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茶藝速成班(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33063 字 8個月前

陳子輕睡著覺,隱約感覺旁邊有人,

他翻身睜眼見到個輪廓剪影,

幾乎全部隱於暗中。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陳子輕迷迷瞪瞪地打了個哈欠。

青年垂手立在床前,無聲無息。

“啪嗒”

有水滴落在地上。

陳子輕原本纏著神經末梢撒嬌的那點睡意驟然消失,他支著胳膊坐起來:“季易燃,你身上是濕的啊?”

又沒有回答。

陳子輕摸索著去開燈,一道嘶啞的嗓音擦過他耳膜,帶起點共振。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

“彆開燈。”季易燃重複,聲調依舊難辨。

陳子輕深刻地察覺到了季易燃的反常,以為他沒能擺平他爸,大晚上的難受死了跑來這裡求安慰。

“沒關係的,一個辦法不行就換一個,隻要你堅持不放棄,你肯定就能願望成真。”陳子輕把身上的小毯子撥到一邊,側身坐著麵向季易燃,腳伸過去,碰到他潮濕的西褲布料,腳趾頭戳戳他。

季易燃緩慢地說,一字一頓地說:“我已經得償所願。”

陳子輕反應慢半拍:“啊?”

季易燃忽然有了動作,他一把扣住忘了收回去的腳,又乾燥又被泛濫情熱浸透的掌心箍著那截細細的腳踝:“我爸答應了。”

陳子輕的注意力忍不住往腳踝上跑,那裹上來的力道並不強迫侵略,卻讓他有種聽見上鎖聲的錯覺,他蹬了蹬腿,沒蹬開箍著他的手掌。

“他是怎麼答應的?”陳子輕咽了口唾沫。

季易燃簡明扼要地講述了事情大概。

陳子輕有種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複雜感覺:“那我去了,你家的風水問題沒解決,你爸不會宰了我吧。”

季易燃道:“會解決。”

陳子輕抿嘴,風水這塊,季易燃是不是在背地裡動手腳了……

恐怕不止季家人的身體健康遭到不同程度的攻擊,季家的生意隻怕是也受到了波及,不然季常林也不會一心隻想破解風水困局。

陳子輕循著氣息聲對上季易燃模糊不清的麵孔。

季易燃一語不發。

箍著他腳踝的手既不曖昧地摩挲,也不撤離,令人難以揣測手的主人在想什麼。

“我是不是還要演戲?”陳子輕說,“你也要演。”

他自顧自地分析:“你演被迫娶同性的大直男,我呢,我就演因為某些條件同意和你結婚的物質男!”

後半句音量拔高,雀躍了起來。

沒等季易燃開口,陳子輕就沉著地下結論:“我有所圖,季常林才會放心。”

他“哎”了一聲:“腳有點抽抽了。”

季易燃鬆手。

陳子輕把腳拿回來,偷摸摸了摸被箍過的地方:“在你爸眼裡,我是你名義上的另一半,衝喜的,不用管我,隻要把我放在季家兒L媳的位置上當吉祥物,等到

季家危機過去了,你爸就會為了子嗣明示暗示你在外麵養人,你不養,他就按照八字給你把人挑好了,要你播種。”

“№”

季易燃有些慌:“隻播在你這裡,不在彆的地方播。”

陳子輕臉上一熱,他清清嗓子,憋著笑說:“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不會讓那些事發生,你一定會踩到你爸頭上的,是吧。”

季易燃半晌道:“踩他頭上才能保護你。”

陳子輕:“是啦。”

其實陳子輕不擔心季常林搞破壞,不讓他跟季易燃的愛情甜起來。

陳子輕接觸了季常林一段時間,沒那麼怕了。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你不了解的時候會因為猜想產生恐懼,了解了,心裡就有數了。

如果季常林是頭獅子,那他現在就是頭老獅王。

而他兒L子是年輕的獅王。

雖說有薑還是老的辣,那還有長江後浪推前浪呢。

陳子輕抱著腿把下巴磕上去,按照季易燃的計劃,他們也不會在季家住多久,偶爾回去陪孤寡老人吃個飯就行。

一縷縷的水腥氣撲進陳子輕的呼吸裡,他停止自我思索,抬眼瞅了瞅站在原地的青年:“外麵下雨了嗎,你衣服都濕了。”

季易燃道:“下過雨,停了。”

陳子輕聽著滴答滴答聲:“你不是開車來的嗎?”

