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辭與沈之宜對視一眼,無聲揚了揚嘴角,破涕為笑。
回過神,宋辭漸漸的又重新凝起眉心……因為有個疑團一直藏在她心底,反複琢磨好幾番,始終沒得出答案。
通過宋朗山和大哥宋賢的對話,能簡單判斷出原主是因婚約與家裡產生了矛盾。
原主怯懦的做派大家都有目共睹,一連被欺壓了近十七年都未曾反抗,現今為何會乍然爆發?還選擇了服毒這樣極端的方式?
更奇怪的是,任憑宋辭百般搜刮,腦中對身世背景的、風俗習慣的、人際關係的,所有記憶都尚且完整,唯獨缺少關於服毒的片段。
再怎麼說也是關乎性命的重大決定,心灰意冷也好含恨而終也罷,總該會有記憶才對吧?
沒有!
連一絲一毫都不曾有!
若這件事跟宋辭沒有關係,那倒作罷,她還沒那麼愛管閒事。
可她要以這個身份繼續活下去,那麼真相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抬眼,與沈之宜擔憂的視線直直相對。
宋辭極力克製住自己的神情,儘量不讓旁人看出端倪。
有些話她不能問,縱使是原主的親娘,亦不能肆無忌憚的親密無間。沒準哪句話說的不對了,便會引起無端的猜疑。
於是她靈機一動,率先拋除嫌疑,委屈地撇撇嘴,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娘,你說……今日我服下的明明是劇毒,那東西一旦下肚必死無疑,可為什麼,我現在又死而複生了呢?”
“我是真的沒事了嗎?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呀?我還會死嗎?”
“娘,我好怕……”
小丫頭軟軟的一團鑽進娘親的懷裡,顫抖的語氣裡儘是後知後覺的懼怕。
看似天真稚氣,實則心裡卻跟明鏡兒一樣。
這件事從始至終就沒有什麼死而複生,無非是她剛好穿越,頂替了原主繼續活著罷了。
之所以這麼問,其一是想聽聽外界的言論,看有沒有人懷疑她。其二呢,是自圓其說,造成一種自己也不懂怎麼回事的假象。
沈之宜抱著最最疼愛的女兒,滿心滿眼愛憐,半點都沒起疑,據實相告道:“好辭兒,彆害怕,不會有事的。”
“你醒來以後,你爹去找鎮上的郎中打聽過,人家說可能是那藥不純,買到假貨了,毒不死人的。”
“等再緩幾日,你爹出門采購木料,娘帶你去診診脈。若身子裡存有餘毒便抓幾服藥調理。若沒有,咱們也可安心了。”
宋辭紮在那個溫暖的懷抱中,若有所思,輕聲應答:“哦。”
看來他們並沒有起疑。
“可是……”她聲音悶悶的,半好奇半埋怨的問道:“出去診脈為什麼要避開爹呢?”
“娘,爹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未等話音落下,沈之宜立刻慌忙解釋:“怎麼會呢!你是家裡第一個女兒,你爹對你的期望最高了!”
“從你沒出生起,你爹就日日盼著……哦對了!”她的目光四下搜尋,終於在炕邊的矮桌處停下,拾起一支發簪:“你看,這是你爹親手給你做的,選用的是當時家中最好的一截桃木,精心雕刻打磨了整整九個月!”
“你平時不是最寶貝這根簪子嗎?還說要永遠帶著,以掛念你爹的恩情,怎的今日突然問出這種話呢?”
宋辭聽得心緒複雜,順勢接過桃木簪,借著昏暗的燭火,感受著上麵每一道紋路的深淺。
她承認,這確實是一件很好的木製品。隻可惜,並不是簪子。
這是一把小小的桃木劍。
看到它,不知為何,宋辭下意識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