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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耀身上藏著濃烈的煙酒味,仍是神色自若。迎著一眾人恭敬的彎腰行禮,路過何必身邊時,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唯一想去開車,讓鄭耀拉住了。
“散散步。”
方唯一抬臉,望著青雲飄飄,星光黯淡,“耀哥,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鄭耀笑的輕飄飄,拖著人往前走,“我看特彆合適。”
方唯一提著他的外套,跟在旁邊兒,臉頰全是妥協的笑,“我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總是……”
總是這麼混蛋,這麼放肆。
鄭耀又拿手捋他腦袋,把他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惹得毛亂亂,笑意深深,“總是怎麼了?”
方唯一這身打扮,配上一腦袋的羊毛,看上去和諧無比,像個不服氣的中學生,他咬牙切齒,隻惱道,“耀哥!”
“你平時也不見得這麼嬌小可愛,”鄭耀說著還想伸手,被他一個反剪把手臂鎖在後腰。
“當我這身功夫是擺設麼?”
鄭耀微微擰過臉來,“怎麼的?誇你還鬨脾氣?”
“誇人?”方唯一又緊了緊他的手臂。
鄭耀踩在路邊鋪好的磚石路上,皮鞋發出輕微的響聲,他就那麼走著,方唯一鎖著他的手腕,也跟著。
燈火曖昧,遠遠看上去,好像一個牽著另一個的手。
大街上稀稀落落的人走著,偶爾也多瞧他們兩眼。走到路口,趁他鬆懈,鄭耀猛地把他從身後帶到跟前,兩隻手幾乎把他裹進懷裡。
方唯一瞪著眼,“哎,哎哎——”
鄭耀笑著摁住他,“在這兒等我會兒。”
方唯一站定,看著他拐了彎,好奇心上來,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不大的分岔路口,往裡走了十幾步,赫然坐著一位老頭。臉上皮膚皺巴巴的垂掛著,臉頰全是笑。腳邊是一堆散亂的鮮花。這條岔路路上沒有燈,老人半張臉上唯一的光亮也來自於路口那盞燈。
“師傅,買束花。”鄭耀從兜裡摸出錢包來,“都要了。”
老頭仔仔細細的把所有的花葉都捋板正,用一大塊粉色的包裝紙紮好,外頭纏了根兒紅線,遞給鄭耀。
鄭耀把錢遞給他。老頭顫抖著手指頭從懷裡掏出塑料袋子包著的錢來,想找給他。
“謝謝您了老爺子,這錢不用找了。”鄭耀笑了一下,“送女朋友的,高興。”
老頭慢吞吞的反應過來,“唔…高興…高興好啊。”
“不早了,花賣完了,就回家吧。”
“哎,”老頭也咧咧嘴,笑了,一口牙都掉的差不多,“家近…”
鄭耀走回來,發現方唯一愣呼呼的站在那裡,笑道,“你看什麼呢?”
“他怎麼不來路燈底下?”方唯一皺眉,“那多黑啊,年紀大了,磕著碰著的…”
“影響市容。”鄭耀瞥了路燈一眼,轉臉把花塞進他懷裡,背光的臉上看不出情緒,“給你。”
方唯一抬下巴瞧他,“是給我還是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