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3 章 寡夫門前是非多(2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32714 字 8個月前

梁津川撐著床從輪椅上離開,他坐到床邊,拿過床上人裡麵的手,低頭舔舐。

都濕潤了,才拿出家人在世時留下的土方藥,一寸寸地抹上,揉進皮肉裡吸收掉。

梁津川坐回輪椅上麵:“真是賤。”

“上個凍瘡藥,還要先給他|舔||濕了,舔舒服了。”

梁津川盯著床上人,抽了自己一耳光:“你把什麼都給我哥了,你們睡個覺,那麼熱烈。”

“你們一次會做多久,你舒服嗎,你舒服,你穿肚兜,扭那麼快。”

“他親你的時候,你會不會伸出舌頭讓他咬。”

“你會,他是你親自挑選的丈夫,你不知多滿意,你恨不得走哪都說你是梁柏川的媳婦,可他死了,死在給你買糖炒栗子的路上。”

“梁錚想耍流氓沒耍成。”

前言不搭後語,心頭又痛苦又掙紮,他的青春來得太晚,太遲,也太荒唐,太凶猛,一發不可收拾。

“是因為我及時出現,阻止了他。”梁津川說笑,“我收點獎勵,是應該的。”

話落,床邊陷入死寂。

過了不知多久,梁津川接在梁錚後麵,做完了他想做,卻沒能做成的事情。

涼而薄的唇,貼在了柔軟的唇上。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初吻。

他的。

梁津川撤開,他撫著有點抖的唇,重重摩挲,然後又抽自己一耳光。

半邊臉高腫,唇角微彎,眼裡是對未來的期許和憧憬。

總歸是有期待的。

床上人發出夢囈,梁津川眯起眼眸,他克製著不去聽,他怕聽到哪個男人的名字,忍不住把人掐死。

梁津川撐起身子,麵無表情地聽著。

“津川……”床上人邊喊,邊揮動手臂,“津川……你抓著我……”

梁津川愣了愣,握住他的手臂:“抓著了。”

“彆鬆手……你彆鬆手……”

梁津川嘲諷:“你想要我彆鬆手,我就彆鬆手,你是我的誰?”

“你隻是我的嫂子。”

梁津川緊緊抓著床上人的手

臂,牙齒咬上去,卻在觸及到皮肉的前一刻閉上唇齒,改成磨蹭。

能把人折磨瘋了的聲音又有了:“津川……津川……”

“不是抓著你了嗎,還想要什麼?”

床上人一遍遍地喊,梁津川始終箍著他纖細的手腕。

.

陳子輕第二天就發覺下廟村的總怨氣值下滑了一大截,有他預想的梁錚帶來的,也有他沒預想的梁津川帶來的。

不過一晚的時間,直接就從地獄回到天堂,玩的就是一個心跳。

有人見他樂嗬嗬地笑出了酒窩,好奇地說:“南星,天上有啥呢,也沒見紅票子飛下來啊。”

陳子輕在心裡說,天上有我的命。

呼吸裡多了一縷煙草味,陳子輕扭頭,梁錚咬著煙站在他幾步之外。

陳子輕再接再厲地給梁錚出主意,試圖應對他爹媽催婚產生的怨氣:“今年年初我看你相了那麼多次親。”

梁錚臉一黑,吐出煙說:“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你聽我把話說完。”陳子輕用手擋在嘴邊,透露情報一般,“我覺得你不想被催婚。”

梁錚給他一個眼神,誰想,誰他媽想。

“沒人想,誰都煩。”陳子輕心領神會,“我有個主意,你要不要聽聽。”

梁錚抬下巴。

陳子輕在他耳邊說悄悄話,他隻覺得耳朵癢,心也癢。

但僅限於此,在他沒擺脫瓦匠工躋身大老板的行列之前,他都是個屁。

.

