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逼王集中營 看上了(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18927 字 8個月前

陳子輕走出森林的時候, 腦子裡響起了官方小助手的提示音。

【恭喜陳宿主,您在此設定中的劇情線已走完!】

【感情線也要加油哦,比心。】

陳子輕掰了根樹枝薅葉子, 像方遠安那麼有錢又那麼想死, 各種常規死法應該都試過了, 不然也不會為了能死專門建立實驗基地, 研究抵抗詛咒的辦法。

嘖。

架構師肯定不是戀愛腦。

否則結局就不會是夏子挖心吃掉, 帶走她幻想中的新郎官窮書生, 而方遠安將會保持一灘畸形的肉塊。

陳子輕薅了一把小齒葉子丟掉, 方遠安中年那會兒如果能迷途知返, 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甘願被反噬, 不為了逆天改命喪儘天良地封印結發妻子的屍魂,那不就不會引發更大的詛咒,不就能走了嗎。

那時候走了的話, 算算時間, 畜生道都差不多輪七八九十趟了。

陳子輕“哎”了一聲, 這個任務根本沒有具體的答案, 隻可意會的那種,就在夏子殺方遠安的心境變化裡, 還是要宿主自己揣摩, 就像做閱讀理解。

即便頭發的標注沒失敗,他走到了今天這步,成功的幾率也就隻有一半。

好坑啊。

處女作有不足, 後麵的作品會進步的吧。

陸係統不是耍嘴皮忽悠人的風格, 他說的,應該不會有假。

希望下個任務是架構師的近期作品。

反正是中央網倉庫隨機發布的,都有可能。

陳子輕想到那瓶跨越兩個世紀的屍油, 夏子被方遠安追逐金錢的欲望害死,那群富二代被蘭翕渴望忠愛的執念害死,他不做評價,他就是個來做任務賺生命點健康值的宿主。

一個刷積分的。

陳子輕心裡門兒清,下一刻卻循著腳步聲往左前方抬頭,驚喜地喊道:“柏先生!”

柏為鶴站立在不遠處的寬葉植物旁,雙手抄在略皺的西褲口袋裡,背後是一片與黑海相接的夜空。

星星跟月亮在天上,也在海裡。

陳子輕朝著柏為鶴的方位跑了過去:“你一直在外麵等我啊。”

“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這麼晚了,我進出一趟花了不少時間……”

他喘著氣停下來,身上跑出了汗,染進衣物裡的林木草葉氣味逐漸被馨香覆蓋。

那是一種低俗又聖潔的味道。

聖潔在於,親上去的那一刻,仿佛能嘗到皚皚白雪下生長出來的青草味。

低俗的是,馨香的主人暴露在外的白皮發紅滲出細密的汗珠,每一寸皮膚都是動|情的顏色。

那香味隨著他的呼吸愈發靈活濃鬱,湊近些多聞一下就能讓人理智崩塌,全身過電似的發麻,心臟都能跳得讓自己害怕。

然而立在他麵前的人神色平常:“鬼送走了?”

“走了走了。”陳子輕記不清第多少次慶幸柏為鶴聞不到他這人工體香,他拿手扇風呼氣,笑容明豔地說,“柏先生,我們走吧。”

柏為鶴單手搭上眉眼,指腹摁著眼皮攏向鼻根,重重捏了幾下,他開口,嗓音透著莫名的啞意:“到我前麵去。”

陳子輕不明所以:“噢,行。”

於是他們一前一後回到了船上,船駛向深海,夜幕深又躁,看樣子很快就要下雨。

陳子輕在甲板上吃烤串喝啤酒,他客氣地道謝:“周秘書,大熱天的,真是辛苦你送我過來了。”

周秘書笑意懶懶地擺手,言重了,老板娘。

“乾杯。”陳子輕舉著杯子。

周秘書跟他碰杯,一口乾掉啤酒,整個人徹底鬆懈下來,那股子精英範兒減弱了些,像個鄰家大哥。

陳子輕沒全喝完,他喝了一點就放下來了:“你胳膊上的傷怎麼樣?”

“沒感染,差不多好了。”周秘書雙臂撐在椅子扶手上麵,給他介紹天上的星星。

陳子輕聽入了神,望向周秘書的眼神比星辰亮許多倍。

周秘書:“……”

我也是腦抽了,沒事講什麼星星,看這可愛的崇拜勁,和小迷弟有什麼區彆。

貌美如花風華驚人的小迷弟。

不是為了彰顯自己的魅力刻意勾搭撩騷,而是單純的欣賞。

但架不住彆人誤會多想。

周秘書一言難儘地扶額起身,聽見傻白甜茫然地問他:“周秘書,你不吃啦?”

