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寡夫門前是非多(2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30832 字 10個月前

陳子輕親眼目睹梁錚一天一個相親對象,就連沒娃的寡夫,帶娃的寡婦都有。

大伯大媽是真的著急,不知道的還以為梁錚七老八十了,實際上他才二十幾歲。

陳子輕目送梁錚騎著自行車,不知第幾個相親對象坐在他後座,矜持地抓著他的衣角不摟他的要。

自行車帶著一串清脆的鈴鐺聲從陳子輕旁邊騎過去,梁錚身上的怨氣把他熏得頭暈眼花。

梁錚的濃重怨氣讓他眼紅,可收益越大就意味著風險越大,不到萬不得已他

都不火中取栗,他背著手在村裡走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尋找合適的怨氣人選。

孩童稚氣的笑鬨聲夾雜著摔炮聲從前麵飄來。

小娃們新年一套衣服穿一個春天,起硬殼了能摳掉就摳掉,不能摳掉就一層蓋一層。

衣袖黑得油光發亮,臉上是滿足的,天真又淳樸的笑容。

陳子輕看了會小朋友摔炮,視線掃過牆根下曬太陽閒聊的老人婦人,你們都不會被鬼帶走的,我還有六個月時間呢。

下廟村的總怨氣停在3000,隻比頂開鬼門關的數值多2200。

為了保險起見,為了不在關鍵時候出現突然有誰暴漲怨氣,他會儘可能地把總怨氣縮減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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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在外頭溜了一陣子就往家走。他在一處拐角聽見兩個老人對話。

他們在說棺材打多少錢的,擺多少桌,一桌多少個菜,酒是什麼牌子的,散不散煙之類。

原來是大爺覺得自己要死了,提前把喪事定好。

陳子輕撇撇大媽頭頂的怨氣色塊,大概在200到300左右,他問大爺生了什麼病。

大爺說他晚上睡覺總喘不過來氣。

“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大爺啪嗒啪嗒抽著旱煙,“我這是讓小鬼差壓上了,就快帶我走了。”

他瞪老伴:“到時小鬼差拿鐵鏈子往我脖子上一套,把我給拖進地府,你一個人吃香的喝辣的,沒我這個討了一輩子嫌的在,你就稱心了。”

老伴讓他一天到晚的“死死死”給煩得有了怨氣。

陳子輕打量大爺的精氣神:“你睡覺是不是喜歡把手放在胸口啊?”

大爺這會兒L突然耳背了:“啊,你說什麼!”

陳子輕很大聲地重複了一遍。

大爺說他沒放。

他老伴這時發了話:“南星,你彆信他的,他放了的。”

大爺非說自己沒放,老伴非說他放了,兩人像幼兒L園小朋友吵架。

陳子輕看他們吵,感歎相守到老是很深的緣分。

等大爺大媽吵累了,陳子輕在大媽耳邊說:“你今晚留意著點大爺,不叫他把手放胸口試試。”

“這是我婆婆在世的時候和我說的方子,沒準有用。”陳子輕拎出死無對證的婆婆。

大媽將信將疑:“要是管用,我就去給你婆婆燒點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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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柴堆上的薄膜被風起來了一塊,他怕柴濕了,趕緊給壓好。

“南星,你從哪回來啊,剛好我要把這個給你。”二嬸來給他送半個鹹雞。

他還沒說話,三嬸靠在牆邊磕著瓜子插了一嘴:“那不能吃,死雞醃的。”

二嬸當即就不乾了:“哪個是死了的,說話怎麼跟放屁蹦出屎一樣。”

她絲毫不顧及妯娌間鄰居間的情分:“你左邊眼睛看見我給南星的是死雞,還是右邊眼睛看見我給他的是死雞?”

“左眼右眼都看見了。”三嬸吐掉瓜子皮。

二嬸把鹹雞給侄媳拿著,手叉腰就扯了一嗓子:“那你兩隻眼睛全瞎了!”