季易燃沉默了。

陳子輕站起來走到床邊,摸向他的頭發,感受到他的喘息加重。

怎麼摸個頭發就一副被鉤到哪裡的興奮,這麼純。

陳子輕沒把手拿下來,他一點點地將季易燃潮濕的額發捋起來,指尖|插||了進去,指腹蹭著向後理。

不用開燈看都知道一定很帥,季易燃的臉型棱角分明堅硬,適合大背頭。

再配上他慣常的一身黑,出挑的五官和極具雄性荷爾蒙的身材,活脫脫就是一個冷清絕愛的總裁。

季易燃閉眼,臣服一般仰起脖頸:“我在院子裡站了一會。”

“我太激動,我怕嚇到你,所以我緩一緩。”季易燃低笑,“我好高興。”

陳子輕很少聽他笑,呆了下:“還沒結婚呢。”

季易燃抬手搭上襯衫領口,指尖撥開兩粒扣子,攢動的喉結被放出來:“嗯,還沒。”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像找領導討要薄弱的福利:“房裡有我的衣服,我想去洗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和你躺在一起,可以嗎?”

陳子輕緊張地問道:“你要留下來過夜?”

“不過夜。”季易燃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來,用掌心擦掉他手上的潮意,“躺十分

鐘左右,

我就會走。”

陳子輕聽他這麼說就放鬆下來:“好吧。”

.

季易燃躺到床上的時候,

房裡開了個小燈,他的眼底跟眼圈都有層淺紅,那是情感爆裂殘留的痕跡。

陳子輕嚴重懷疑季易燃過於激動了傷心了都會哭。

就那種不發出聲音,沒有表情,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裡掉出來,淌在麵癱臉上。

陳子輕的心緒被眼前投下來的一塊陰影打斷,他不明所以地扭頭:“你把你的手機拿到我跟前乾嘛?”

季易燃說:“給你看。”

陳子輕張張嘴:“我能不看嗎,我談感情不看對象手機的。”除非是特殊情況,必要情況。

季易燃垂下眼眸的同時,色澤淺淡的唇也抿成了直線。

陳子輕投降了:“我看我看。”

他拿過季易燃的手機,認認真真地檢查翻看了起來。

社交平台隻有微信,軟件很少,一頁都裝不下,陳子輕在季易燃靜默又翻湧的目光裡,挨個點開軟件。

微信好友是重點觀察對象。

陳子輕翻了翻,旁邊傳來季易燃很低的聲音,和他坦白。

“總有gay撩我,無論是讀書時期,還是工作以後。”

陳子輕說:“看得出來,你是gay圈天菜嘛。”

季易燃平鋪直敘,毫無雜念的樣子:“他們最多評論的是我的喉結,說很性|感,想摸,想咬,想舔。”

陳子輕捧著手機的手一抖,你這是乾什麼,你說這些,你讓我怎麼想,要我怎麼做?

季易燃:“那些gay說我的手,”

陳子輕下意識看過去。

季易燃的雙手交扣著放在腹部,指甲修剪得很短很平整,一點毛刺的邊角都沒有,全被磨掉了,他遲遲給出下文。

陳子輕被勾起好奇心:“說你的手怎麼了?”

季易燃淡聲:“說我的手很大,隻手包住大半個。”

陳子輕心想,大半個什麼?屁||股嗎?不是,我為什麼第一個想到這個地方?

季易燃黑長的睫毛輕動:“還說我的手,又粗,又有力,能讓人舒服。”

陳子輕:“……”

季易燃皺皺眉:“都是些粗俗下流的話,我不講給你聽了。”

陳子輕臉抽了一下,謝謝你哦。

季易燃自爆:“大邱撞邪那次,我加了一個道士,他是gay,符可以免費給我畫,他想和我睡,我動過這個念頭,我那時覺得我的處男身不值錢。”

陳子輕把視線從他微信界麵轉移到他的側臉上麵。

小燈的光暈打在他鼻梁上麵,往四周散開,柔化了他鋒利冷酷的線條。

季易燃沉聲:“幸好沒有給出去。”

