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逼王集中營 結婚(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28911 字 8個月前

鐘家來了五輛車, 陳子輕坐在第二輛車裡,他垂著頭,眼睛鼻子跟嘴唇上都黏著頭發絲。

臉是鮮活而僵冷的白, 發絲是靜止又空靈的白,它們交織在一起, 形成了油畫般的質感。

畫師似乎把大量時間用在身段線條上,年年月月一寸寸地精細打磨到完美,到頭發部分就失去了耐心, 隻鋪了層銀白,發絲的弧度勾得十分隨意甚至潦草,一些發絲遮擋了麵容, 粗糙中竟然透出了彆樣的神秘, 讓人見一眼就心癢, 難以忘懷猶如魔障, 忍不住想進到畫裡麵, 虔誠地撥開畫中人臉上的發絲, 仔仔細細地一睹容顏。

【宿主改動標注, 第二次警告,請務必愛護自己的頭發】

陳子輕體會到了什麼叫雪上加霜, 什麼叫沒有最慘隻有更慘, 他趕緊用雙手抹抹潮濕的臉,把黏在上麵的頭發理到後麵,露出了清晰的眉眼。

像被欺辱過的濕紅遍布他的整張臉, 鎖骨脖頸直至略低的領口邊沿也是一片紅。

車裡氣氛瞬間就從壓抑變得渾濁。

陳子輕察覺到了, 他正要把頭發往身前撥,旁邊響起聲音:“死到臨頭了,還要搔首弄姿。”

鐘家二爺, 四十多歲,一身黑色長衫,手上盤著一對核桃,刻板嚴肅的一張臉,竟然會說出低俗不堪的話。

陳子輕驚到了。

“小玉,你現在這個年紀,一身亂七八糟的味兒,都能把我的侄子迷得暈頭轉向,為你喪命。”

鐘二爺盤核桃的動作沒有停,眼睛沒睜開:“要是他見到你母親年輕時的樣子,那怕是連路都走不動了。”

陳子輕的臉色變了變,這個中年人,不會是跟原主的母親有什麼恩怨吧?

【檢測到人物關鍵詞‘恩怨’,解鎖支線人物表裡的鐘二爺】

【你母親是醫藥世家,族人久居深山,血脈稀有,出生白發天賜美貌,他在一次意外中被你母親所救,將你母親對他的照顧定義為愛戀,他同樣愛你母親,所以他認為你們已經私定終身,你母親嫁進微家則是背叛。】

【後來你母親的病逝,娘家的敗落都有他的手筆,他多次強占你母親不成,得不到就毀掉,你像極了你的母親,他便盯上了你。】

【十四年前的那個雨夜,你在家裡受到羞辱跑出來,被他的人擄走,他本想把你放在身邊,中途改變主意把你介紹給了一個外國商人,拿到至關重要的項目,自此鐘家一躍而上,在商界的塔頂站穩腳跟。】

【同年五月,他聯係外國商人,想用新得的寶物換你回國待幾天,被告知你已經下落不明。】

【從他收到你回垡城的消息後就一直在觀望,侄子的死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帶走你,處置你,還能不被外界議論揣測,你將求活不成,求死不能。】

陳子輕緊緊攥著手指,這個鐘王八羔子對原主的母親恩將仇報,還把原主賣了,原主擺脫外國商人多半跟曾經的靠山有關,他現在羊入虎口。

手心一陣刺痛,陳子輕恍然,傅延生的袖扣一直在他手裡。

傅延生會保他嗎?