街坊四鄰和來拜年的親戚聞聲出來探頭。

三嬸要臉?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再加上說不過二嬸,她裝作從容地拍拍手上的瓜子屑,腳一轉進了屋子。

……

陳子輕把還要追過去罵的二嬸拉進門。

二嬸這才把戰火停下來:“南星,死雞我留著自己吃,給你的是好雞醃的。”

陳子輕說:“死雞不能吃的吧。”

“那是凍死的,又不是病死的,有什麼不能吃,我已經吃過了,香的很。”

陳子輕弱弱地說:“你怎麼知道是凍死的?”

二嬸橫眉豎眼理直氣壯:“我說是凍死的,就是凍死的。”

陳子輕抽抽嘴,行,明白了。

半個鹹雞給他放在廚房的牆上掛著,他拿了把剪刀去院裡,按在從塘邊抱回來的石頭上磨了磨,手指揩掉刀刃的鏽跡。

“殺雞啊?”二嬸問。

“不是,”陳子輕搖頭,“我要給津川剪頭發。”

二嬸很是激動:“正月裡哪能剪頭發,這是要死舅舅的啊!”

陳子輕說:“沒事,津川的舅舅已經死了。”

二嬸:“……”也是。

她瞧一眼開著門的小屋,故意把高音量喊:“非得這個月剪嗎,過了正月剪會怎麼著,頭皮就要長蛆爛掉?”

小屋裡沒動靜。

陳子輕護犢子地說:“是我要給津川剪的啦。”

二嬸戳他腦袋:“你也是閒得慌。”

陳子輕可不僅僅是閒得慌,梁津川的頭發長到肩膀下麵點,洗一次很麻煩。

梁津川不像腿腳健全的人,隨時都可以去小店旁的理發店剪。陳子輕提過多花點錢把理發的師傅請到家裡來,梁津川的態度很惡劣很排斥。

那沒辦法,隻能陳子輕這個嫂子自己上了。

昨晚他在床上數拜新靈收到的禮錢,一毛兩毛的撫平整數了一大摞,他把一半拿去給梁津川,說自己會剪頭發。

梁津川冷冷看他,沒冷嘲熱諷語言攻擊。

於是剪頭發這事就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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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去小屋把梁津川推出來,放在太陽光最好的地方。

梁津川眼眸低垂,食指的指腹有一點圓珠筆油。

一塊破布從後麵甩到他身前,伴隨輕柔的許諾:“你彆怕,我不會剪到你耳朵的。”

他麵無表情。

感覺自己是個傻逼,竟然坐在這裡,讓身後人給他剪頭發。

梁津川看手上的暖陽。

陳子輕拿著剪刀:“剪到多短呢?”他用手比劃,“這麼短,還是這麼短?”

二嬸看不下去:“剪刀給我。”

陳子輕正要把剪刀遞過去,梁津川就已然抬眸,盯著二嬸。

那目光瘮得慌,二嬸心裡發怵,她罵了幾句不出聲的難聽話:“我還不稀得給你剪呢。”

之後就將獨門手藝傳給侄媳。

就是拿個藍邊碗倒扣在頭上,沿邊剪。

陳子輕一臉漲知識了的表情。

可他實在不想讓朝夕相處的帥哥留鍋蓋頭,那對他的視覺很不友好。

二嬸去他家廚房,在小櫃子裡挑了個藍邊碗給他:“就照著我說的剪,妥妥的。”

“你在這剪,我上縣裡一趟。”

二嬸去年年底把養了一年的豬宰了,她隻留了一點自家吃,其他全稱給了沒養豬的人,有一百多塊錢。

再加上賣稻子棉花的錢,紅票子一共三張,零碎的沒算。

二嬸今天要去縣裡存錢,她問陳子輕存不存。

陳子輕說:“我沒有可以存的。”

二嬸示意他看輪椅上的少年,你不能存的原因就是那位。

陳子輕笑著送二嬸回家,他趁二嬸換衣服的時間敲響梁雲的屋門:“你媽有複查的吧。”

梁雲說:“這次就是順便去複查的。”