於是沒過兩天,梁錚不舉的消息就傳遍了十裡八村。

大伯大媽不催婚了,改給他熬中藥了。

陳子輕一瞧梁錚的怨氣色塊,很好,又淺了,他誇了誇自己的想法,也對梁錚的行動能力和聽人勸的心態感到佩服。

過了十五,陳子輕去衛生所上班,寧向致沒問他進火場救人的事,他們忙的時候配合彼此,不忙的時候各自待著。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就是這個相處模式。寧向致徹底從原主情夫的名單裡滾落出來了。

就連寧向致的怨氣都輕淡了許多。

陳子輕不敢輕舉妄動,他儘力保持這副美好的現狀。就算寧向致這邊有變故,那也要等夏至以後,拜托了。

寧向致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一聲不吭地看著他,眼皮耷拉著,視線從上往下,瞧不清眼裡是個什麼樣的情緒。

縣裡的房子跟存折上的積蓄這兩樣加一起,用來娶一個帶殘廢拖油瓶的寡夫,不值當。

寧向致清瘦些許,他深深吐息:“準備一下,跟我下鄉。”

陳子輕把手上的藥盒放進貨架上擺好:“不用準備,現在就可以走。”

“我說的準備,是讓你上個茅房。”寧向致頂著張白淨英俊的臉,斯斯文文地說,“免得一上路,不是屎就是尿。”

陳子輕:“……”

.

梁津川的班主任來村裡的時候

,陳子輕正在菜地施肥,他放下糞瓢,拍著有味兒L的褂子褲子去班主任那邊。

菜地旁邊是個小水塘,對麵是一大片田地,中間是一條雖然彎曲卻不狹窄的路,一路往上通向各家的棉花地,拐個彎下去就是去集市的山路。

班主任這是第二次露麵,上次他有多歡快,這次就有多發愁。

陳子輕心下疑惑,梁津川都沒去學校,能惹什麼事。

哦,想起來了,上周去過一回。

陳子輕擺出優秀學生家長的姿態:“老師,我家津川他學習下滑了嗎?”

“沒下滑,很穩定。”班主任說,“領先年級第二好幾十分。”

陳子輕不問了,他等班主任的下文。

班主任說出來意,他的寶貝疙瘩不肯參加全國數學競賽,怎麼勸怎麼說都沒用。

以他的成績,隻要他參賽,二等獎保底,那他就會被報送。

“津川嫂子,你做做說服工作,”班主任鄭重地握住他的手,“你做成了,我替國家感謝你。”

陳子輕沒想到是這麼回事,這個時期高考實行3+2政策,理科是語數英加物化,沒有生物,考三天,考上大學包分配。

年初七那會兒L,他已經拒絕了上門要他答案的占雨,並拿到了她的聯係方式。

當時占雨說,等他們明年去了首城,會請他們吃飯,她還說梁津川會去首大,他會保送。

……

陳子輕安撫滄桑了不少的班主任,他不敢打包票。

梁津川做的決定,沒人能改變,他這個嫂子也不行,他有這個自知之明。

陳子輕心事重重地站在梁津川麵前:“你怎麼不參加數學競賽?”

梁津川在寫毛筆字:“不想參加。”

陳子輕望著紙上的瘦金體,恍惚了一會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我可以陪你去,你不用擔心到時麵臨的各種不便,”

梁津川落筆寫下一個“安”字:“我說了,不想參加。”

“你參加競賽,肯定會拿獎的。”陳子輕撓撓手,他的凍瘡都好了,“拿了獎,對你保送很有利。”

梁津川語氣生硬:“我不需要保送。”

陳子輕的喘氣聲快了幾分,像有點不高興:“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我說什麼都……”

梁津川將毛筆擱在廉價的硯台邊:“我會考上首大。”

“噢噢,”陳子輕聽他這麼說就放心了,“那我是不是要提早做準備啊?”

梁津川側頭看他:“做什麼準備,我去上學,跟你有什麼關係。”

陳子輕想也不想地說:“當然有關係,我是要跟著你去的。”到時候還要找個離水塘不遠的住處,每天挑水。

“跟著我去?”梁津川說,“你去首城做什麼,你能在首城做什麼?找占雨她哥?”

