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兒子現在可會這招了,也不知道是在哪學的。”
“能學得會嗎,天生的吧,多有意思啊。”
“他會求我,說不要。”
“那就不要吧。”
“你不知道他有多好玩,多有本事,我那外甥啊,我那外甥要吃苦了。”
“情愛哪有不苦的。”
“所以為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樂子,就算了吧,你能理解我的吧。”
厲正拙的確長久地為了複活初戀謀劃計算,這個關鍵時候卻又沒有很強烈。
可試可不試。
.
厲正拙在地下待了個把小時,出去讓傭人通知一定還在吃的人,叫他晚上留下來。
陳子輕一連數天都是下班了被接到宅子裡,隔天被送去“壹”餐廳上班。
月底的一個晚上,陳子輕按耐不住地想給柏為鶴發信息,外麵徒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他跳下床,飛快地打開門衝了出去。
“Fairy少爺,快跟我們走!”有一群保鏢匆匆過來,手持家夥。
陳子輕被他們護送著離開戰火,赤腳踩著鵝卵石茫然巡視四周,巨大嘈雜聲裡的砰砰砰響個不停,這麼大陣仗,遭到恐|怖|襲|擊|了嗎?
他不知道的是,性質上差不多。
厲二爺手上的實驗基地就在宅子下麵,方向分成了兩撥,不止研究死,也研究活,所以早就讓國外一些大家族盯上了,想派殺|手|組|織來竊取實驗數據跟成果,最好再擄走幾個實驗人才,今晚他們付出了行動。
陳子輕不經意間瞥到厲家的一夥人好像抬著什麼走,外圍還有一圈人,護什麼要緊東西一樣護著。
哪來這麼多人啊,平時沒發現啊,都藏哪兒了呢。
陳子輕來不及多看就被緊急送走,等他見到厲正拙的時候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後了。
小四合院西邊的屋子裡,厲正拙坐在椅子上麵,桌上的東西全都被他掃落在地,他衝站在門口的人招招手。
“Fairy,過來。”
陳子輕避開狼藉走到老東西麵前,小心翼翼地問:“厲叔,昨晚出什麼事了啊?”
厲正拙抬手,他很乖順地彎腰,一隻手摸上亂糟糟的頭發,頭頂響起混著濃重疲憊的聲音:“嚇壞了吧。”
陳子輕點點頭。
厲正拙說:“不是什麼大事,進賊了而已。”
陳子輕滿臉驚訝:“團夥作案吧。”
“是啊。”厲正拙長歎,“身懷異寶,必遭覬覦。”
陳子輕呆呆的:“厲叔,你是不是受傷了?”老東西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氣色比鬼還差,必定是哪兒見紅了。
“叔叔丟了個東西。”厲正拙沒回答他,蒼白的唇角含笑,“不過不打緊,已經用另一樣東西換回來了。”
又憤怒又興奮,不僅是他的臉,連笑聲都是扭曲的。
陳子輕心驚肉跳,柏為鶴是不是拿到方遠安的住址信息了?是的吧!他竭力隱藏激動,任由厲正拙把他的頭發摸出了油。
第二天下班,周秘書來接陳子輕,他不問去哪兒,做什麼,一路上都很配合。
周秘書難得沒有多話,隨同他上飛機,輾轉幾番到達目的地,見到了從另一個國家飛過來的柏為鶴。
陳子輕仰頭望著一大片茂密高聳到讓人壓抑的森林:“柏先生,方遠安就在裡麵嗎?”
“嗯。”柏為鶴將一張卡片遞給他,“出入卡,放在口袋裡就行,自動掃描識彆。”
陳子輕恍惚地說:“我自己進去嗎?”
柏為鶴沉默。
陳子輕立馬眼巴巴地問:“那你呢?”
很怕被丟棄的小孩一樣。
柏為鶴隱隱難言地吐出一口氣息:“卡就一張,你一個人去,我在這裡等你。”
陳子輕捏緊手中的卡片:“好吧,那我儘快出來!”
腿打擺子,額上滲出細汗,腳步卻大步向前,膽小又勇敢。
柏為鶴點燃香煙,目送那道軟弱易折的身影消失在仿佛能吃人的林木裡。他走到海岸邊,少有的沒有衣著齊整,西裝扣子全解了,隨意地坐在船頭。
周秘書一言難儘,老板想讓人成長,又怕人哭,怕人磕碰。
雇傭兵安排了好幾團,都在四周架著炮|火,再加上跟隨微玉的最頂級實時監控,還這麼不放心。
柏為鶴吸著煙看天色。
周秘書悄無聲息地在身前畫了個十字,上帝保佑那朵菟|絲|花能把自己完好地帶出來,帶到老板跟前。
.
