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喜歡過彆人,不知道暗戀一個人會做這麼奇怪滑稽的事情。
我隻想在你麵前表現得好一點,至少不會讓你覺得我差勁糟糕。
彆的女孩子暗戀人的話,會做和我一樣的事嗎?會提前彩排,防止出錯,會想不同的場景不同的答話嗎?就為了那短短幾秒。
我不覺得這是無意義的事,我想給你呈現更好的我自己,想自信一點,不要做看見你就躲開的膽小鬼。
我那麼喜歡你,我不想躲開。
又怕你會發現,我喜歡你,然後就再也不理我了。
這風險,我承擔不起。」
她更換掉日記裡的第三視角。
以第三人稱寫起來,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像在遠處監視人家動向的偷.窺.狂。
她這一手小學生般的笨拙字體,不敢去堂而皇之寫下他的名字。
儘管是在無人發現的日記裡,她仍堅定認為,這麼不好看的字體,寫他的名字,無異於是在用彆樣的方式褻瀆蕭星野。
換成“你”和“我”的主要人稱,看起來似乎是他們在她一個人的日記裡,演繹著尚未落幕的精彩戲劇。
隻有在日記裡,蕭星野才會是她一個人的男主角。
一篇篇日記累積,像是永遠寄不出去信。
那個人的名字,成為不可寫明的酸甜密碼。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
江昭昭當晚的夢境,和蕭星野有關。
她夢到午後的教學樓裡,除了她,空無一人。
陽光和煦,她穿著校服往外走。
在即將到達一班後門的位置,她看到蕭星野自前門處出現,朝她的方向走來。
她滿心歡喜地抬手打招呼,還叫他的名字:“蕭星野。”
名字的主人對她充耳不聞。
蕭星野目視前方,連個餘光都沒賞給她。
他往日臉上溫潤的笑意蕩然無存,隻剩下她讀不懂的冰冷和疏離。
他步子快,匆匆走過她身邊,帶起的風裡沒有任何味道,她懵然轉身,追尋他的身影。
與此同時。
晝夜切換,大雨傾盆,蕭星野的影子從眼前憑空消失,好像他從來不曾出現過。
整個世界,徒留無窮儘的黑暗和雨水往上湧,像要溺斃她。
江昭昭驚坐而起,按亮床頭台燈。
她拿過床頭櫃上的水杯喝水,平複夢魘驚擾的急促呼吸,右手拍著心口安撫自己。
不會的。
蕭星野不會像夢裡那樣對她的。
他很有禮貌,不會做出看到人給他打招呼,他還視若無睹的事。
她堅信的源頭,僅僅因為對方是蕭星野。
溫柔得體的他,怎麼會做出那樣不符合他性格的舉措。
事實證明,江昭昭的信念準確無誤。
周一早讀結束。
她收齊三份語文作業,單元測試卷,作文,同步練習冊,一個人拿不完,荊雲霜主動來幫忙。
她們抱著作業往辦公室去。
路過一班後門門口時,蕭星野從樓梯上來,剛巧在拐角處碰麵。
看到他的時候,打招呼的話就在嘴邊,要脫口而出的前一秒,他的聲音先響起:“你們兩個送作業啊,要我幫忙嗎?”
“不用,謝謝。”
“不敢,謝謝。”
說不用的是江昭昭,說不敢的是荊雲霜。
江昭昭知道蕭星野就是客氣的這麼一說。
她怎麼可能讓他來幫忙,寧願自己多跑幾次,都不願意讓他為自己受累跑腿。
蕭星野手裡拿著一班老師新印出來的資料,他笑出聲,問荊雲霜:“什麼不敢?”
荊雲霜語氣有開玩笑的成分:“怕耽誤學霸學習。”
蕭星野抬手看腕表時間:“不差這一會兒,也不用跟我客氣,又不是不認識,穆銘未說你們數學老師很凶,上課遲到要罰站打手心,你們班下節不是數學嗎?穆銘未忘拿數學書,剛才還過來找我借了。”
荊雲霜臉上的笑意全無,她犯困了一早上,這才回神,慌忙把手裡的作業遞給蕭星野:“那麻煩你了,我要去下衛生間,一會兒遲了我就完了。”
蕭星野單手接過去,荊雲霜又給江昭昭說:“我先走了啊,你送完作業幫我在書包裡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