陳子輕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乾嘛找她哥,我都拒絕了。”他入神地望著紙上的字體,聲音仿佛在多個時空飄了個來

回,“我去首城找份工作,賺錢養你。”

梁津川心口像被人捧著放在嘴邊,輕輕地含吻,他喉頭乾癢難耐:“然後等我大學畢業進入社會,報答你供我讀書之情?”

接著,不停頓地說:“我談女朋友,給她介紹你這個聞名十裡八村的好嫂子?”

“扯那麼遠乾嘛呀。”陳子輕下意識拉住他的袖子,小幅度地晃動,“我們不扯那麼遠好不好?”

梁津川差點就要說“好”,他抬了抬被拉著的袖子:“嫂子,麻煩自重。”

“彆仗著家裡隻有我和你,就發,”

“騷”字落在舌尖,卻在對上坦誠率真的眼神之後,強行嚼爛了,吞咽下去。

“發什麼?”陳子輕茫然。

梁津川冷著臉將麵前的紙撥開:“發神經。”

陳子輕眨眨眼:“後麵接的隻是神經兩個字嗎,我還以為你要我說我發騷呢。”

“想也不可能,你哪會說那種字。”他小聲嘀咕著。

梁津川無聲嘲弄,他能說的,遠比“發騷”這種詞語要粗俗十倍,百倍不止。

不但會說,他還想做。

他肮臟齷齪,自甘墮落,無藥可救。

他站在道德倫理和廉恥自尊之外,夜夜在他嫂子的身體裡進入夢鄉,在他嫂子的身體裡迎來新的一天。

他的性啟蒙,性幻想,性衝動都是那個人。

.

天氣回暖,村裡人的棉襖脫了換上毛衣,毛衣脫了隻剩單衣。

青蛙一叫,短褂子就穿上了。

到了夏至前一個禮拜,陳子輕就開始吃不香睡不好了,他從早到晚的走路心不在焉,終於在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磕破了大腳趾,抱著腿發出一陣慘叫。

陳子輕被人扶回去,慘兮兮地脫掉鞋子,露出血流不止的腳趾。

那人離開後四處說他小叔子越長大越冷漠,他腳趾磕出血了,小叔子都沒伸個頭。

嚼舌頭的人多了,就有跑到他跟前說的。

不是他大媽,也不是他三個嬸嬸裡的其中一個,是個住在村子後麵的老嬸,她帶娃娃來衛生所買打蟲藥,碎嘴地說了句:“南星,你小叔子的性情有問題。”

陳子輕心裡急著任務,敷衍地說:“他挺好的啊。”

“那叫挺好?”老嬸壓低聲音,“冷血動物你知道不,有的人天生冷血,反社會,我兒L子在大城市聽來的,很要命的病。”

陳子輕一言難儘地看著老嬸。

“縣裡有治心理疾病的,你要不要帶他去看看。”老嬸看起來很熱心腸。

陳子輕護犢子:“不需要,他心理健康得很。”

老嬸很不認同地搖搖頭:“心理健康怎麼不幫著你乾活?”

陳子輕給老嬸流哈喇子的娃娃擦嘴:“他乾什麼活,他一個學生,讀書就好了啊。”

老嬸隨手一抹娃娃的嘴跟臉:“你就慣著吧,十七歲不是七歲,有什麼不能乾的,再說,村

裡又不是就他讀書,隻有勤快懂事的一大把。而且他還不用去學校,成天在家,這你都不讓他做事。”

“他沒小腿,做什麼我都不放心,還是讓他在家裡待著吧,我工薪可以,娘家也會偶爾給我拿點東西,我養他是沒問題的。”陳子輕糊弄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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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嬸心疼上他了:“你這孩子真是命苦。”

陳子輕完全不當回事。

原主母親不知聽了什麼傳聞,抱著個方瓜跑到他家,擰著他的胳膊肉恨鐵不成鋼:“南星,你不是為了衛生所的工作做做樣子嗎,咋還越來越當真了!”