陳子輕說:“我也不是很在乎這個……”他見季易燃麵露無措茫然,哭笑不得地改口說,“我在乎,我超級在乎。”

幾秒後,陳子

輕試探地問:“季易燃,你不是我第一個,你心裡是不是介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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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探究片刻,確定季易燃沒有撒謊,他短時間裡形容不出自己的感受,隻用一句玩笑來占據心神,他在心裡說笑,那你還挺雙標的。你自己不介意,卻希望我介意。

窗外起了風,可能還卷著毛毛雨,誰知道呢。

房裡的兩個人都不管。

陳子輕從季易燃的微信翻到他朋友圈,聽他說:“你沒加我。”

“知道知道,我等會兒L加。”陳子輕退出朋友圈進他相冊,“你的手機我還沒看完呢。”

季易燃近似溫順地等待著,他擅長這件事。

“我問你啊。”陳子輕邊劃季易燃拍的風景,邊好奇地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季易燃透露出一段他坐在書桌前畫符的往事。

陳子輕:“……”

他驚愕萬分:“我畫個符,你就把自己掰彎了,還對你發小的對象動了心?這種雙重buff,不是應該配更有殺傷力的瞬間嗎?”

季易燃的話語真摯而誠實:“你畫符的時候,我移不開眼,我感覺你是穿過漫長歲月來和我相見的人,我沉入卑劣荒唐的夢境,我想窺探你的神秘,我著迷於你身上的故事感,我把魂丟了。”你讓我熟悉,你仿佛生來就該是我的人,這句他在心裡補充。

陳子輕猝不及防地迎來青年滾燙的赤誠,他指間發軟,手機往臉上掉。

疼痛沒有襲來,一隻手迅速攏在臉上,擋下了手機。

他的視線被堵,眼前一片黑暗,其他感官就被放大了,他的聽覺捕捉到了季易燃的心跳,吞咽的有力聲響。

觸覺被季易燃過高的體溫占據。

季易燃身上的冷冽味道黏著他的嗅覺。

陳子輕喃喃自語:“我隻是坐在那兒L畫符,不是做什麼驚心動魄的事,你怎麼就迷上了,挺不合理的。”

季易燃的薄唇虛挨著他耳垂:“你帶給我靈魂共鳴。”

“共鳴?”陳子輕猛地扒開眼睛上的大手,“你知道共鳴是什麼意思嗎?”

沒等季易燃做出反應,陳子輕就嚴肅地說:“我當時談著對象,我的靈魂意識和彆人的靈魂意識產生同頻共振,你這不是說我腳踩兩條船嗎。”

季易燃愣愣道:“不是,我沒有那麼想,”

陳子輕把嘴角一撇:“我自己沒意識也沒感覺。”他怎麼可能踩兩條船,他的原則是雷打不動的一對一,必須是一對一。

季易燃掙紮猶豫著將手放在他腰上,哄小朋友一樣,輕輕地,笨拙地拍了拍。

陳子輕不知怎麼就坐起來,他把房裡所有的燈打開之後回到床上,蹲在季易燃麵前。

季易燃包容又寵溺地看著他。

陳子輕的視線在他的腿,耳朵,手這三個部位來回遊走,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腦海和眼前似是晃過許多畫麵許多東西,

又似是一片白茫。陳子輕忽然笑起來:“不重要了好不好?”

季易燃不讓他多等,

貼著他的尾音回他:“好。”

陳子輕像精疲力竭,

他癱到床上,張嘴使喚季易燃:“你去關燈。”

季易燃下床把他打開的燈都關了,照舊留著那盞小燈。

“那你對我,”季易燃重新躺在他身旁。

陳子輕腦細胞用光了,隻有嘴巴還能用:“我肯定是要和你談戀愛的。”

這個回答很有深意,卻又十分淺顯易懂。

直白熾烈地用出“肯定”“和你”“談戀愛”這三個信息,組成一顆鑒定的心。

季易燃想,沒關係,到我了就好。

這個人對我有好感,願意和我先結婚再戀愛,這個人說,其他都會有的,隻要他開始了一段感情,他就會給出他的所有。

兩個發小有的,我也會有。

四周太靜了,陳子輕昏昏入睡之際,不自覺地對著季易燃那邊張開手臂。

季易燃無意識地靠近他,腦袋埋進他脖子裡。

這下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陳子輕的脖子裡是季易燃的呼吸聲,他望著有點昏暗的天花板。

過了會,收攏手臂,放在季易燃僵硬的背上。

季易燃像江上的一葉孤舟,在日夜在風裡雨裡飄飄蕩蕩了不知多少年,終於在這一刻靠岸了。

陳子輕感受到季易燃的心跳逐漸平下來,年輕小夥的躁動轉變成了遲暮老人的安寧。

“時間過了。”季易燃突兀道。

陳子輕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麼時間過了啊?”

