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逼王集中營 柏先生,我們來生再見……(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25206 字 8個月前

柏為鶴來接陳子輕下班, 開車的是提前結束長假回來的費萊爾。

有費萊爾,周邊的安保估計會撤掉一些。

陳子輕一直都知道柏為鶴安排人手監看他的出行,他不提, 不代表一無所知,僅僅是不想提。

懶嘛。

既然要給自己做減法就好好做,不加有的沒的了。

車裡的擋板升起來了, 後座空間私密,陳子輕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他不說話, 柏為鶴也並未言語。

他們就這麼一路到家。

往常進門是要接吻的,這次沒有。

陳子輕換了鞋去洗手, 他從冰箱裡拿出早上吃剩的蛋糕,勺子挖了口送到嘴裡,冰甜冰甜的。

書上說甜食能讓身體產生多巴胺, 還能起到鬆弛神經的作用, 那他要多吃點。

陳子輕就這麼站在廚房吃掉了一塊蛋糕, 他把空杯子扔垃圾簍裡, 洗乾淨勺子放起來, 扭頭衝外麵喊:“柏為鶴?”

沒回應。

人呢?到樓上忙工作去了嗎?

陳子輕沒上樓, 他去影院找了部電影看,離吃晚飯的時間還早, 晚飯也不用他燒,傭人會過來, 順便把衛生搞一下。

那下午就看電影吧, 不想做彆的了。

陳子輕手腳舒展著,愜意地半躺在皮椅裡,大屏幕上是刀光劍影快意江湖, 他一會把自己代入進正道人士的角色,一會把自己代入進魔教餘孽的角色,上下眼皮往一塊兒磕了磕,睡著了。

很快他就抽搐了一下,驚醒過來,他撈出手腕上的玫瑰金皮筋,薅著半長頭發隨意抓幾縷紮在腦後,腳步匆匆地走出影院,直奔二樓。

“柏為鶴?”

陳子輕推開書房的門,裡麵出乎意料的沒人,他進去瞧了瞧,電腦是待機狀態,杯子裡的咖啡涼透了,煙灰缸裡沒煙頭。

柏為鶴回來沒進書房?那他去哪了?

陳子輕按著辦公椅轉了一圈,他撥通柏為鶴的號碼,家裡太大,設置的鈴聲稍微柔和點都聽不到。

手機那頭無人接聽。

陳子輕沒有再打第二次,他打給費萊爾問情況。

“我下班了,柏太太。”費萊爾在找消遣的路上,“嗯?說的什麼笑話,你先生除了在家,還能在哪。”

陳子輕拿起辦公桌上的沉重沙漏倒放:“可以外出啊。”

費萊爾的手指啪嗒啪嗒敲著方向盤,朝一旁盯著他犯花癡的秀麗車主拋了個飛吻:“他接你的路上訂了鮮花和食材,晚上要親自下廚給你做燭光晚餐,外出個屁。”

“那不說了,掛了掛了。”

陳子輕從費萊爾嘴裡套到信息就掛掉電話,他去了臥室,這次找到柏先生了。

柏先生坐在臥室的沙發裡,身旁立著一個皮箱,斜對麵的衣帽間門半開著,床上破天荒地放著一個木質掛衣架。

為什麼破天荒呢,因為柏先生收拾衣物從不把掛衣架放床上。

似乎透露著他的心不在焉。

陳子輕飄到柏先生麵前,抿著嘴不知道在想什麼。

報備行程可以算是柏先生自立的家規,基本也是他個人執行,他十分熱衷於這件事。

陳子輕半蹲下來,沒紮的些許發絲隨著他的動作晃到他身前,他沒管,隻問道:“要出差啊?怎麼沒聽你跟我說。”

柏為鶴被西褲包裹的長腿打開,十指隨意地交叉著垂放在腿間:“你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靜,我去酒店住幾天,等你心情好了,我再回來。”

陳子輕:“……”

“我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了?”陳子輕坐到柏為鶴腿上,向他懷裡蹭了一寸,“聽你這意思,好像我要趕你一樣。”

柏為鶴眉目端雅:“沒有的事,太太誤會了。”

“是嗎,我誤會了啊。”陳子輕又往他懷裡蹭了一寸,圓|翹的屁|股隔著西褲布料壓他的腿部肌肉,“你真不是要離家出走,自己找個地兒清淨清淨?”

