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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夏時到秋時,窗外的樹轉眼就開始變得枯黃,吹著宜人涼爽的風,外麵的風光好極,微黃的陽光撒在地上,顯得暖意滿滿。
顧蓮生卻不能出去,看著窗外變了又變。
幾個月,他的傷確實好了不少,但隻要他吹著風身上就會隱隱作痛,出門就不常。
甚少的時候也會裹著厚厚的衣裳出門。
顧九因著要照顧他,主子似乎也沒有給他安排任務,每隔時間就給他換藥。期間陛下還派人來過一次,他受寵若驚地去跪,聆聽著口諭。
差來的人是顧楚鈺,他在暗處是有見過的,是禦前大統領,陛下最為倚重的身邊人,分量自然是夠重的。
他帶著陛下的口諭,稱他護主忠心,贈他兩箱寶物以示嘉獎。紅木箱子裡裝著的,有人參藥材,也有珠寶金石,顧蓮生誠心謝過陛下。
腦子一轉,很快就能想清楚,小王爺是陛下最寵愛的妹妹,他相當於救了王爺一命,陛下的獎賞就顯得合情合理了。其實對他而言,這隻是本分的事,哪怕再有下次也還是會擋在她麵前。
而不是因為嘉獎。
顧九還看著擱在屋裡的兩個箱子,占了大塊地方,難得讚同道:“你還真是傻人有傻福,經這一遭,影衛裡邊也不敢再嚼舌根了。”
他可是數次聽到他們私下議論的,不堪入耳,見一次就罵一次,卻還是堵不住他們的嘴。
這下像是也不敢嘴碎了,陛下都賞了,這不是明擺著不從陛下所言麼,他們也應該有所收斂。
顧蓮生也不在意:“隨他們去吧。”
“你真是……”顧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替他把那兩個箱子給收起來。
“靠著這一箱金銀珠寶,你都能安穩富足地過一輩子了。”顧九也不見外,反正有沒有旁人,自是想著什麼就說。
顧蓮生隻是笑笑。他坐在床榻上,底下是剛換好的褥被,料子算是好的,撫摸上去也是軟的,針腳細膩光滑,不像以前能硌出紅印子,這些都是王爺的賞賜。
在外人看來,他倒是水漲船高,得到王爺的重視,連陛下對他都是讚賞的,內心豔羨不已。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什麼都沒有,哪怕有了這些,也不真實。
傷口在慢慢結痂,氣色也漸漸好了起來,像也沒那麼疼,過不了多久就能好起來吧,到時他又能守在王爺身邊了。
這段時間,他身上傷雖沒好,顧如卻給他請了個先生教他識字、寫字,連帶顧九也學到了些。到現在他字已經認識大半,能下筆寫上有模有樣的字。
他是用沒受傷的右手蘸墨寫字,自己暗地裡也琢磨著字,不過怎麼練都比不上王爺。
王爺隔三差五就叫他去正殿、或者亭榭,顧遙陪著,他去也沒讓他做什麼,反而是忐忑地坐著,拿著桌上的點心吃,偶爾會同他說幾句話。
他不明白王爺有什麼用意,隻能照做。
不過王爺似乎很忙,很少在府,聽人說帶著顧侍衛又出去玩了,幾乎都是要天色暗了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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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東門,顧如撒著腿跑,顧遙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
“王爺,您慢點。”顧如輕功比她這個訓練的還好,要不是占著年歲大,她也恐怕難以跟上。
小王爺倒一點沒改,還是毛毛躁躁的,直到進了內門才停下。前麵是個紅衣官服的女人,似乎有意避著他們。
若不是顧如直接湊了上去,想來她是想當著他們的麵直接走的,可能是誰也不想惹到這個祖宗一樣的小霸王。
她的背後有陛下給撐腰,要是碰上給自己找了麻煩,女皇幫誰不就顯而易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