男人好色,商人重利,傅延生是男人,也是商人。

傅延生把白月光的死算到原主頭上,總是言語詆毀,偶有暴力行為,沒對他的身體露出過明顯的興趣,哪怕是生理上的欲|望,利益的話,傅家跟鐘家結交多年,肯定是有牽扯的。

保他,必定要得罪鐘家。

還要攤上不顧及發小情分的名聲,影響到傅氏。

陳子輕這一分析,覺得自己涼了,真的涼了,他急得頭昏腦脹想吐。

怎麼辦啊,誰有那個能力從鐘二爺手上把他帶走呢……

想來想去,又回到傅延生身上了。

真的沒有彆的人選。

夏橋正來了都不行,這麼多人壓著他。更何況夏橋正也不會來。

毒蛇般濕冷的氣息從中年人身上散開,絲絲縷縷地捆住陳子輕,他往車門邊挪了挪。

絲絨上衣緊貼著腰身沒有一絲縫隙,束腰的褲子,褲腿的蕾絲邊讓他臨時拽掉了,他的豔色西裝外套沒穿出來,留在了鐘少的車上。

想到鐘少,陳子輕就從困境轉到了任務上麵。

哧——

車子來了個急刹,陳子輕被那股衝力撞上副駕的椅背,胸骨疼得好像要斷了,他捂著胸口調整呼吸,喘口氣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人工體香能突然飆升,也能突然消失,太不穩定了,誰知道這個時候會不會跑出來,他不敢出汗。

這麼多人,他插翅難逃。

旁邊的鐘二爺停下盤核桃的動作,一直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他一睜開,麵相都變了。

陰險狠毒,混著心術不正的血氣。

陳子輕把嘴巴裡的軟肉咬出血才讓自己儘快平複,他透過車窗看到鐘家的保鏢們下車,圍住斜停在前麵的車輛,彆的就看不清了。

大晚上的,寒冷空氣都讓保鏢們手裡的槍給點燃了,大火要把攔路的車輛吞噬。

費萊爾降下車窗:“各位不要誤會,我是來給鐘二爺送請柬的。”

保鏢們意想不到是這景象,一時沒動靜。

費萊爾是傅少的心腹,隻給他辦事,這請柬,是他的。

那他跟誰結婚?

費萊爾用兩根手指夾著一張紅色燙金的請柬:“是你們交給鐘二爺,還是我親自給他?”

有個保鏢上前拿走請柬:“我會轉交給二爺。”

“好的,請柬已送到,我就不耽誤各位了,到時歡迎來喝喜酒。”費萊爾把墨鏡一戴,他啟動車子,瀟灑地來了個漂移,丟下一眾保鏢揚長而去。

保鏢敲第二輛車的車窗,鐘二爺下了車,接過請柬打開。

內容簡潔,新郎新娘的名字很顯眼。

保鏢離得近,不經意間瞟到了,他不假思索地問道:“二爺,傅總這是什麼意思?”

鐘二爺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直接把他扇倒在地,另一個保鏢及時把同伴踢開,並遞上帕子。

十點剛過,路邊長燈明亮,風裡有雪粒。鐘二爺拿著帕子擦擦手,什麼意思,保人。

調查的結果是純玩|弄,不涉及感情,人也確實讓他帶走了。

但是現在這變故……

鐘二爺始料未及,那年輕人竟然心軟了。

為了一個大自己快十歲,除了臉,其他一無是處的草包玩意兒。

堂堂傅家的家主也不過如此。

身邊的人換個不停,玩得花,什麼都嘗過的人,也會抵抗不了最低級的誘|惑?

真是讓他高看了。

鐘二爺把請柬撕了,紙片被風吹走,他坐回車裡,盯著縮在另一邊的人。

陳子輕竭力讓自己彆慌,然而這份“平靜”在鐘二爺看來,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有傅延生撐腰,瑟瑟發抖的翅膀支棱起來了。

鐘二爺突然一把扯住垂在座椅上的長發,將人硬生生扯過來:“小玉,傅氏正在派送請柬,傅延生要娶你,還有半個月。”

陳子輕疼得扭起來的臉上閃過錯愕。

“不過,新娘子有口氣就行了,你說是吧。”鐘二爺笑得慈祥,“那就給你留口氣。”

陳子輕驚惶地掙紮著想要護住自己的頭發,卻被鐘二爺按著頭往車門上一撞,他短暫地失去意識,一個核桃有一半被塞進他嘴裡,嘴角頓時開裂。

鐘二爺本想定好地方再帶人去,不急一時,等侄子的後事處理完了再說,他有的是時間。傅延生這一出激怒了他,導致他半路就叫手下把人拖了出去。

直接在路邊發泄怒火。

新的舊的堆在一起,他能把人活活打死。

陳子輕摳出帶著口水跟血液的核桃環顧四周,郊外,一群保鏢,手拿辮子的牲口,他絕望地問:“陸係統,我這副身體再死一次會怎麼樣?”

