辱一番?

而其他幾個世家口口相傳,見了謝淵還要揶揄取笑幾句,便是陳家這舉動給了他們極大的歡樂,讓他們在詭譎政局中得到喘息。

謝淵給他們一暴棗,這些家主便在外頭閉上嘴巴,樂嗬嗬地往家中說去了。

總之,有人笑有人愁,現下所有鬨騰的雜音都息下來,不敢去打謝靈犀婚事的主意。

但暗流湧動,謀權者心事如何能知?

世事難料,總要未雨綢繆不成?

蘭亭上,潺潺流水,柳樹盎然,謝靈犀拂走被風吹至臉上的發絲,慢條斯理道:“你可還記得你當初說過的話?”

柳續隱約明白她在說什麼,但難免倉促,又有些許冒犯。

謝靈犀微微側身,眼前便是柳續胸膛,這具身體健康、挺拔、身量算高。頸上頂著的,也並非榆木腦袋,能笑能嗔。

這郎君一笑,自是一股風雅,如雨漱窗前竹,澗流冰上泉,泠然似她在書中見過的煙雨風華。

謝靈犀飛速一覽,滿意地揚起下巴,這動作並不明顯,卻與她平時收斂行徑不同,這時眸中也帶了些許清淺的笑意,如梨花映雪:“你要娶我,我答應了。”

小院門前柳樹與此地似乎形成一個閉環,紛紛迎風婆娑起舞,柳續的目光也與當時彆無二致,隻是少了些青澀,長安逐漸將他打磨出一葉風雨飄搖中沉穩不移的小舟——

“在下雙親尚在,家有餘糧,在江州有良田一畝宅院兩座。我近日科舉及第,之後可入翰林院,娘子若願嫁與我,我定當一心一意對待。”

舟上還載了一同行者,謝靈犀淺笑嫣然:“迎親罷。”

……

娶親真不是這般容易。

謝靈犀回家將此事告訴父母兄長,謝淵好似見怪不怪,翹了一絲唇角說“我便知道是這樣”。幾個哥哥姐姐打趣了幾番,又將人鬨去了後院。

謝夫人翻出一本老黃曆,細細算了吉日,猛然抬起頭道:“夫君,這算是你榜下捉婿?”

謝尚書拍拍胸膛,深藏功與名。

接下來便是三書六禮,締結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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