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譚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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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柳續嘶著牙歪了歪頭,在喉嚨裡輕哼了一聲,搖搖擺擺地翹了二郎腿,一臉不屑。

謝靈犀伏在柳續懷裡,緊緊捏了采薇帕子,故作嬌弱狀,一邊輕蹙了眉頭,微微遮著眼皮,似是不忍探看之意。

眾人目光聚焦到桌上莊家手裡的骰子上,果不其然,一開又是一個小數。

一片嘩然時,旁邊隻顧著看熱鬨的街痞無賴也明白了其中道理,人人翻了自己爛衣裳裡的幾個銅板,決定賭上一局。

卻見這財主哭喪著臉,裹著身上僅剩的一方衣袍,攬著自家娘子走了出去。

“唉!”

眾人一歎,灰溜溜收了籌碼,尋旁的獵寵去了。

而這一邊,那位參賭的藍衣郎君斂了眉目,抓著褪至一旁的外袍,朝身後賭桌上正躺著耍賴皮的漢子使了個眼色,便疾步追了出去。

……

近些日子接連大雨,街上行人麵容懨懨,雖挎著上有幾根菜葉的籮筐,背卻如泰山壓頂,脊背彎地麵朝了黃土地。

除卻酒樓裡的醉生夢死,地下賭坊裡無賴放縱高歌,金銀似天邊流水,最終進了高閣之人的錦兜裡。

謝靈犀忍了一路,終於離了烏煙瘴氣的賭坊,便將一直掩著口鼻的帕子拿下,扶著腰狂咳起來,柳續在一旁幫她拍背,油紙傘傾至一旁,任由兩人淋了滿頭雨。

此時已離了賭坊有兩條街,身後尾隨的小廝均被甩開,卻有一藍衣郎君追上來,背負著劍,冷冽地瞧著他們。

柳續脫了金光閃閃的外裳,虛掩在謝靈犀的頭上,見那人走近,挺直了腰:“閣下何人?”

藍衣冷肅著臉,與賭坊中嬉皮笑臉的模樣截然不同,“我名譚昀,是荊州刺史的兒子。”

誰人不知刺史家的小郎君是個十餘歲的傻子,他今歲上京趕考時,那稚子尚且心智不全,仍嘔啞說不出話來,怎會是麵前著健碩郎君?

柳續也窺得幾分不同,抬手道:“譚郎君,借一步說話。”

三人行往謝柳兩人歇腳的旅店,一路默緘,謝靈犀突然冷不丁道:“郎君愛香?”

譚昀一愣,下意識聞了聞自己的衣袖,果然有一股幽香隱隱傳出,混雜著雨水的泥土味。

可真是怪事,他譚昀鮮少熏香染衣,近來雖出沒一些聲色歌台,但本質性潔,身上怎會長留一股能招惹蜂蝶的異香?

謝靈犀自遇襲以來,常拜訪老郎中學習醫道藥理,嗅覺自然更靈敏些,她皺眉分辨:“這是近來長安香坊裡最受喜愛的百目香。”

“百目香?”

“嗯,”謝靈犀解釋道,“這名字直觀得很,意為塗抹此香,便能吸引街上百人回眸相看。”

她看向譚昀,“郎君今日可曾與誰接觸過?”

接觸?

經謝靈犀一提醒,他身上香味甚濃,而帶有此香的,便隻能是與他相處親密之人,亦或者同居已久,不自覺地沾染了一分味道。

譚昀抱著劍回想,突然腦海中閃過一人,那娘子巧笑嫣然,門前相遇時,一見他便會微紅了臉,露出白皙的耳頸。

“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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