陳子輕走了很久,走到天要黑了才看見一座令人震撼到說不出話來的城堡。
這就是方遠安的住處。
他從上個世紀活到這個世紀,生長出了數不清的觸手構成一個龐大的商業體係,早就已經完善堅固,不需要他親自出麵了。
剛到門口,不知哪出現的光線就向陳子輕聚集而來,他手裡的識彆卡上掠過弧光,門在他麵前打開了。
像從沉睡中蘇醒的老怪獸,發出的鼻息驚天動地。
陳子輕眼前憑空落下一道電子屏障罩阻擋視線,有電子音提示他直行或轉彎,他猶如置身異空間。
先一步享受到了這麼先進的科技,這得是多少財富堆積起來的啊。
電子音消失的時候屏障罩褪去,陳子輕也停了下來,他發現這是一間巨大的圓形房間,與豪華的城堡形成反差的是,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任何陳設,隻是在房間的中央擺著一張病床,以及四周一係列的電子屏幕,在幽暗中忽明忽暗。
當陳子輕踏進這個房間的那一瞬間,一盞刺眼的聚光燈亮起,照在他的身上。
“喀喀……”一陣齒輪轉動的金屬聲響起,中央的病床緩緩轉向抬起。
房間很大,病床離陳子輕也很遠,他看不見床上的人,甚至連床上有沒有人都不知道。
“你不……小厲……?”
一個極其蒼老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這個房間的背後顯然裝了傳聲裝置。
“我是厲正拙初戀的兒子,微玉,我受人之托來見你。”陳子輕自我介紹,數據代碼識彆身份聽著高級牛逼,終究還是比不過人,光識彆他的卡了。
雖然陳子輕看不見對方,但他能確定,他一直在找的人就在那張病床上。
“你是方遠安吧?”
陳子輕怕被轟走,他抓緊時間速度進入主題,也沒用尊稱,大刀闊斧地問:“你還記不記得你的第一任妻子夏子?準確來說是,夏小川。”
安靜,巨大的房間內倏地安靜下來,仿佛當那個名字出口的一刻,時間都隨之停滯。
許久後,那個人聲突然劇烈喘起來,語帶憤怒道:“你……誰?”
很明顯,對於方遠安來說,夏小川這個名字是他一生的禁忌,他不願意想起來,更不願意被人提起來。
陳子輕大聲說道:“不記得了嗎!你連自己的結發妻子都能忘了啊!”
麵對質問,老人儘量讓自己平靜:“我……不……記……了。”
“不記得了嗎?”陳子輕冷哼,“那你當年對夏小川做過什麼,你又是怎麼發達的,你難道也忘了?”
“咳咳……”隨著老人的劇烈咳嗽,床邊的一台儀器發出警報,閃爍的警報燈照得病床在昏暗中,明滅不定。
老人的咳嗽痛苦而掙紮,隨時都有窒息的危險。
就在陳子輕以為方遠安要因此昏厥的時候,他竟然又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老人語氣顫抖:“送……送……客!”
“哢哢”
陳子輕身後的石牆傳來移動的聲音,連地麵的地板都如波濤一般,開始輕輕浮動起來。
我的媽呀。
這就提前見識了一把未來星際文明的雛形。
“等等!”陳子輕在被送出房間前,焦急喊道,“屍油!屍油你還知道吧?”
“就是你當年用剩下的那點屍油,不知道為什麼上麵竟然沾染了詛咒,我幾個無意中觸碰到屍油的朋友,全都因為這個死了!慘死了!”
就在地板還在後退的時候,陳子輕一口氣說完了自己的猜測加事實。
“詛……咒?”移動的地板停了,老人沉吟著笑了起來,笑聲冷漠而滄桑,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
“嘿嘿……”
“你笑什麼?”陳子輕感到毛骨悚然。
“你……來。”老人緩緩地說道。
照著陳子輕的那盞聚光燈開始移動,他會意地跟著燈光開始走動,步伐尤為謹慎,他很難不懷疑隻要自己走出燈光的範圍一步,立刻便會觸發致命的陷阱。
陳子輕很是緊張,他一直注意著自己的步伐,可當他到達老人身邊的時候,內心的所有緊張立刻被驚駭所取代。
“你,你——”
陳子輕震驚地張大了嘴巴,眼前的病床確實躺著一個人,如果這還算是人的話……
隻見病床上的人,身軀浮腫,長滿水皰的皮膚早已沒了人形,一眼看去無法分清頭部和軀乾,空氣中更是彌漫著一種如死屍般的臭味。
很難想象,這麼駭人的病症,竟然還沒有奪走他的生命。
這就是反噬的力量嗎?陳子輕感到難以置信。
“嚇……人……對吧?”老人畸形的五官,艱難地說著話。
“這……就……詛……咒。”
“你……你也中了詛咒?”陳子輕吸氣,不是反噬嗎?還是說,反噬跟詛咒隻是說法不同,一個意思?