柏為鶴捉住在他眼皮底下輕輕蕩動的發絲,彆到故意勾引他的太太耳後:“哪裡能比得上家。”

陳子輕的嘴角小幅度地一撇,他夠到皮箱的拉杆|抽|出來,壓回去。

要走不快點走,行李裝好了在這等我。我要是真的看一下午電影,你豈不是要等一下午。

這話陳子輕沒說出來,給了柏先生麵子。

家和萬事興,隻能讓嘴皮子爽爽其他沒什麼用的話,完全可以不說。

“比得上家的地方還是有的,”陳子輕掰手指,“像溫柔鄉,削金窟,花花綠綠迷人眼的會所……”

柏為鶴沒開口,麵上儘是索然無味。

陳子輕偷瞄他一眼:“你想必是早就去膩了吧。”

柏為鶴默然幾瞬,慵懶而有魅力地向後一靠,淡笑出聲:“要翻我舊賬?”

“誰翻了,我才不翻呢。”陳子輕怕自己給自己找氣受,他岔開話題,“我剛打給你了,你怎麼沒接?”

柏為鶴將手機放到太太手上:“靜音了。”

行吧。陳子輕蹭到他懷裡,抓住他的兩隻手放在自己腰上:“我沒心情不好,也沒讓你出去住,什麼事都沒有。”

“是嗎。”柏為鶴散漫地摩挲著腿上人的細軟腰肢,“我還以為你上班期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遷怒到我身上,看我不順眼,一路不想聽到我的聲音,進家門也不願意讓我吻你,甚至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

陳子輕趴在柏為鶴肩頭翻了一個白眼,我前一刻見到誰,下一刻信息就送到你耳邊了吧。

“吃蛋糕了?”柏為鶴的目光落在他唇上。

陳子輕點點頭。

“看來家裡還是要常備蛋糕。”柏為鶴捏他的下巴,“吃了蛋糕,雨都停了。”

陳子輕不解地說:“哪來的雨?”

柏為鶴回:“你眼裡的雨。”

陳子輕愣怔了一會,他不自在地躲開柏為鶴的深邃凝視,岔在兩邊的腿晃了晃,一隻腳的鏈子摩擦著腳踝皮肉上下抖動,每顆小金珠上的紋路仿佛都是活著的,都在悄無聲息地流動。

沙發發出悶響,柏為鶴抱起太太去影院,看那部沒看完的電影。

空皮箱無人問津。

.

又是一年夏,驕陽似火,柏為鶴在泳池邊的遮陽棚下閉目養神,他偶爾抬眼,波光粼粼的水下有條水妖。

無人窺伺。

陳子輕遊了會上岸,一路走一路流水,從頭到腳都在流,距離遠些看不到他腳鏈的細節,就是一條黑金色,和布滿紅痕的白皮形成鮮明的對比。

很欲。

柏為鶴沒睜眼,昨晚有些過火,今天不能再被蠱惑。

身旁傳來紊亂喘息,太太坐了過來,帶著濃鬱泛濫的香味。

他的神經抖了一下,其他並無異樣。

“好舒服啊。”

柏為鶴起身離開。

陳子輕衝柏為鶴的挺闊背影喊:“是要去給我榨西瓜汁嗎?”

“嗯。”

“那我要大杯的!”陳子輕拿掉泳鏡,伸直雙腿癱在椅子裡感歎,遊泳真舒服。

遊泳啊,他竟然學會遊泳了。

陳子輕記得有回送外賣看到人跳河,他不會遊泳,隻能在橋上報警亂喊乾著急,人沒救上來,當時他還難受了一把,要是自己會水,說不定能幫上忙。

等回到現實世界再遇到那樣的事,就能下去救人了。

柏為鶴說他遊得不錯呢。

陳子輕的嘴角剛翹起來就耷拉了下去,他閉上眼睛,頭上的水珠淌到睫毛上,又往臉上淌,留下一條條的水痕。

怎麼回事啊,柏為鶴榨個汁要這麼久!

陳子輕去找他了。

泳褲擠在縫裡,被陳子輕向兩邊扯了扯,彈到肉上發出“啪”地聲響,肉顫了顫,腿上蜿蜒的水有點發癢,他隨意在腿四周抓了好幾下抓,力道大了點,抓出的指印滲出細微血點,蓋著瘋狂又克製的舊痕,透著淩美的意味。

柏為鶴端著西瓜汁過來,入眼就是這樣一幕,他斂眉捏了捏鼻根,放下西瓜汁去書房寫毛筆字靜心去了。

.