陳子輕蹙眉:“複查可不能順便,這才是正事。”

梁雲把頭發紮起來:“你有那時間就多關心關心小叔子,我媽這邊有我。”

陳子輕點頭:“我會的。”

梁雲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想,真是個怪人,怎麼都不動氣不抱怨的樣子。

以前他可不這樣,他發瘋砸東西打堂哥的畫麵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是她看過的最可怕的恐怖片。

梁雲晃了晃頭,變了是好事,但願不要好起來。

誰想要個喪心病狂的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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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踩著光影回了小院,他上個任務在老頭那裡學過不花哨的理發技術,有點忘了。

剪刀再次被陳子輕拿在指間,他彎腰湊在梁津川的腦袋上方,呼吸噴灑上去:“津川,你對發型有沒有要求啊?”

梁津川不作答。

“噢,沒有是吧。”陳子輕自問自答,“那我看著剪了啊。”

他再次確認:“我真的看著剪了啊。”

梁津川被發頂的癢意弄得有些煩:“隨你的便。”

“你急啦?”陳子輕按著輪椅推手伸頭,歪著臉看他。

梁津川沒側頭。

距離太近了,他稍微側一點,可能會擦到這個人的嘴。

即便擦不到,他們也會呼吸相融。

“不急啊,你一急我就慌了,我一慌,把你的頭發剪成了狗啃,那我……”

耳邊有碎碎念,頭發裡有指尖穿行,偶爾蹭過他的頭皮。

他無聲:傻逼。

說的是自己,沒事剪什麼頭發,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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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給梁津川剪了個短碎發。

這個發型讓他看起來乾淨清爽,輪廓線條十分優越明晰。

梁津川有一張驚魂一

瞥,一眼萬年的臉。

陳子輕後退點欣賞,好帥啊。他滿意地點點頭,要是他開理發店就用梁津川給他當招牌,一個梁津川抵千萬大軍。

太陽移了點位置,梁津川的眉眼籠在灰色調裡,目光隱約擦過他凍通紅的耳朵:“你看什麼?”

陳子輕直白地說:“看你啊。”

梁津川不易察覺地出現過短促的愣怔,他眯眼:“我臉上有字?”

陳子輕心說,有,五個字——頂級大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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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下午,有個女同學來看梁津川。

女同學的穿著打扮讓她一出現在村裡,就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質量上等的毛呢大衣,簡單的黑色線褲,腳上一雙小皮鞋,一頭披肩長發柔順烏黑不毛躁,衣服上香香的,指甲泛粉膚色光滑細膩,她的氣質很好,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大城市的孩子。

不知怎麼會在縣裡上學,還跟南星小叔子處成了朋友。

南星小叔子現在是長得體麵沒錯,剪了頭發更是漂亮,可他沒有小腿,性情也差,很不討喜。

村裡都在議論。

陳子輕把堂屋桌上的果盤填滿:“你是第一個來看津川的同學。”

女生大方地笑:“那是我的榮幸。”

陳子輕剛覺得這女同學心思敞亮通透,就聽她詢問:“我可以叫你南星哥嗎?”

“可以啊。”陳子輕爽快地說。

女生做自我介紹,她叫占雨,她說:“南星哥,我在縣裡讀書是因為父親工作變動,明年下半年,也就是高三的時候,我會回首城。”

陳子輕聽著,讓她吃花生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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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雨在堂屋坐了片刻就去小屋,她嘴上帶著花生糖的碎屑,手上也有,顯然很給麵子的吃了不少。

梁津川並不歡迎他的同桌:“你來乾什麼。”

“我來有一會了,你不出來問,忍到現在才問。”占雨有分寸地環顧他的住處,觀賞他的新發型,“我跟你說,我們可能要做親家了。”

梁津川猛地按下自動筆。

占雨故作神秘:“我哥年前在你這邊的衛生所買過藥,差不多是十二月那會兒L。”

梁津川再次按自動筆,一下,又一下,頻率漸漸快起來,這是他失控走向神經質的前兆。

“我果然不喜歡鋪墊。”占雨沒找到第二把椅子,床她又不適合坐,她就站著把話挑明,“我哥看上你嫂子了,是一見鐘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這趟是被我哥收買過來說媒的,選在初四是他找人算的日子,圖個好彩頭。”

“還彆說,算過的日子就是好,你嫂子不排斥,他說他會考慮。”占雨簡明扼要,“這事要是成了,你嫂子就成了我的嫂子。”

小屋太靜了。

占雨看向坐在桌前的少年:“梁津川?”

