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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源之下,蕭讓塵麵龐的輪廓被刻畫的更為深邃立體,一對清越矜貴的眸,眼尾微微上揚,儘顯誘惑與妖冶。
模樣生得惑亂眾生,但獨屬於自身的氣場卻又極其寡淡嚴肅,整個人透著一股拒人千裡的不容褻瀆。
誘惑與寡淡,這本應是兩個相互矛盾的分子,如今融合到一處,竟出奇的令人沉淪癡迷。
宋辭此刻與他相對而立,心如擂鼓,硬著頭皮將手中的托盤遞了過去。
她在佯裝坦然。
可天知地知,她的內心其實並不似表麵那般清白淡定。
關於這一點,宋辭除了無聲低嗔自己一句以外,也會覺得有些奇怪。
按理說她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小家子氣,曾經在現代時,無論熒幕上還是現實裡,帥哥她都沒少看。怎的一朝穿越,麵對著或許幾百年前,或許幾千年前的男子,竟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是偶然被這夜幕所催化?還是人生來的本能……
歸根結底,當美的事物如此直觀的靠近,沒有人能保持絕對的理智,終還是會被美色俘獲。
不過對宋辭來講,其中的區彆在於走心,和動情。
就拿陸公子舉例。
她對陸公子的感激,宣於神,溢於表……任誰一眼就能看出對他的喜愛,並且希望得到他的回應。
到了蕭讓塵這裡,宋辭雖承認他實乃天人之姿,但這種震撼隻會藏在深處,不代表動了感情。
她不會輕易表露出來,更不期望會得到他的回應。
然咫尺之間的蕭讓塵卻不是這樣想的。
在過去的二十幾年間,他一直都在極力避免著與陌生女子私下往來。
可是避免,不代表就沒有。
尤其他出身貴胄世家,權勢傍身,遇到有心圍上來的鶯鶯燕燕,在所難免。
厭惡抵觸之下,他隻會選擇逃避,或驅離,唯獨不會像現在這般,不小心半隻腳踏進去,便一發不可收拾……
蕭讓塵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顯然,他對她是有著好感的。
這種好感不同於假老實。
有些人一輩子沒見過花,乍然與芍藥碰麵,立刻墜入愛河。
他不是喜歡芍藥,而是喜歡花。
無關哪朵,也可能是每一朵。
而還有些人閱覽千紅百豔,見識過牡丹的國色,遠觀過梅蘭的氣節,甚至磚縫裡延伸出野花的肆意……
世間姹紫嫣紅,於他來說不過同一抹顏色。他沒興趣去觀賞嗅香,同樣也不會攀折任何一朵。
直到遇見了獨屬於他的那支海棠……或許在彆人眼裡,它堪堪如此,但放入情有獨鐘的人眼中,它遠比牡丹明媚,比清荷俏麗,滿園的姝豔與之相比都將黯然失色。
他喜歡的不是花,他喜歡的隻有海棠,僅此而已。
可即便心知肚明,無奈此人向來口是心非。
他在伸手接過木碗的時候,還是下意識錯開了與她相視的目光,偏過頭,不自在地輕咳了咳。
兩人就那麼相對而坐,短暫的沒有過多言談,各自捧著熱乎乎的酒釀小圓子。
眼下深秋,夜裡的凜氣到達鼎盛,手腳曝露在外,凍得冰涼。
宋辭將掌心覆在木碗之外,感受著由紋路向外湧動的熱意。
她暖著手,裝作若無其事地暗中打量起對方。
如果說陸行川一身俠氣,不拘小節,那蕭讓塵則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他氣定神閒漫不經心,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保持著高貴優雅。
隻是那股優雅並不陰柔,而是平淡如水般自然的流露。
美人做什麼都有他的道理,同樣,做什麼也都是好看的。
時至如今,宋辭算是徹底理解了係統裡自己的那些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