費萊爾有了新的honey。

這是陳子輕在聽費萊爾接電話時得出的結論,他逛商場給柏為鶴買領帶夾,耳邊是費萊爾的調情聲。

夠不上一二線的專賣店櫃哥都看人下菜,陳子輕戴著口罩跟漁夫帽,全身上下都不是市麵上常見的牌子,衣料跟設計卻很高檔。

因此他並沒有被冷落,櫃哥熱情招待他,噴了香水,笑容弧度是練過的,眼睛會放電,自以為能迷倒一群貴太太。

櫃哥的職業隻是跳板,想跳到貴太太小狼狗的行當裡頭去。

陳子輕沒注意到櫃哥打量他的腰臀線條,他在看櫃台上的新品跟經典品,柏為鶴有私人造型團隊,一年四季的衣物都是定製款,連帶著他也是。

衣帽間一季一換。

陳子輕來這兒是因為今天發工資了,他心血來潮想給柏為鶴買個禮物。

以前從沒買過。

陳子輕招呼調完情的年輕人:“費萊爾,你幫我看看。”

費萊爾斜眼,看什麼,這家店最貴的領帶夾價位,都不夠你先生那些領帶夾零頭的百分之一。

“隨便選嘍。”費萊爾聳聳肩。

陳子輕嘀咕:“哪能隨便。”

費萊爾掃他專注挑選領帶夾的臉龐,三十四歲了,卻跟個小嬌妻一樣。

第一段婚姻的狀態,跟第二段婚姻的狀態有著天差地彆。

費萊爾拍拍櫃哥的肩膀,在他耳邊吹了口氣,惹得他臉紅鼓了個包。

“滾遠點,彆讓你身上的廉價騷味熏到他,不然我把你的巧克力棒剪成一段一段,拿去喂狗。”

櫃哥驚惶地走開了。

費萊爾站在他站過的位置,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彈彈身上的西服:“柏太太,你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超過半小時,我可就不等你了。”

“你是我的保鏢誒。”陳子輕無語地頂了一嘴,“要不了半小時,等我一下子。”

陳子輕挑花了眼,他糾結半天,最終還是遵從了自己的第一印象。

小兩萬的領帶夾,簡約的銀色翅膀造型,帶一條細鏈子。

.

那枚領帶夾被柏為鶴戴去參加聚會。

正值身體和心理的青壯年期,幾人卻已經過上了老年生活,他們在頂層寡淡又平和的喝茶下棋,底下有墮落放縱紙醉金迷,從高處灑下來的鈔票亂飛。

這是一位鑽石大亨為他們安排的節目,他們沒去湊熱鬨。

早年美金灑了不知多少個億。

華宏老總躺在搖椅裡搖晃著觀棋:“為鶴那領帶夾很彆致,我頭一回見。”

另外三人假意試探:“想必是柏太太買的?”

柏為鶴放下一枚黑子:“明知故問。”

友人們大笑。

柏為鶴的對手H.D董事馬上就笑不出來了,他眼看自己堆高城牆,眼看城牆被推,一時大意就沒了翻盤的機會。

輸棋不輸品,輸就輸了,既沒掀掉棋盤,也沒砸落棋子,他挪位置換兄弟上,讓對方給他扳回一局。

換上的是個長得像小白臉,手段狠辣的梁豐控股。他一開始就沒采取保守穩妥戰術,棋子的走法帶殺氣,步步緊逼。

柏為鶴遊刃有餘地和他對局。

梁豐控股又吃掉一顆棋子,含笑道:“為鶴,你結了婚無不無聊?”

柏為鶴眉目懶散:“有太太,怎麼會無聊,每天都能感受到至少上百個快樂的瞬間。”

“說得我都想結個婚了。”

“千萬彆輕易嘗試,不是每個婚結了都不無聊,也有無聊透頂的。”誠曰金融創始人有感而發,他是家族聯姻,沒一絲感情基礎,婚後各過各的,隻在每個月假扮恩愛夫妻去老宅吃飯蒙混過關,實在是沒意思。

已經為人父的H.D董事分享經驗:“婚姻無不無聊不全看自己的心態?你想它無聊,你就會各種怠慢無所謂,你想它不無聊,必定積極熱切。”

誠曰金融創始人一哂:“那也不能剃頭擔子一頭熱。”

幾道意味深長的視線集中過來。

“你一廂情願了?”

“……”誠曰金融創始人老臉掛不住,找借口出了包間。

茶喝到晚上十點多,五人裡頭,兩人是鑽石王老五,三人有家室。那三人中的其一接過家屬的電話,剩下的沒有。

有人提議去自家酒莊喝酒,柏為鶴坐在椅子上麵,閉著眼紋絲不動。

“為鶴睡著了?”