陳子輕一心隻想管任務,彆的事他都煩,都沒多少耐心。

“媽你擰我肉乾嘛,疼死我了。”陳子輕把自己的胳膊肉解脫出來,搓著說,“他的學習很好,班主任說他能上首大。”

原主母親一點就通:“那萬一他將來發達了,不認你這個嫂子了呢。”

“不會的,”陳子輕哼道,“他要是敢不認我這個嫂子,我就去他工作的單位鬨,我看他要不要那個臉。”

……

原主母親走之前去上了個茅房。

陳子輕怎麼都沒想到,老人家竟然去梁津川的小屋,把他說過的話撩了下來。

豬隊友啊,簡直是豬隊友。

陳子輕趕緊把原主母親送走,他忐忑地看著梁津川,看著決定他任務成敗的關鍵。

這半年,陳子輕已經把村裡大部分人的怨氣都消降了,包括為了對付原主那一團和欲||望捆綁的怨氣,大大提高了使用小珍寶的頻率,他努力到這程度,不成功天理難容。

“津川,你不要生氣。”陳子輕主動表態,“我說那話隻是不想聽我媽嘮叨,很煩的。”

梁津川不鹹不淡:“是嗎。”

陳子輕非常的誠懇:“絕對是真的。”

“我發達了,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梁津川拿起桌上放蔫了的西紅柿,吃了一口,“在那之前你就找到有錢人嫁了,住樓房開汽車了,香的辣的都有你男人提供給你。”

陳子輕撇嘴:“說不定我自己就能讓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呢。”

梁津川咽下那塊酸甜的西紅柿:“所以哪怕我將來有了錢,不認你這個嫂子,你也無所謂。”

陳子輕忙說:“不是不是,我獨立,跟我是你嫂子,這不是一碼事。”他笑著說,“我還是要你認我的。”

梁津川的唇邊牽起弧度,他也笑:“認你做什麼,養你嗎。”

陳子輕捉住飛到少年眼前的蚊子,掐出一小灘血跡:“是呢,我想你給我養老送終。”

梁津川的麵部隱約抽動。

“你比我大幾歲,就想我給你養老送終。”梁津川冷聲,“我是個殘廢,大概率走在你前麵,你的算盤要打空了。”

陳子輕瞅瞅他:“不會的啦,我肯定是要走在你前……”

梁津川徒然將咬掉一塊的西紅柿扔在桌上。

陳子輕嚇一跳:“怎麼好

好的就來氣了嘛。”他拿起濺出汁的西紅柿,擦擦,送到梁津川的唇邊,“這是菜園裡長得最漂亮的西紅柿,你不吃完我會傷心的。”

梁津川的額角青筋繃了一下,他抬起手,兩指捏住西紅柿沒被碰的地方,避免肢體接觸。

“我腳趾好疼啊,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擦藥了還疼,你幫我看看好不好。”陳子輕二話不說就脫鞋,亮出給藥水塗得又紅又黃的腳趾,“你看。”

梁津川沒給眼神。

“真的疼,嗚嗚……”陳子輕迅速揪住自己的嘴巴才沒有繼續嗚下去。真服了,嗚個頭嗚。

梁津川見他要把腳塞回鞋子裡,睨他一眼:“不是要我給你看?”

“不看了不看了,我腳出了汗有味道,影響你吃西紅柿,”陳子輕臉都要丟光了,“我走了,你吃你的。”

他穿好鞋,確定梁津川的怨氣沒上升,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

陳子輕開裂的大腳趾好了,事發的日子也來了。

當天烈日高照,陳子輕沒去衛生所,他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陳子輕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按照原劇情,村長兒L子去年寒假要回來過年,人卻沒回來,按照原劇情,他跟寧向致已經在去年除夕被剝||皮掛在樹下了,都沒有發生。

這是全新的背景設定,他在新名字裡麵,他是主角的嫂子,他的主線任務一定會順利的。

陳子輕為了緩解焦慮帶來的尿頻,他讓444給他放歌聽,雙截棍打了一整天。

白天無事發生。

晚上七點過半,陳子輕在石槽裡搓澡,毫無征兆地聽見了一聲電子音。

【叮】

陳子輕手中毛巾斜斜地掛在背上,正要上下來回撮動,一聽這聲就停了下來,屏息等著下文。

【恭喜陳宿主,您在此世界的主線任務已完成。】

【支線任務也要加油哦,比心。】

陳子輕懵懵的,啊?完成啦?他算的是,鬼門打開的時間是零點左右。

“我沒算對啊……”

陳子輕坐在石槽裡,坐到水冷了,他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匆匆洗完澡跑出去。

村子上空的兩組數字都沒了。

他進屋照鏡子,原主頭頂的色塊不見了,身後的剝皮鬼也消失了。

“你在乾什麼?”