不敢吃了,不敢吃了。

周秘書慚愧地回了船艙,他敲響老板的房門,借著懺悔之意表達內心的費解。

“柏總,微大少爺這裡是不是,”周秘書指了指腦袋,“受過傷?”

柏為鶴抬起鏡片後的眼。

“我跟他接觸得越多,就越覺得他沒有大家族出生的基本特征。”周秘書斟酌用詞,“很容易對人卸下心防,更容易……”

柏為鶴若有所思:“你讓他崇拜上你了。”

周秘書汗顏,老板能如此迅速抓住重點,除了捕捉信息這方麵的敏銳,肯定還見過微玉輕易對人崇拜的樣子,他解釋道:“誤打誤撞,我隻是講了幾顆星星。”

柏為鶴語調平平,周身卻攏著強大的威壓:“周梁銳。”

周秘書挺高一人,下班時間常駝背跟個無業遊民似的散著,這會兒他把腰板一挺,嚴肅精明。

柏為鶴屈指點了點桌麵:“講講,是什麼促使你講星星的?”

周秘書悚然道:“柏總,我真的喜歡女的,我男高時期喜歡,二十出頭的時候喜歡,奔三的年紀還喜歡,我拿我的祖宗十八代擔保,我絕對沒有……”

柏為鶴低頭看企劃書:“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去教他。”

周秘書:“……”

然後周秘書又回到甲板,當起了兒童防丟失欄目的專家。

陳子輕匪夷所思,周秘書怎麼了,當他是二傻子啊。他隻是對文化知識水平高的人有崇拜之情,又不是不懂生活常識。

周秘書遭到了鄙夷,他心累地琢磨,自己是不是該回總部上班去了,老板在譙城搭建私生活的根基,可他心有餘力不足。

不行,這個階段不能走,老板那舅舅很會玩,有好戲看。

陳子輕發覺周秘書突然亢奮了起來,他嘴裡的麵筋哽了一下,口齒不清地探風:“周秘書,你不好奇我進森林做什麼了嗎?”

周秘書吃了串烤魷魚:“我們做下屬的,通常都是隻領工作,不給自己找工作。”

陳子輕恍然:“那你在這吃燒烤,也是你的工作?”

周秘書給了他一個很有深意的眼神:“我看似是在吃燒烤,本質上是在給你解悶,轉移注意力,更換心情。”

陳子輕聽著海上的浪花堆疊聲,眨眨眼:“哦……”

周秘書頗為欣慰,看來是懂了。

.

陳子輕究竟懂沒懂隻有天曉得,他去找柏為鶴,說自己的手不知道怎麼了,瘙癢長了小泡。

柏為鶴掃了眼:“不知道?”

陳子輕跟他對視片刻,想起來什麼事,嘴一撇:“我用這手薅過葉子,是葉子有毒。”

柏為鶴不語。

陳子輕攤開伸到他麵前的手瑟縮了一下,正想收回來,被他用鋼筆敲了下指尖。

“伸著。”柏為鶴用手機拍張照片發給友人,他看著眼皮底下的手,在電話裡描述所見所感。

陳子輕的指尖上縈繞著揮之不去的顫栗,就因為被鋼筆輕敲過,他眼觀鼻鼻觀心地呼叫監護係統。

“陸係統,我傳送去下一個任務世界會有時限預告嗎?”

係統:“無。”

陳子輕又問:“提前個幾天通知呢,也不可以?”

係統:“我司沒有這道程序。”

陳子輕沒有上個任務的記憶,他並不知道,這個對話在上個任務裡出現過,大同小異。

“那豈不是說,有可能是我坐在馬桶上就被傳送走了。”

係統不接他的玩笑,他轉移情緒失敗。

所有宿主都是這樣吧,稀裡糊塗的進來,匆匆忙忙的離開,也不知道帶來了什麼,帶走了什麼。

陳子輕的呼吸裡多了一股難聞的藥味,他回過神來,發現桌上有個打開的藥箱。

柏為鶴揭開一管藥的封口錫紙,藥味就是從那個小口散發出來的。

陳子輕赫然意識到柏為鶴有很多藥,不確定他用哪種合適才谘詢的朋友,他張張嘴,把嘴角抿成了一條線。

“去把手洗了過來。”柏為鶴看說明。

陳子輕心想,你給我塗藥啊?不要了吧。這話他沒說出來,他蜷起了手指,表達出來了。

柏為鶴將藥膏放到桌上,他站起身,身高差和體型差帶來的壓迫可怕,尤其是麵對麵的時候,陳子輕下意識後退。

頭頂隱隱有聲笑,陳子輕不確定是不是錯覺,他謹慎地抬起來點腦袋,瞟了眼柏為鶴扣緊的領口就把腦袋垂下去。

“我自認為我們相處起來還算平和。”柏為鶴按著助聽器側身,“你退什麼?”

