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動心(2 / 2)

什麼節製兵馬,不過是殺人的托辭罷了。

謝靈犀猛然從回憶裡抽離出來,見麵前不知何時站了一人,她新嫁的郎君如一柄青鬆攜著春山新雨擋在她麵前。

原來如此。

可柳續絕不是誰人的贗品,他才是濯枝雨下長成的謙謙君子,縱使身著粗衣也難移其質,海納詩文百鬥,深藏孺子慈心。

柳續開口:“不敢高攀殿下。臣與內子學的是治學經,殿下修得是社稷道,內子不喜出門,年少便嫁與了我,與殿下何談什麼情誼,小時不知事罷了。”

這裡的“小時”指的便是燕稷。

分明是譏嘲之語,可在旁人看來,他們不了解這位狀元郎的秉性,倒覺得是在為謝靈犀溫言開脫。

畢竟沒有哪個郎君能容忍自家娘子與旁的男人傳些是是非非的旖旎談聞。

謝靈犀掩麵,忍不住沒笑出聲來,見柳續回頭哀怨地瞪過來,才斂了唇角,附和道:“夫君說的是,我與晉王殿下不熟,夫君可千萬彆錯怪了我。”

這回輪到燕稷臉燥。

他與這對夫婦確是不熟,在宮中如魚得水活了二十年,沒料到兩人說話竟是這般噎人。

不過這陰鬱之氣隻消片刻便煙消雲散,燕稷又恢複常年笑麵,如沐春風般:“柳大人真會說笑!本也隻是一場烏龍,既已解釋清楚,孤有事在身,便先告辭了。”

柳續作揖:“殿下慢走。”

這人走便走了,還有眾女郎踮起腳擠出三圈外去觀摩他的瀟瀟背影,而方才那還頗有底氣的宮婢失了聲,此刻如考喪妣跪倒在地。

謝靈犀眯了眯眸子,心中揣度今日之事是何人授意。

那位高傲的公主殿下?

或是被她狠狠得罪的縣主?

她謝靈犀平生嗆的人多了,真正動手卻沒幾個。

可不管怎樣,她罵的人都是該罵的,自己道德敗壞,便不要怪旁人多事做回判官,道幾句正義之言而已。

再退一步,若是未將火惹到她身上,謝靈犀自是沒這個閒心說些刻薄之語的,便是你先欺人,難道還要奢望著彆人忍氣吞聲,吃了啞巴虧麼?

想畢,她緩緩撩開衣擺彎腰,睥睨那宮婢,眸中無邊浩蕩威嚴,“我堂堂謝家女,便是要勾搭哪個郎君,也不會要你這種說個話便畏畏縮縮眼神沒處使的婢子辦事。”

“你方才是朝哪兒看呢?西北角?那位穿碧玉衣裳的娘子,是你主子麼?”

紅柱旁,那碧玉娘子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眾人嘩然!

腳下婢子抖得更厲害,泣音淒然:“謝、謝娘子……”

謝靈犀無暇顧她淒春悲秋,顫顫求饒,隻是擺了擺手,春桃見狀立馬搭了過來,在殿中泛起一道水藍漣漪。

“走罷。”

沒甚好糾纏的,有賊心沒賊膽,指尖一點就泄了氣,是如何想出這等拙劣的陷害人的法子的?

已至中夜,月落鳥眠,謝靈犀一出殿便見著蔥鬱草木後有貓影窺探,她回頭看芳草殿,仍有許多人立至其中,暈倒的娘子又醒了過來,轉著眼珠說些什麼。

春桃見自家娘子停駐不前,口中念念有詞,不禁問道:“姑娘,你在數什麼?”

十、九、八……四、三、二、一……

“鐺——!”

酉時至。

隻見芳華殿後,俶爾燒起熊熊烈火,火苗竄的千尺高,如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