背後冷不防地響起聲音。

陳子輕丟掉鏡子飛撲到梁津川跟前,欣喜地握住他的肩膀,晃著他說:“津川,我……”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陳子輕卡住了嗓子,沒有往下說。

梁津川皺眉:“你怎麼?你失心瘋了?”

“是啦是啦,我失心瘋啦。”陳子輕笑得合不攏嘴,“你嫂子失心瘋啦。”

梁津川似是嫌棄:“鬆開。”

陳子輕沒有鬆,他摸摸梁津川的發頂,摸完背著手哼著小曲去外頭散步。

全然不管

被他摸過腦袋的少年人,是個什麼樣的心境。

.

主線任務走完,時間就像是裝了加速器。

大伯家裡重新砌了土房,梁津川結束高二的學習進入高三,備考,高考,班主任帶著錄取通知書上門報喜,所有都一一道來,沒出現變故。

此時是98年,炎夏。

村長在縣裡買了份報紙給陳子輕看,跟他說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先不公開。

到時要在大會上正式宣布,並給梁津川戴紅花。

陳子輕發現報紙上麵是當地招生部的信息,省高考前二十名的名單,有學生的名字,高考成績,畢業中學,錄取學校。

梁津川在第一位,他是省理科狀元,錄取學校是首大,計算機專業。

這專業是陳子輕提的,他想梁津川抓住時代的紅利。

當時梁津川表情寡淡一言不發,陳子輕就料定他會報計算機以外的專業,沒想到他還是選用了自己的建議。

陳子輕這頭比自己考上大學還高興。

然而梁津川本人並沒有喜極而泣,甚至都找不出情緒波動。

直到陳子輕送梁津川假肢。

花了將近八萬的積分,比他預想的要便宜一點,他選的是,符合這個年代背景的假肢。

技術落後於他在現實世界見到過的那種。

長筒腳套一樣,不怎麼透氣,很沉重,一點都不輕便靈巧。

陳子輕把一對假肢捧給梁津川,嘴上說著他提前準備的一套假話:“這是我托人打的,跟拐杖差不多,你裝上去看看能不能走路。”

梁津川隻是掃了一眼,不見其他表示。

陳子輕有點懵,他都做好麵對眼睛發紅的梁津川了。

現在是怎麼回事。

梁津川的反應很奇怪,很不合常理。

這是假肢誒。

對常年坐輪椅的人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啊。

陳子輕想了想,想不出梁津川的心緒走向,他拿起一個假肢聞聞,隻有皮革材質本身的氣味,不刺鼻。

聞完了就捏捏,摸摸,研究了會,陳子輕按捺不住地說:“你不知道怎麼裝腿上嗎,我可以幫著你一起摸索……”

梁津川冷不丁地開口:“托人打的?”

陳子輕點點頭。

梁津川從他手中拿過隻在書上了解過的假肢,指腹散漫地撫||摸:“多少錢?”

陳子輕找444問過這個假肢如今的行情價位,一對要大幾萬塊,他不能說,於是他就說這是仿冒的,是這個牌子的假貨。

梁津川依然在撫||摸假肢,像是在克製著內心的激動。

陳子輕替他開心:“這不是市麵上買的,粗糙了些,你先用著,等以後我們有錢了,你就可以用舒服的,材料好的假肢了。”

尾音要落不落之際,呼吸就被扼住住了。

梁津川前一刻還在打量假肢,下一刻就掐住他脖子,將他拖到眼前,毫無人氣的冷白麵孔湊近,鼻尖抵上他的,泛著森冷血腥的氣息噴在他臉上。

“你把自己賣給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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