陳子輕睜眼說瞎話:“你不是要出去嗎,我給你讓路呢。”

柏為鶴忽然踏出一步,陳子輕要往後退,想想還是忍住了,他被一道陰影從上到下攏住,心跳快了起來。

“現在又不讓了?”柏為鶴用並不讓人感到強勢逼迫的目光盯著他。

陳子輕:“……”

正當他要再次胡編亂造的時候,陰影離他而去。

柏為鶴經過他身邊:“塗了藥就回房間,今晚無大浪,好好睡一覺,船靠岸前會叫你。”

陳子輕聽見自己跟柏為鶴分享所聞:“方遠安沒有被結發妻子帶走。”

腳下感覺不到船在移動,他望了望柏為鶴的寶藍色星空袖扣,這件事再怎麼離奇驚悚,都跟柏為鶴沒關係。

連他這個參與進來的人都沒感想,更何況是柏為鶴呢。

他想到任務,不知怎麼湧出了一股衝動,幾個瞬息過後就捂不住地衝了出來:“柏先生,你認為婚姻是什麼?”

房裡的溫度幾乎瞬間就升了上去。

黑色的皮鞋一轉,柏為鶴麵向他,偏薄的唇微挑:“我尚未娶妻,等我娶了,才會知道何為婚姻。”

陳子輕想想,好像邏輯上沒問題,那他問什麼啊,他應該問已婚人士才對嘛。

柏為鶴俯視開小差的人:“輕輕。”

陳子輕下意識回:“誒。”

柏為鶴眉梢輕動:“你有過一段婚姻,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的看法。”

“……我那哪是啊。”陳子輕唉聲歎氣,“我不都跟你說了嗎,我純粹是被逼的,沒有感情。”

柏為鶴忽地開口:“傅太太不是你曾經挑選過的選擇?”

“當然不是!”那隻是微玉的選擇,我是陳子輕。

柏為鶴的下一個問題更加突兀,他問:“你認識的人裡麵,除了我是左撇子,會寫瘦金體,還有誰?”

陳子輕愕然:“沒有了啊。”

柏為鶴的嗓音裡不含波瀾:“是嗎?”

陳子輕剛點頭就露出了遲疑之色,柏為鶴不是平白無故胡亂扯閒篇的作風,所以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難道原主沒齊全的記憶裡有這麼個人?不會吧!

那我對柏為鶴用左手吃飯,寫一手瘦金體莫名動容很有好感,不是原主對暗戀之人的情感殘留,是彆的原因?

天啦……

原主不止一個暗戀之人嗎?他迷上柏為鶴,隻是因為對方跟他心底的某個人有相似之處?

柏為鶴隻是替身?

陳子輕不能接受這麼優質的男人是彆人的替代品,他冷不丁地咦了一聲。

不對啊。

原主第一次見柏為鶴是在花園捉蝴蝶,頂多知道他是個左撇子,並不清楚他會寫瘦金體。

那是怎麼回事?

我那晚喝醉說了什麼酒話?

陳子輕的腦子一片空白:“柏先生,我……”

柏為鶴斂眸:“塗藥去吧。”

陳子輕的思路霎那間就被切斷了,柏為鶴心情不好,不想跟他說話,甚至不想跟他獨處一室,他不知所措。

腳步聲停在門外,柏為鶴沒走,他在那裡吸煙。

陳子輕試圖把思路接上,沒成功,忘了那一瞬間閃過的東西了,越想記起來,越記不起來。

總感覺就在眼前就在嘴邊。

陳子輕垂頭發現T恤身前有一塊汙漬,吃燒烤弄上去的,忘了擦了,他抓著那塊布料搓了搓,搓得皺巴巴的,掉頭去洗手上藥。

劇情線已經走完了,就剩感情線了,他向柏為鶴求助,在對方的人力財力庇護下用生命卡脫離處境,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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