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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窗外的街景迅速倒退。
江昭昭極低的歎口氣,又要有兩天時間,不能看到蕭星野。
她數著日曆,對每個周五翹首以盼的日子,逐漸成為過去式。
她心裡沒有住進蕭星野的那些日子。
周五意味著可以忙裡偷閒,不用急著寫作業,能出去和朋友逛街,在周末的早上任性賴床。
蕭星野占領掉她內心一方天地以後。
周五的滋味大變樣,不能見到他,不能聽到他的聲音,不能有不經意或者精心算準時間製造和他的巧遇。
一條條不能,疊加起來,壓沉她的唇角。
有點不高興。
轉念一想。
周一能見到他,還有比這更吸引她希望快點開學的盼頭嗎?沒有。
等時機成熟,路過一班,就可以和蕭星野打招呼。
不為彆的,他的教養很好,和人說話或者打招呼的時候,眼睛總是專注地望著對方,認真聽對方發言,給予社交禮儀裡最基本的尊重。
和他打招呼的那短短幾秒。
他明淨清澈的眼裡,隻會容納她一個人。
短暫的一瞬還沒到來,江昭昭已經不止一遍在腦內預想場景。
該怎麼自然又恰到好處地打招呼呢?
萬一她呈現出的表情或者姿態不好,被蕭星野看出她很刻意,那不就弄巧成拙了嗎。
她不想這樣。
不過是打個招呼,最普通的打招呼而已。
她怎麼,突然之間把流程動作忘得一乾二淨。
真怕到時候,會忘記雙手該往哪裡放。
回到家。
父母還沒下班,江昭昭提著書包回到自己房間,迅速鎖好門,拉上窗簾。
她對著穿衣鏡整理一下自己的發型,又笑了幾個不同弧度,嘴角上翹程度由輕到重的變化。
淺笑,看不太出來。
微笑,有點公式化。
燦爛的笑……傻乎乎的,還是彆了吧。
江昭昭懊惱地皺了下眉,她後退幾步,離開鏡子前,回到臥室門邊。
她的雙眼視線微微向上抬,停在一米八左右的高度,裝作正常走路的模樣向前走幾步,抬手對著空氣揮了揮。
提前演練彩排一下打招呼的步驟,以防見麵又在蕭星野眼前做出什麼蠢事。
不對不對……手會不會抬得太高了,那再試一次。
她退回原位,唇角翹了一點點,杏眼目睹前方,像是看著蕭星野那樣,不疾不徐地抬起右手,調整到比上一次稍低的高度,聲音低到隻有自己聽到:“你好……”
真奇怪啊。
又不是第一次見麵,她也不是客服,說什麼你好。
再來。
她保持著和上一次一樣的姿勢:“真巧啊,又碰到了……”
巧什麼。
一班就在樓梯口,碰到他是大概率事件。
聽起來有點沒話找話。
再接再厲。
試了不止一次。
直到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做法很蠢很可笑,離譜到病入膏肓,這才徹底停下這場沒有觀眾的彩排。
她逃避現實一般,把自己丟進柔軟的床鋪,發燙的臉頰埋進柔軟枕頭中,攝取逐漸稀薄的空氣,腦海裡全是蕭星野的影子。
見不到他,會更想他。
這句話,留在她當晚的日記裡。
「以前我超級超級喜歡周五!不過最近沒那麼喜歡了,相比起來,我更喜歡你。
見不到你的時間裡,會更想你。
你一定想不到,為了能和你打個簡單的招呼,我偷偷在家裡演練了好多次。
要是被你知道的話,會覺得我很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