係統:“任務失敗,靈魂回到現實世界,繼續做你的植物人。”

陳子輕沾血的嘴唇哆嗦,那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他見鐘二爺拿著鞭子走近,嚇得爬起來就跑,兩個保鏢架住他的胳膊,將他翻個麵架回去,停在燈下。

男人的白色發絲跑到他們手上,纏綿引誘的弧度,他們咽了口唾沫,悄悄對視一眼,不敢亂動心思。

陳子輕的後背對著鐘二爺,他麵向一片寂冷蕭條,語無倫次地求饒。

“二爺你放過我吧,我跟你侄子的死沒有關係,他躺在後備箱的時候我在車裡,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很難過,真的,我非常傷心,你彆打我行嗎,我可以,我們可以慢慢……”

一道恐怖的勁風伴著風雪襲來,從陳子輕的左肩斜穿過背脊,直至右腰,他慘叫了出來,汗液不受控地滲了一身。

沒有體香,隻有皮|肉|破裂的血腥味。

陳子輕的腿站不住地抖動,他要癱地上,兩個保鏢架著他的力道加重,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襯衣下的潮濕與柔軟。

他們咽了口唾沫,目不斜視。

鐘二爺對著虛空甩了甩鞭子:“當年在國外,你去哪了?”

“我……我去哪了……”陳子輕眼神渙散地喃喃,我哪知道啊!我又沒有那部分記憶!

鐘二爺以為他不配合,舉著鞭子就要抽上去。

一輛車打著前燈由遠及近,不緊不慢地停在保鏢們的槍口之下,還是費萊爾,他去而複返。

或者說,壓根就沒離開。

鐘二爺陰毒的眼神在費萊爾跟顫動的人身上走了一圈,他笑得怪異:“費萊爾,你的主子知道他的下屬跟他的未婚妻私下勾搭上了嗎?”

費萊爾坐在駕駛座上麵,手一攤:“這還真是沒有,我不好那口。”

鐘二爺冷聲:“那你是什麼意思?”

費萊爾露出一口白牙:“二爺威猛,一般人抗不出你的一鞭子,微大少爺已經快到極限了,你再抽下去,到時婚禮就辦不成了,我這才送的請柬。”

鐘二爺抽紅了眼:“彆說你一個看門狗,就是你主子親自來了都攔不住我的第二鞭。”

說著就猛甩鞭子,對著眼前那片薄而媚的背脊抽了過去。

陳子輕被那一下抽得劇烈掙動,他從保鏢的架箍中掙脫出來,趴在地上沒有方向地爬行,頭抵著地一點點蹭著往前爬,背後的白襯衣映著兩條血痕,正在向四周擴散。

部分白發染成紅色,顫抖的肩胛骨高高突起,像一對痛苦振動的翅膀。

費萊爾在車裡看去,一條黏著土的細直手臂從兩個保鏢的站位中間伸出來的,緊緊摳著地麵,指甲深陷進去血跡斑斑。

這是夜晚,燈再亮也比不了陽光之下。

費萊爾卻能捕捉到那隻手的手背泛著冷白,細密的汗聚成水光,血管好似皮下遊動的青魚,而幾點血跡就是魚的眼珠。

令人心驚肉跳的美,淩|虐的美,極致的美,世間難尋的美。

能讓見者的所有感官瞬間同時得到滿足。

費萊爾的氣息以一種隱晦的頻率變粗,他闔起眼,年輕英俊的麵龐因為什麼抽動了幾下,健朗的身子也跟著輕抽。

片刻後,費萊爾從車裡找了瓶水打開,往嗓子裡灌了幾口,沙啞地打電話:“傅哥,請柬我送了,鐘二爺怕是沒有完全理解你的意思。”

簡短地講了幾句,費萊爾掛斷,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會,漫不經心地摩挲起來。

那邊的慘叫聲裡沒有求救。

不會不知道他在這,就是不叫他的名字。

當時在彆墅樓下,一聲聲叫的,像貓撓人,把傅哥的心撓動了。

本領見長。

慘叫聲停了,費萊爾眉梢一動,開車離開了。

鐘二爺把血腥濃重的鞭子交給保鏢,他喘著氣接大哥的電話。

“老二,把人帶回來審問,其他彆做。”

喪子的鐘父情緒很差:“傅延生剛才找我了,他說他的婚禮會請很多媒體,到時新娘子要完好無損,全須全尾。”

鐘二爺滿臉不屑:“大哥,一個小孩的威脅有什麼……”

