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耀好笑,磨了磨牙根,冷哼道,“反正都是你的,換著花樣兒來,成不成?”
“耀哥果然跟旁人不一樣。”方唯一哈哈笑了兩聲,提起花來仔細瞧著,裡頭混著一支玫瑰,和幾簇金色的桂花,雖然稱不上好看,卻也是大起大落,有股子江湖相逢的彆致風格。
再抬頭,鄭耀已經走出去五米遠了。
“我說,等等我啊。”
鄭耀掏了根煙兒,微眯著眼看了看天上烏壓壓的剪影,“快點。”
方唯一抱著花,跟上來。
倆人往前走著,誰也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方唯一突然想起來似的,出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那有賣花的?”
“長了眼,我還不能往旁邊兒看?”
方唯一盯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細微的破綻來,卻發現他神色極平靜。方唯一絲毫不懷疑,縱然眼前天崩地裂,他也照樣能麵不改色抽嘴裡那顆煙。
“那你怎麼還帶了現金出門?”
鄭耀哼笑一聲,“準備買煙的。”
方唯一惱了,把外套捂在他腦袋上,去你娘的,明明好心眼兒,偏要裝個黑心肝兒,小爺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識抬舉的人!
鄭耀扔了外套,一個健步捉住他,單手折了他膀子摁在路燈杆子上,欺身壓下去,低著頭,湊在他耳邊笑道,“你小子,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方唯一氣哼哼的笑道,“耀哥,你騙誰呢?你缺煙麼?”
鄭耀夾著煙,曲了手指在他腦袋上敲了敲,“小心眼。我就那麼一句沒說實話,都逃不過?我說…唯一…”他把煙遞到嘴邊抽了一口,在煙氣兒裡眯起眼睛來,“你不會是哪裡派來的臥底吧?”
方唯一心裡咯噔一下。
他劇烈掙紮起來,偏還嘴硬,“對啊,我就是你仇家的臥底,怎麼?怕了?”
“怕?”鄭耀摁的他結結實實,笑眯眯的回道,“沒有的事兒。你小子,腦子不好使,邏輯能力還挺強。”
“我…”方唯一真惱了,幾乎是用吼的,“我腦子怎麼就不好使了?鄭耀你彆欺人太甚啊。”
腦子不好使也就算了,這脾氣,怎麼也壞了許多。
鄭耀不說話,摁他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方唯一單手護著手裡的花,又不敢回擊,憋了半天,他咬牙道,“耀哥,快彆鬨了,快下雨了。”
“哦?不是鄭耀麼?求人的時候知道喊哥了?”
方唯一活動了一下麵部表情,作出一副“忠心日月可鑒”的神情,“你好歹是身價了不起的大老板,跟我計較什麼?”
“倒也是。”
鄭耀笑著點頭,鬆開他,外套搭在肩膀上,繼續往前走。
方唯一被擒了一回,也不敢再刺兒頭了,老實兒跟在他屁股後頭。懷裡的花有股淡淡的香氣,方唯一聞著,心裡美滋滋的,心說,以前都是被人纏著買,這還是小爺第一次收到彆人送的花。
鄭耀突然停了步子,抬起手臂。
方唯一想的入神,一頭拱上去,那人後背健壯的像堵牆,撞的腦仁都晃蕩了。
鄭耀沒回頭,收回胳膊,聲音裡卻帶著戲弄意味,“我說,撞電線杆子了。”
“你走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