就是這樣吧。
方遠安是最早製出屍油,並接觸屍油的人,會中詛咒並不意外。
隻不過不知道是哪種詛咒。
難道是因為,屍油是方遠安自己親手製作的,所以他中的詛咒和蘭翕一夥人都不一樣?很有可能。
陳子輕看著病狀駭人的老人:“我的朋友們都死了,你為什麼沒有?”
“嘿嘿……”老人笑了起來,他那渾濁的猶如死魚般的眼睛看著陳子輕,眼中泛著瘮人的光芒。
“不……會……死!”老人一字一頓,“永……遠……不……會……死!”
活該啊。陳子輕瞥瞥床邊,連一台搶救用的設備都沒有,這麼多的儀器都不過是減輕痛苦用的。
於其說這是醫生的失職,不如說根本就沒人擔心他的生命。
活不了,也死不了。
方遠安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沒有。
看著老人奄奄一息的痛苦模樣,還有他身上那一道道駭人的傷疤,他應該無時無刻都在承受著無數病痛的折磨吧,感官的消失,物質層麵的快樂他早就遺忘了,留給他的隻有無儘的病痛和孤獨。
陳子輕心想,對於方遠安這種人來說,最好的良藥大概就是死亡吧,這劑每個人都天生帶著的藥,他沒了。
“厲叔說他的實驗基地是為了研究死亡的方法,給你研究的吧。”陳子輕幸災樂禍。
“我……可……笑……對吧?”老人的聲音顫顫巍巍,他在忍受著驚人的痛苦,可就算這樣他還是笑了,笑的很漠然而絕望。
“嘿嘿……咳咳……”
看著隨時都會斷氣的老人,陳子輕問道:“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厲正拙的實驗基地不知道成立多久了,它存在的時間就是方遠安不死不活的時間。
“不……記……了”
果然,連方遠安本人都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當他殺死自己的結發妻子,塗上屍油的一刻,他的病就已經出現了。
“你後悔殺死自己的結發妻子嗎?”陳子輕問。
巨大的空間裡再次陷入死靜,除了偶爾響起的儀器聲,沒有一絲聲音,老人靜得沒了呼吸。
如果不是知道他不會死,陳子輕真以為他已經死了。
許久之後,老人也沒有回答陳子輕的問題,而是隻見下了逐客令:“你……走……”
“你知道婚姻是什麼嗎?”陳子輕趕忙問道。
“滾。”老人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
“那不行。”陳子突然深吸一口氣,對著虛空吼,“夏子!”
“夏子,我在這裡,你快來找我啊——”
他嗓子扯得生疼泛出血腥:“快點,你再不出來,我就要被趕走了!”
“裴郎。”
聽到這個聲音,陳子輕頓時嚇得一個哆嗦,他沒想到會和自己預料的一模一樣,夏子真的跟著他來了。
於是陳子輕轉頭,對著老人笑了笑:“對不起,我忘記說了,你的結發妻子一直在找你。”
“你……你……”老人盯著陳子輕的身後,整個人驚恐得簡直要坐了起來。
他看見了一個極其熟悉的麵容。
雖然在陳子輕的眼裡,夏子的樣子一直都很恐怖,然而在此刻的老人眼裡,夏子的麵容還跟生前一模一樣,清秀婉約,民國時期的大家閨秀。
隻是她的眼神中飽含著他從未見過的怨念和恨意。
“裴——郎——”夏子發出淒厲的叫聲,眼前的人早已變得麵目全非,可她依舊能一眼認出,這個人就是她一直在尋找的先生,她的裴郎。
看著不斷逼近的鬼魂,老人的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懼,同時也帶著一絲愧疚:“小……小……小川。”
“你——”
一灘肉跟一個怨靈對望,夏子幽幽地問:“婚姻是什麼?”
“小……川”
老人眼珠顫動,往日的畫麵一幕幕地重現,他想起自己與太太大喜的那天,他是多麼的開心,當孩子出生時他又是多麼的驚喜,之後便是一家人在貧窮的生活中痛苦的掙紮,以及太太看向他的那種信任的眼神,她根本注意道看見自己背手握著的那把菜刀……
“小川,我找人算過了,你現在的名字不旺我,我重新給你取了一個名字。”
“那我換了名字,真的能讓你的氣運變好嗎?”