“如果請柬不能表達他的誠意,他會親自上門拜訪,順便給你的兒女買些玩具。”

鐘二爺的麵部猙獰了一瞬,他走到整片背血肉模糊的人麵前,手伸進去摸了一把,沿著那些新鮮的傷口摸,那股子求而不得的陳年恨意才有所緩解。

拿出手,隨意用地上人還乾淨的那部分頭發擦擦沾到的血跡,起身說:“把人拖到後麵的車裡去。”

陳子輕神誌不清地想,費萊爾的出現肯定是傅延生的意思,現在那牲口不打他了,是傅延生做了什麼吧。

傅延生真的救他了嗎,是救他了吧,傅延生……

彆墅裡,傅延生還在窗邊抽煙,腳邊掉了幾個煙頭,他碾掉半截煙踩著狼藉走出房間,對管家道:“叫人把房間收拾了。”

傅延生朝著書房走,喉嚨因為短時間內連續抽煙而乾燥難耐:“那些個破爛的護膚品,照原來的牌子買,都擺回去。”

他往書桌前一坐,心裡莫名煩躁:“叫個人來。”

管家正要去,傅延生又道:“彆叫了,給會所打電話,挑兩個送我房間,我晚點過去。”

他低頭卷袖子,發覺少了一個價值不菲的袖扣,額角跳了跳,媽的,是那時候被摳掉的,抓著他的手又哭又叫,試圖博取他的同情跟憐憫。

那兩樣東西不在他的人生字典裡,從來都不存在。

傅延生一想到今晚三番兩次做出違背原則的事,任何一件傳出去都會被笑話,他的麵色就難看到了極點。

還有那場婚禮,請柬一送出去,各路友人的電話就沒斷過。

這麼急,連夜送啊,賀喜,恭喜。

喜從何來,娶一個早已跌落塵埃的太太,一個老男人。

傅延生處理公務的心情頓時就沒了,他並著兩指按了按疲乏的眉心,費萊爾說抽成血人了,那不是自找的?鐘二爺對曾經的微家女主人有非分之想,兒子跟母親長那麼像,正好能代替。

非要犯賤。

今晚不瞞著他跟彆的男人亂跑,怎麼會有後來的事。

這回總該長記性了吧。

傅延生沉沉吐氣:“再搬個相同顏色的梳妝台,把房裡恢複原樣。”

管家應聲:“是。”

抹了又征詢意見:“那還讓會所挑兩個人嗎?”

傅延生閉目養神:“挑,先留著。”

.

一夜過去,鐘家沒放人。

到了下午,傅家那邊來人了,來的還是家主的心腹。

鐘家出來幾個人,鄭重地邀請他進屋喝茶,他擺擺手:“我領的任務是接我嫂子回去,可不是來喝下午茶的。”

這聲嫂子背後的信息似乎很多,又似乎隻有一個。

那幾人連忙進去彙報。

費萊爾倚著車門,指間是一把銀色手|槍,被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轉著。

十多分鐘後,鐘家的保鏢抬出來一個人,費萊爾斜眼掃去。

保鏢們把人抬到他跟前,客客氣氣道:“費先生,人給你送出來了。”

費萊爾將槍口一轉對著他們:“你們確定送的是人,而不是一具屍體?”

幾個保鏢大驚失色:“同是聽指令做事的,費先生彆為難我們了,我們昨晚就看不過去二爺那麼對微大少爺,可是我們也沒辦法。”

費萊爾玩味:“是看不過去,還是被迷住了,想玩一玩?”

保鏢們臉色漲紅,他們被戳穿肮臟心思的惱羞成怒尚未發作,費萊爾就已經垂眸去看被他們抬著的美人,手裡的槍身挑開他散在臉邊的發絲。

陳子輕憔悴地撐了撐眼皮,日光讓他不適地閉上了眼睛。

費萊爾問道:“能走嗎?”

陳子輕又把眼睛睜開,金色的瞳孔一點點聚焦到熟悉的人身上:“費……費萊爾?”

帥氣的年輕人勾起陽光的笑容:“是我,費萊爾。”

陳子輕捶下來的手吃力地抬起,慢慢拉住他的衣擺,眼淚撲簌簌地掉落。

費萊爾歎息:“嫂子受罪了。”

陳子輕的雙眼睜大,費萊爾叫他什麼???

