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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蕭星野幫他班裡的男生一起送資料。
這次,他幫自己送作業。
蕭星野的舉手投足,在江昭昭看來,多了些樂於助人的意味。
她以此稍加推測,假如現下站在蕭星野麵前,抱著厚重作業的另有其人,他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過來幫忙吧。
她隻是,恰巧被他看到,恰巧被照顧一下。
不帶有指向性的行為,在她心裡勾起特定的波瀾。
蕭星野聽完她這話。
他白色的運動鞋停在上下樓梯的平台層上,轉身回望她,話裡的笑淺顯:“我看起來很閒?”
這話是變相告訴她,他並不是碰到誰送作業都會幫忙。
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享受他的“照顧”。
沒有一視同仁,即是區彆對待。
這一點細微的區彆被悄悄放大,給江昭昭心底那點屈指可數的勇氣,加上金磚玉瓦。
讓她想進一步求證,她是不是比彆人稍微特殊那麼一點。
她寥寥無幾的勇敢,悉數用在和蕭星野有關的事情上。
正如此刻,她按捺著狂亂心跳,費力掩蓋著心思,換成替他考慮的委婉語氣:“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去老師辦公室肯定是有事,既然你有事,為什麼還要幫我……不會耽誤你的事嗎?”
這樣,他應該就不會察覺出,她實際是在尋找著一些渺遠的蛛絲馬跡。
她擔心問出口的話,會被蕭星野窺見心事一角,從此和她遠離,形同陌路。
基於這個條件,她還敢冒著被聽出異樣的風險問下去,除了那點細微的特殊感助長以外,還有另一層原因——
現在要是不把想問的話說出來,那估計以後再也不會有合適的時機問了,畢竟和他見一麵都是一種奢侈。
有可能到來的遺憾在不遠處向她招手,對蕭星野的好感,足以擊碎這點正向她靠攏的怯懦。
儘管心底的不敢和怯懦交織在一起興風作浪,終究還是被占了頭籌的喜歡操控著往前邁步。
這種矛盾的情緒隱隱作祟,使得她和心裡的膽小背道而馳,像是親手脫掉了保護自己的盔甲,迎麵就是千軍萬馬。
與他相關的事,沒有一件不是冒險。
“正好順路而已,”蕭星野繼續往下走,語調平平,“舉手之勞罷了,不耽誤。”
她輕咬唇,眸光稍暗:“謝謝。”
“不用客氣。”
符合順路條件的,還有秦時月。
秦時月和蕭星野還是初中同學。
想到這,江昭昭心裡泛起點酸意。
她自以為隱晦至極的試探,得到的不過是最普通的回答。
她的崎嶇心路,換來短短幾個字,引起酸澀加深。
蕭星野坦坦蕩蕩,是她心思不正,胡亂揣測,還把秦時月當成了假想敵。
她不可能再去進一步追問,他會不會幫秦時月送作業。
這種奇怪透頂的問題,太容易被發現她掩藏至深的心思,再者,她根本沒資格再去問。
他們之間,連朋友都不算。
聯係方式都沒有。
能見他一麵就很好了,他還幫忙拿作業,這就已經好上加好。
她不敢繼續貪心再妄求他做彆的什麼。
第一次希望。
去老師辦公室的這條路,可以長一點,再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