“十分鐘過了。”

陳子輕:“……那你回去吧。”

季易燃從他脖子裡抬了抬腦袋,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下一秒就會來一場從純情到熱烈的濕||吻。

陳子輕眨了眨眼,要是季易燃親他,他沒有力氣說什麼,他身心都很累。

況且親也沒關係,他們快結婚了。

然而季易燃沒有那麼做。

他在迫切地想和這個人發生些什麼的時候,快速起身離開了。

.

季易燃白天又來了,他的情緒恢複如常,看不出絲毫昨夜又是淋雨又是告白的痕跡,他給陳子輕帶了一袋桃子。

一個桃有兩斤重,紅彤彤的,皮薄,肉軟,汁多還甜。

陳子輕隨便找個地兒L下嘴,沿著口子啃,他蹲在屋簷下看季易燃給他洗曬衣服。

保鏢們習以為常。

陳子輕的視線停在季易燃那把精窄的腰上,他的肩跟腰比例很漫畫。

季易燃轉了過來,他曬衣服的時候,臂膀肌肉流暢,黑襯衫裡的胸肌線條若隱若現。

陳子輕大口啃掉一塊桃肉,口齒不清地喊:“季易燃,你跟我進來。”

季易燃停下手上的事情過去。

“你的保鏢們現在看你跟我這個道士親近,等我

做回顧知之了,

他們見到的就是你和我一起,

那他們會不會奇怪啊,我覺得還是儘量少人猜到這兩個是同一個人比較好,我不是不信你選人的能力和你管束保鏢的威信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道理我也是懂的,我就是想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季易燃半低著頭,專注地聽他說話,等他說完以後才掀起眼皮看他:“我會處理好。”

“那辛苦你了,事情都是你來管,我也幫不上你什麼。”陳子輕啃著桃子嘀咕了句,很自然地拍掉他身前的一點水珠。

季易燃目光微頓,心口熱烘烘的。

陳子輕無意間瞥到他垂落的手,隨口問道:“你以前不是很會打籃球嗎,怎麼現在隻有一點薄繭子,挫傷都沒了。”

季易燃麵色平常:“大學很少打。”

“那還能消啊?”陳子輕咬住桃子,騰出手去拉他的胳膊。

季易燃配合地將胳膊抬起來,由著這個人摸他的指骨和掌心,他的手不勻稱,沒有拿筆的手那麼漂亮纖細光滑如玉,他是石頭。

“不好看。”季易燃難掩自卑。

陳子輕不認同地說:“不會啊,你的手指比一般人的手指長一截,隻是打籃球輕微變形,看著多有安全感跟男人味。”

他把手放在季易燃的掌中,貼著比大小,感歎地說:“大這麼多。”

“顧知之。”季易燃喊他,嗓音有點澀,也有點啞,不知藏了多少個日夜的羨慕,“我可不可以要一個禮物?”

陳子輕懵了:“禮物?現在嗎?”

季易燃用沉默作為回答。

陳子輕兩手空空,兜比臉還乾淨,他繞著季易燃轉圈走動:“我被你放在這兒L藏著沒法出門逛街,你找我要禮物,我又不會魔法,憑空給你變出來一個。”

季易燃低頭撓眉心,他剛才突然讓心底的其中一個渴望偷跑出來了,沒能及時封回去。

“是我強人所難了。”

“等著。”

陳子輕跟季易燃同時說話,他說著就快速吃掉剩下的桃子去院裡轉悠。

保鏢們沒好奇不多看,他們的餘光裡,道士撩起道袍抱在懷裡,蹲在一棵樹下麵不知扒拉什麼,扒拉到手了就往袖子裡一揣,眼朝他們掃來,他們眼觀鼻鼻觀心。

陳子輕揣著扒拉的東西去洗手間,他開著水龍頭洗洗搓搓,擦乾淨,拿著東西去找季易燃:“有筆嗎,不掉色的。”

季易燃很快就將筆拿給了他。

四十八色。

原本隻想寫幾個字的陳子輕:“……”

他默默拎著一大桶筆進房間:“你先出去,我做完了會叫你的。”

門在他身後輕輕帶上。

.