費萊爾湊近:“嫂子。”

陳子輕一抖,他要把手從費萊爾的西服上收回去,對方已經先他一步,將他從鐘家保鏢的手裡撈出來。

“看來不能走啊。” 費萊爾摟住他的腰,來了個公主抱。

“疼……”陳子輕動了動破裂發白的嘴唇,額角滲出汗珠,“你碰到我背上的傷了,費萊爾,你放我下來,我好疼。”

費萊爾輕笑:“放你下來,你倒地上爬?”

陳子輕的十根手指都讓自己摳地摳破了,指甲裡有褐色的血跟泥,他不想回憶昨晚的經曆,噩夢一樣的存在。

“但是你這樣抱我真的很疼,我的傷口在流血了。”

陳子輕虛弱地說:“而且你不是有潔癖嗎,我的血弄到你衣服上……”

“已經臟了。”費萊爾把他從打橫變成豎著抱,帶著繭子的大手箍著他的腿,讓他的上半身趴在自己肩頭。

“OK了?”

男人小幅度地點了點頭,發絲蹭在他的耳朵跟那側下顎,有一根被風送到了他的唇上,像在索吻。

他挑著眉吹開,帶著人上了車。

陳子輕趴在後座昏昏沉沉,鐘少的父親老來得子,白發人送黑發人,悲痛萬分依舊沒有對他施|暴,隻是問他問題。

問得很仔細,過一小時問一次,反反複複地問,審犯人似的,他的精神漸漸崩潰。

要不是任務有關的東西都係統被屏蔽了,他肯定也會說出來的,到後麵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陳子輕到現在都不太敢相信鐘少死了,明明長了張主角臉,盒飯領得那麼快。他的精力瀕臨枯萎,沒辦法過多思考。

車子開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他就昏迷了過去。

費萊爾聞到了點馨香,從後座飄過來的,若有似無的在逼仄的空間遊蕩,他把前麵兩個車窗打開了,一路逆著從昨晚下到白天的雪粒回了彆墅。

醫生們早就在等著了。

病人一到,他們就著手處理傷口。

費萊爾在樓下喝酒刷手機,門外的動靜讓他抬頭:“傅哥。”

傅延生從公司回來了,他對著要來接他大衣的管家擺手,問的是費萊爾:“人怎麼樣?”

“皮外傷。”費萊爾常在槍林彈雨跟近身格鬥中走,那點鞭痕不值一提,他收起手機,“影響不了婚禮。”

傅延生的麵部一黑:“彆跟我提婚禮的事。”

樓上一點響動都沒有,傅延生古怪道:“怎麼沒聽那個婊子哭?”

費萊爾捏著小酒壺喝口烈酒,舔掉唇角的酒液:“昏過去了。”

傅延生皺眉:“不是說皮外傷?”

費萊爾對著他大步往樓梯口走的身影聳聳肩,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啊。

傅延生進了房間,醫生們差不多快處理完了,他們給他讓開位置,露出趴在床上的人。

背部襯衣都剪開了,破破爛爛地耷拉在兩邊,整片背找不到一塊好皮。

傅延生的眼底生出森寒之色,鐘二無視他的請柬,相當於挑釁輕蔑,自認為年長就看不起年輕人。

這筆帳要算。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傅延生走到床邊,抄起鋪在床上的一大把長發,看老男人歪著的臉。

一個醫生說:“傅少,微少爺這隻手一直攥著,我們怕傷到他,就沒有強行給他弄開。”

傅延生在醫生的示意下看向微玉的右手,五指確實僵硬地攥成一個拳頭。

攥了什麼?

能是什麼?

傅延生給他摳開了,入目是一顆袖扣。

那種心臟跳動到失重的感覺再次出現,腳底陣陣發麻,陌生的感覺帶來脫離掌控的躁動,有熱浪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

像站在寒冬臘月,迎來了熾烈夏天。

整個人都灼燒起來。

傅延生麵無表情地拿起袖扣扔進牆邊的垃圾簍,側頭盯著老男人被袖扣硌出來的傷。

一個圓形,很深,硌了個血洞。

傅延生俯身去掐老男人的臉,掌心蓋住他呼出微弱氣息的口鼻。

你的手段提升了。

婊子,你讓我開始重視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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