少年在按自動筆,速度極快製造出的聲響令人不適。

占雨心下古怪,她抬腳走近一步。

梁津川徒然出聲⑿⑿[]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音節冰寒至極:“滾。”

占雨羞怒道:“我來給你們叔嫂送改變命運的機會,你怎麼不識好歹。”

“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了,隻要你嫂子決定了同意了,我這差事就算是完成了。”她明確孰輕孰重,雙手抄進大衣口袋裡,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小屋。

自動筆壞了,彈簧飛出來砸在窗戶上麵,筆殼被扔出去。

梁津川雙手覆蓋著摁在眼簾上麵:“李南星。”

他聲音很低,近似自語。

院裡卻傳來聲音:“津川,你是不是叫我啦?”

仿佛他們有心靈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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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本想把占雨送出村子,他停下來說:“津川好像叫我了,我去看看,你在這等我一下。”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占雨說,“我朋友在村外的路上等我。”

陳子輕聞言:“那好吧,注意安全。”

占雨上下大量他幾秒:“初七我來找你要答案。”

陳子輕揮揮手,掉頭就去小屋:“津川,你叫我……”

梁津川背對他:“準備再婚了是嗎。”

陳子輕一怔,關於占雨會跟梁津川說這個事,他有預料。主線任務的時限是今年夏至,他算計著,在那之後就剩下四個標注任務,以及沒觸發的支線任務二。

占雨家境好,她說她哥是開連鎖酒店的,這是個可以用的機會。

備用。

陳子輕走到桌邊。

“不是說將來有了想要結婚的人,肯定會第一時間把人介紹給我?”梁津川將手放在桌下,“什麼時候走流程。”

陳子輕撅著屁股趴在桌上,扭著脖子瞅他:“津川,你是不是怕我再婚了就不照顧你了啊?”

梁津川冷笑:“我做夢都想的事,我怕什麼。”

陳子輕抿抿嘴:“真的嗎?”

他一眼不眨:“真的嗎,津川,你做夢都想我再婚,離你遠遠的啊?”

梁津川桌下的手麻木地扣動,他冷漠到了極點:“我哥死了,你們的婚姻關係自動失效,你沒義務照顧我這個殘廢,走吧,過了十五就走。”

陳子輕發現自動筆被分||屍了,他欲要去夠彈簧,聽到這句,一下呆住:“你趕我走啊?”

他眉毛揪起來,用氣聲說:“你彆趕我走。”我還有個任務跟你有關,我要你在我麵前哭,求我放過你呢。

“我是你的褪,我走了,你就沒腿了。”

梁津川牙關咬緊,敵人的糖衣|炮||彈多猛,不把他炸個血肉模糊死無全屍不罷休。

“少拿這套來麻痹我。”少年近似低吼,神態一閃而過猙獰,“我讓你做我的腿了嗎,你能做我的腿嗎。”

他扯住趴在桌上的人棉衣領子:“你怎麼做我的腿?”

