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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講明白,江昭昭聽不懂,猜不出重點內容。
男生跟著穆銘未的話往下說:“是吧,我也這麼覺得,但是定的日期就是今天,改不了沒辦法,他昨晚就走了,應該明早回來。”
“時間還挺緊,”穆銘未抬手往小賣鋪的方向虛指,示意男生和他一起去,話題沒停,“你們一個宿舍?”
“沒,我在他隔壁。”
他們之間的話題,偏移到他們感興趣的內容上麵,不再圍繞蕭星野繼續展開。
小賣鋪在左邊,宿舍樓在右邊。
穆銘未和男生走遠,江昭昭往宿舍樓方向加快腳步。
這段跑起來嫌短,走起來嫌長的距離,消耗在路上的時間,她儘數用來猜測蕭星野究竟去做什麼了。
結合對話內容,她估測著各種不同的可能性。
猜一個答案,又被自己找出理由全盤否定。
像在用排除法做未知答案的填空題,出題人是她自己。
這又是何苦。
她在內心這麼想著,乾什麼要給自己出這種沒有答案的難題,給自己找不痛快。
蕭星野去哪裡,做什麼,和她沒有一丁點關係。
不該在這上麵耗費心神。
她懂這個道理。
她給自己的大腦下了道桎梏枷鎖,不允許意識再提及和蕭星野有關的事。
不然隻會越想越多,越想越苦惱。
情況超乎她意料,不被允許去想的,偏偏偷偷止不住地想。
在自己騙自己。
耐不住左思右想,答案仍不得解。
江昭昭洗漱完以後,距離熄燈時間還有五分鐘,剩下兩個室友在計較誰先洗。
她擦著頭發回到床鋪旁邊,注意到隔壁床的荊雲霜拿著本子和筆,正趴在旁邊,筆尖飛速晃動。
“荊雲霜,寫什麼呢?”
旁邊另個短發女生郝婧湊近荊雲霜,“都快熄燈了。”
荊雲霜沒抬眼,繼續奮筆疾書:“隨便記點這兩天軍訓的事,我聽我表姐說,軍訓完要寫軍訓有感,我怕到時候不知道該寫什麼,先記點素材。”
郝婧眼前一亮:“好辦法哎,我也記點,省得到時候發愁,修修改改就能直接當有感了!”
說罷,她也拿了本子,開始在紙上龍飛鳳舞。
見狀,還有兩個女生效仿,大家之間比第一天熟悉些,隨便聊點什麼打發著時間。
江昭昭沒加入話題,她拿出包裡和某人有關的秘密記事本,準備把今天的事寫下來。
荊雲霜剛好寫完,看到江昭昭還沒下筆,主動問:“昭昭,你也記軍訓有感嗎?”
江昭昭捏著本子的指尖緊了緊,生怕荊雲霜下一句話會說什麼危及她秘密的話。
比如——
“那你寫完了,我們交換著看看吧?”
“你寫什麼呀?我能看看嗎?”
她的內心世界敏感且細膩,不會輕易向誰敞開心扉,麵對不完全熟識的人,總帶著一絲防備心理,像是豎起尖刺保護自己的脆弱小刺蝟。
而且荊雲霜性子活潑,思維跳脫,她的擔心不是沒有概率發生。
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都冒不起這個險。
她表麵若無其事地笑笑:“對呀,隨便寫點,到時候就不愁寫不出。”
荊雲霜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沒再過度關注她:“嗯嗯,那你寫快點,馬上要熄燈了。”
原來,隻是關心她。
她暗暗斥責自己內心狹隘,同時回以帶著淺淡愧疚的微笑:“好,我知道了。”
翻開本子。
她先把昨天沒寫完的那個“覺”字補上。
才重新開始記錄新的內容。
「今天沒看到他。
食堂中午吃的米飯,不知道他中午吃的什麼。
晚上聽到他朋友的話,大概是說他去了哪裡,時間改不了,估計明天會回來。
我猜不到他去哪了,這像是在做無用功。
不管他乾什麼,都和我沒有關係,我怎麼還和自己過不去。
就像現在,寫著和他有關的日記,心裡卻在說,彆想他了,彆想他了。
雖這麼說,還是想明天能再看到他。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以後每天都能看到他。
會不會太貪心……在日記裡,貪心一點也沒什麼吧。
感覺我在做不對的事,可我控製不住。
有沒有誰來教教我怎麼辦?怎麼能不去想他。這道題,好難解。」
內容雜亂無章。
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寫的全是心裡最想說,又不敢說給彆人聽的話。
都說給了秘密日記本。
寫完以後,她合好本子,放進包包,和昨天一樣,塞進櫃子上鎖,防止心事被他人窺見一角。
熄燈之後,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能聽到舍友小聲聊天的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隻知道,睡前都在想和蕭星野有關的事。
想暑假圖書館的初次見麵。
他那雙好看溫潤的桃花眼誘她失陷。
期待他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她的存在。
猜測他們之間有沒有可能,以後會認識,會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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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