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陪公主在內院居住,從前是惠王府,後來是上清宮,其中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伎倆,她倒是司空見慣,應付起來也遊刃有餘。
可出了皇宮,離開了上京城,便是麵對未知的恐懼,尤其還是為了一個並不值得的男子。
秋蕪緊張得不停扣手,掙紮半晌,下定決心道:“狀元郎毀了公主清譽在先,後又百般狡辯推脫,實非可托付終身的人,而且據梁夫人所說,他還有婚約在身…奴婢認為公主為他這般冒險,不值得。”
城外的遠山似罩了輕紗般,薄霧朦朧,猶如此行路途凶險難測,景陽望著遠處風景,莞爾一笑,“你不了解他,他值得。”
因對發妻有諾在先,便壓製澎湃磅礴的愛意,克己複禮,又怎會沒有擔當、不值得托付終身呢?
秋蕪見她不撞南牆不回頭,徹底沒了法子,隻能聾拉著腦袋隨著她。
“拜見公主殿下!”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景陽心下一沉,視線從遠處霧山移向梁夫人。
仔細打量她的身後,見並無追來的侍衛,一時竟有劫後重生的喜悅。
梁夫人似是察覺出她是秘密出行,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隻是輕輕頷首作禮。
想來她是為了梁大人而來吧!
那日景陽離開坤承殿時,問了一句還有誰同行,皇上說原是兵部侍郎梁啟領兵同行,但其身體抱恙,便讓楊清領兵了。
梁夫人雖如了願,卻並非是她的功勞,自然沒有臉麵討楊清的秘辛,且她急著趕路。
“梁夫人找我何事?”
“公主是要遠行?”
話剛出口,梁夫人就察覺到了失言,側身咳了咳,順手從袖中拿出一個平安符,雙手呈上。
“臣婦昨日從南範寺求了一張平安符,得公主相助,如今是用不上了,不如贈與公主,聊表謝意,還望公主莫要嫌棄得好。”
昨夜景陽進宮後不久,尋顯帝遺孤的隊伍就出發了,梁大人轉交兵權回到了府上,他們並不知景陽還未見到皇上。
梁夫人用小手指點了點覆在平安符夾層內的字條,示意這是她想要的消息。
景陽一瞬不瞬的盯著平安符,卻遲遲沒有接過。
她想要,但她並未付出過什麼,拿得心虛,歪著頭弱弱道:“梁大人一事,我並未幫上什麼忙。”
“但我家大人回家了。”梁夫人淡淡一笑,執意送上平安符,“臣婦願公主也能得償所願。”
都說兩人有幾分相似,眼下細細瞧著,景陽對她還頗有眼緣,竟難得覺得親近幾分。
話已至此,她坦然接過平安符,含笑道謝。
梁夫人並未多停留,簡單說了幾句官話,便離去了。
平安符是一個精致小巧的荷包,上麵鸞鳳和鳴的圖案是梁夫人親手繡上去的,裡麵的夾層放著一張開過光的符紙和字條。
景陽細細端詳著,指腹摩挲著那對鸞鳳圖案,心中竟莫名忐忑。
夢中的她敗得太慘烈,以至於她現在不敢麵對這個不知名的女人。
秋蕪愁眉緊鎖,目光與她落在一處,“梁大人是武將,怎麼會喜歡荷包這類東西?而且還是鸞鳳和鳴的圖案。”
尋常人之間的情物圖案大多是鴛鴦戲水一類,從不會用鸞鳳,這荷包倒像是特意為公主做得。
景陽看看荷包上的針腳,不難發現繡工精湛,是花了些心思的,“梁夫人與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