陳子輕被三個問題問得啞口無言。

梁津川鬆開指間

的布料:“去吧,嫁給有錢人,住樓房,開汽車。”

陳子輕的眼皮跳了跳,年三十晚上梁錚開的槍,子||彈頭這會才掉下來。

他垂頭把被扯亂的領口理好:“還有長得帥這個條件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不是任務點,是他本人的審美要求。

“不帥的,我是不會嫁的,衛生所每天都有人來買藥,我對占同學的哥哥沒有印象,說明那人長得不帥。”陳子輕說,“反正一定是不能讓我驚豔,留下深刻記憶的帥。”

梁津川若有似無地扯唇,霧一樣,情緒這麼快就穩下來了。

“不是要考慮?”他嗬笑。

陳子輕歎氣:“啊呀,我是想著初七再見的時候就是二次見麵了,到時留個聯係方式,多個朋友多條路。”

梁津川一言不發,不知聽沒聽進去,聽沒聽懂。

“自動筆怎麼分|屍了。”陳子輕找到筆的幾個零件組裝起來,他在梁津川的草稿紙上畫了畫,開心地說,“還能用。”

梁津川奪走自動筆,不留情地下達逐客令:“我要寫作業了,你出去。”

陳子輕瞟他無暇的側臉:“過年還寫作業啊,這麼努力。”

梁津川轉轉筆,低頭解數學題,不努力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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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要走親戚,他沒帶行動不方便的梁津川,他自己走,一天跑一片,離不遠的都跑了。

跑完梁家這邊的親戚,就是原主家那邊的親戚。

原主的五個姐姐都嫁人了,陳子輕早上在大姐家吃,中午在二姐家吃,晚上在三姐家吃,四姐五姐家就吃不上了。

陳子輕懶得為了兩頓飯再跑一趟,他也煩走親戚,隻是征兆沒梁雲那麼重。

到了初九,陳子輕走完最後一波要走的親戚,帶著一具被世俗禮節掏空的身體回村。

大伯家在村口,是全村的第一家。陳子輕老遠就看見他家大火衝天。

好多人去塘邊拎水澆火。

陳子輕快步跑過去,逮著一個提水的大漢問:“人呢,在裡麵嗎?”

那大漢喘著氣說:“梁錚在上廟村做活,他爹媽都在裡麵,一個沒出來,幸好他兩個哥哥去丈母娘家了,不然就還有小孩……”

陳子輕看著被火舌吞噬的土房,如果我把梁錚的爹媽救出來,他會不會感激我,消一點怨氣?

大火無情,陳子輕沒有時間多想,他拿過一桶水澆在自己身上,隻身闖進了火海。

“南星,你跑進去乾什麼!南星!你個死小孩,你孬了啊——”

二嬸的叫喊衝破天際,整個村子都能聽得見。

梁津川在按捏自己的大腿肌肉,他聽到叫聲,手上動作滯住。

下一刻就轉著輪椅出去。

“哥,嫂子進大伯家了。”梁雲跑過來說。

梁津川麵上沒有波瀾,心臟卻像被一隻大手死死擰了一下。他轉輪椅,沒轉動。

梁雲抓著推手:“火太大了,我們離遠點。”

“大家都在救火,等火小了我們再……”梁雲話沒說完,冰冷的輪椅推手就從她手中脫離。

“哥,你現在不能去啊,那邊都是煙,哥!”梁雲追上去。

都在救火,沒人關注一個殘廢。

梁津川轉著輪椅靠近,滔天的火焰在他瞳孔裡肆虐燃燒,他沒表情地看著火,兩隻手放在扶手上麵,指骨僵硬森白。

不知過了多久,幾分鐘還是幾個世紀,

“是南星……”

“出來了出來了,活著的,都沒事,快往這邊澆水——”

陳子輕花掉不少積分全須全尾地走出大火,他背著大伯,拎著大媽,臉烏漆抹黑。

冷不防地看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陳子輕雙眼瞪大,他把大伯大媽丟給彆人,咳嗽著跑過去衝梁津川發小脾氣:“你離火這麼近乾什麼!”

梁津川忽然抬手捂住眼睛。

陳子輕緊張地說:“津川,你的眼睛被煙熏疼了……”

梁津川毫無預兆地拿開手,一雙赤紅的眼暴露了出來。

他就這麼冷冷地盯著說好要照顧他,要做他的腿,要讓他多笑,讓他越來越好,卻又一聲招呼不打就亂來的人,

眼淚一顆一顆地,從盛滿陰戾和怨恨的眼眶裡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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