季易燃站在門前,口袋裡的手機響了片刻,他才拿出來接聽。

“老季,阿簾回來幾天了,局也組幾次了都沒組成,次次都差你。”孟一堃在那頭說,“你怎麼這麼忙,你爸什麼都不管了,整個企業全讓你管?”

季易燃不答反問:“他叫你,給我打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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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燃說:“等他回家住了,他會來我家串門,到時可以碰麵。”

“那還有得等。”孟一堃歎氣,“他回國以後上班下班都在他家那分公司,我爸交代我可以幫他一把,但不能以我家的名義,隻能我自己偷摸來。”

季易燃不做任何預告吊人胃口,直截了當地拋出一個信息:“分公司是謝家擊垮的。”

孟一堃:“……”

“我去。”他不懷疑季易燃拿這事開玩笑,震驚地說,“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季易燃倚著門:“兩家都有出手,都不在明麵上,借了彆的刀。”

孟一堃明白了,那就是還沒到徹底撕破臉的地步,上一代人的交鋒這麼虛偽狡詐。

你不攤開我不攤開,我們依然是鄰居。

至於他們這一代,三個發小之間不知背著他發生了多少摩擦和不愉快,友情線岌岌可危,小圈子隨時都要破裂,卻維持了一年又一年。

不是孟一堃自大,這裡麵他起碼占八成功勞跟苦勞。

“你爸的身體好點了嗎?”孟一堃問。

“嗯。”季易燃說,“掛了。”

孟一堃話都沒說完,手機那頭就隻剩下嘟嘟聲,阿簾讓他盯著老季,他派人盯了,沒什麼情況。

現在阿簾回國了,他估計自己派人盯了,真不知道他想從老季這盯出個什麼答案來。

孟一堃讓人送杯咖啡進來,要是大家怎麼都找不到的顧知之在老季手上,那他老季就神了。

把一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孟一堃作為發小祈禱不是這種情況,作為家族繼承人,他倒是願意看到那副景象。因為他遇強則強,他希望他們這輩人上位以後,兄弟間的交鋒都是精彩又暢快的。

.

季易燃被他的心上人叫進了房間。

陳子輕手握在一起,裡麵藏著什麼:“給你的禮物。”

季易燃攤手,那禮物落在他掌心上麵,他聞到了筆墨的氣味,看到了一顆小石頭。

兩麵都畫了畫,一麵是季易燃,一麵是陳子輕自己,抽象畫。

陳子輕生怕季易燃看不出來,貼心地指出了對應的名字。

季易燃長久地端詳撫摸。

陳子輕不好意思地湊近點,身子碰了下他的手臂:“這是樹底下的鋪麵石裡最漂亮的。”

季易燃的眼中湧出清晰的笑意:“我很喜歡。”

陳子輕舒口氣:“你喜歡就好。”

他發現了什麼,踮腳靠近季易燃的臉。

季易燃內心的震動溢到他麵上,他紅了臉,慢慢把眼眸閉起來。

陳子輕隻是看見他眼角有一小根樹上飛下來的白絮,忍不住想給他撚掉。

現在這搞的。

要說實話嗎?說了實話,這大狗肯定要露出失望的表情。

陳子輕乾脆撚了那根白絮,在季易燃的麵頰上親了親,腳落回地麵說:“下次不來了,我還是道士呢,我這身體三十五歲,比你大十幾歲,多怪啊,我老牛吃嫩草……”

季易燃同手同腳地走進了衛生間,他用指骨蹭一下麵部被親過的地方,手拿下來,放在鼻尖,闔眼深嗅。

像個變態。

他如此評價自己。

.

季易燃離開前,陳子輕跟他把茶語日常做了。

陳子輕看他將卷上去的襯衫袖口放下來:“季易燃,你在我麵前說話的時候基本不卡頓。”

季易燃扣上袖扣:“怕你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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