“當然,你看你多有旺夫相,等你改了名字,我就發達了,我們一家也能過上好日子。”
“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過得比在你家裡的時候還要好。”
……
“屍體通過特殊處理形成屍蠟防止腐爛,這樣就能不斷提取屍油,從嘴裡流出來,滴進器皿裡。”
“你讓誰喝下這個屍油,對方就能被蠱惑,直到死去。”
於是他親手殺死了太太,殺死這個與他貧賤半生,不離不棄的女人,他也順利讓親自挑中的千金對他一見鐘情,成功當上南洋大家族的乘龍快婿,從此飛黃騰達風頭無兩,有了龐大資金和人脈的鋪墊,他的事業一日千裡,所以他也改了名字,搖身一變,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出生富貴,事業成功的企業家,大善人。
“大師,救救我,我不想死。”
“有讓你延續壽命的法子,我給你算好了一個地方,你照著我說的做,切忌整個過程不間斷地叫喚屍魂的名字,不要分心。”
……
金錢權利迷了心智,欲望發酵,直至今日。
“裴——郎——婚——姻——是——什——麼”夏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她的裴郎沒說話。
人找不到鬼,隻能鬼找人。他請高人做法逃避太太的冤魂形成禁製,太太找不到他,他同樣也找不到太太。
“裴郎,婚姻是什麼啊?”夏子輕輕地呢喃著問,她的眼裡一下就流下了兩行清淚,打濕了下巴。
旁觀的陳子輕發現他眼前的場景變了。
河邊,青草地,河裡飄著三三兩兩許願燈,青絲一樣的柳條隨著夜風飄動。
富家小姐跟窮書生依偎在一起:“裴郎,你說婚姻是什麼?”
“婚姻啊。”
窮書生半天都答不上來。
富家小姐捉著他的手晃著說:“婚姻就是我們啊。”
“對,婚姻就是我們。”
陳子輕回到現實中來,他沒聽見方遠安這麼說。
方遠安忘了,他怎麼可能記得起來,他要是記得起來,就不會做出殺妻謀財這種天理不容的行為。
“裴郎,婚姻是什麼啊?!”
夏子尖叫了一聲,她身形搖晃,毫無預兆地變得瘋瘋癲癲:“婚姻是什麼?婚姻是什麼?婚姻是什麼?”
陳子輕沒想到投放板上的任務內容,原來就是這一刻。
“你忘了……”
夏子一雙清澈的眼睛突然變成黑洞,裡麵往下淌出濃稠腥臭的血水:“我——要——殺——你”
一旁的陳子輕弱弱地提醒道:“夏子,你前夫現在的樣子絕對比死要痛苦一萬倍,你可以讓他活在無儘的折磨中。”
陳子輕覺得,屍油的詛咒完全是來自於夏子的怨氣,隻有最大程度的折磨著方遠安,夏子的怨氣才會消散,詛咒才會中止。
可夏子卻像是根本聽不見陳子輕的話似的,依舊瞪著她的裴郎:“我——要——殺——你”
她的手上多了一頂屬於他的,也隻屬於他的黑色的,破舊的帽子。
方遠安發現自己功成名就以後,他的噩夢就開始了,惡病開始纏身,皮膚潰爛,夢裡他也一遍遍地夢見太太,夢見自己與太太成親那個晚上,太太就像現在一樣……
將一頂新做的黑色帽子,工工整整地戴在自己的頭上。
這一刻,他在太太眼裡變回了那個窮書生。
他的太太開心而幸福地笑起來,笑出了一對淺淺梨渦,而後將手插|進他的心口挖著什麼,飽滿的皮膚轉眼就寸寸乾裂向下凹陷,她貼著他的臉:“裴郎,走了。”
此刻的老人終於有了一種生命漸漸流逝的感覺,這種他夢寐以求的感覺,他看著要帶他走的太太,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嗶——”
儀器的警示響起。
方遠安死了,是夏子殺死了他。
陳子輕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事總感覺心裡有點堵得慌,這時他才想起來,夏子沒從方遠安口中問出婚姻的答案。
看著滿足地吃下方遠安的心,身影逐漸消逝淡去的夏子,陳子輕想,夏子報複方遠安,也是救了他。
因為殺了他,讓他脫離詛咒了。
這就是她心裡的婚姻。
這也是方遠安心裡的婚姻。
陳子輕有感而發,夏子算是戀愛腦嗎?哎。
等等,劇情線結束了吧,怎麼沒官方小助手通知我?沒這流程嗎?
儀器檢測到什麼的輕微聲響在陳子輕的耳邊響起,嚇得他一個激靈,隻見胸口有個血洞的方遠安,好像是微弱地吸了口氣。
沒死?
竟然連夏子都殺不死這個人?!
陳子輕全身汗毛倒立,這不是夏子的詛咒,這是方遠安使用邪術操作不當引發的詛咒。
夏子帶不走他,不能讓他解脫。
天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