“哪有那個心情,他在等他太太查崗。”

柏為鶴似是沒聽見調侃聲,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友人們默契地生出相同的興致,都在看那位許久沒見的柏太太會不會查崗。

將近十一點的時候,柏為鶴的手機屏幕一亮,伴隨震動。

來了。

柏為鶴拿過手機,放在右耳邊接聽。

陳子輕已經睡了一覺,他為了不讓柏為鶴聽出自己才醒就坐起來,扯著嗓子大聲說話:“你不是喝茶去了嗎,怎麼喝到現在?”

柏為鶴的輪廓柔和下來:“沒注意時間。”

陳子輕哼道:“喝個茶喝這麼久,沒做彆的?”

柏為鶴淡聲開口:“做了彆的。”

陳子輕豁然就從床上站了起來,他緊張地問:“彆的什麼啊?你沒讓人下藥吧?”

柏為鶴麵部一抽。

太太不知道哪年那個時候落下了陰影,總擔心他出門在外會喝下加料的飲品,從而失控睡錯人。

柏為鶴沒再讓他多想:“還下了棋。”

陳子輕:“……”

“我告訴你,每次你外出回家,我都要檢查你襯衣上有沒有不屬於你的頭發,有沒有口紅印,我還會聞你的襯衣領看有沒有什麼香水味,要是你在外麵洗過澡了也可疑。”他煞有其事地說著自己從沒做過的事,“這裡麵的學問大著呢,我一直在研究。”

柏為鶴撫摸領帶夾的凹凸溝痕,嗓音裡帶出笑意:“那真是辛苦。”

“可不嘛。”陳子輕是在電視上看的橋段,確實辛苦,心累也心酸,他坐回床上,“所以你周圍都有誰?”

“你見過的那幾位。”柏為鶴朝友人們瞥了一眼。

他們忍俊不禁,配合地和他太太打招呼。

“柏太太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陳子輕感覺差不多了就收,他問柏為鶴,“那你今晚回不回來過夜?”

柏為鶴放下疊著的腿,背脊離開椅背:“我能不回去?”

“……不能。”陳子輕小聲跟他說,“你不把臉埋我脖子裡,我睡不著。”

柏為鶴氣息微重:“嗯。”

友人們在他結束通話後,紛紛打趣他的神態變化。

“太太查崗了,舒坦了?”

柏為鶴一笑而過。

.

九月底,陳子輕去一所國際中學聽講座,他的家教老師辛迪邀請的他。

勵誌專題講座,到過低穀的成功人士回校分享心得。

陳子輕不光聽了,還認真地做了筆記,他坐在大教室被青春氣息包圍浸透,倒也沒覺得格格不入。

這源於他自身年紀也才二十。

陳子輕沒中途走人,他聽完整個講座,企鵝式鼓掌鼓到手通紅。

辛迪帶他去學校逛了逛,滔滔不絕地和他介紹雕像的曆史,景色的故事,為人親善有問必答。

陳子輕仰望教堂似的圖書館,希望後麵的任務背景沒有校園。

如果非要有,那就下個世界吧,他現在學到高中知識點了,可以趁熱用一用。

要是再晚一些,他怕是會忘個七七八八。

哎呀,彆想煞風景的事情了,陳子輕晃了晃腦子,跟著老師走進了圖書館,撲麵都是久遠文化的味道,莊嚴到令人肅靜。

現在是課間,圖書館裡隻有三三兩兩不同膚色的學生,他們在看書做功課,鍵盤都是靜音軸。

陳子輕放輕腳步從成排桌椅旁穿過去,進到書架裡瀏覽書籍。他繞過幾個書架,確定自己身後有個小尾巴。

是個黑發冷臉帥哥。

陳子輕無數次驚歎架構師的審美,路人都有這麼高的配置。他沒把附近的老師叫過來,也沒大動乾戈地給校門外的保鏢費萊爾打電話,而是不慌不忙地詢問有什麼事。

帥哥一步步向他走來,他抬起左手整理衣領,露出無名指上的戒指。

麵對已婚人士,帥哥並沒有改變主意,他依舊走近,將人堵在書架前。

陳子輕蹙眉抬頭就要說話,冷不防地撞進帥哥的眼裡,他先是一僵,轉瞬後就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目前為止,他沒在任務世界遇到過其他宿主,也沒想過假如哪天真遇到了,會不會有某種雷達提示。

這個時候他的直覺明確又凶猛地告訴他,眼前這個帥哥是異類,和他一樣的異類,他頓時熱淚盈眶:“哥們,你,我,編碼……”

“10216。”

陳子輕激動不已,呼吸都是抖的:“我是1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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