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我拿到反派劇本的第十六天(1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23075 字 8個月前

陳子輕一動不動,身體木了,腦子也是木的。

這是什麼情況?

朦朧月色從陽台投進來光暈,玻璃窗被拉開了沒關上,冷風直往裡撲,窗邊被吹得飄起來嘩嘩響,陰森森的。

陳子輕的視線在亂飄的窗簾那裡停留了幾秒,他狠狠打了一個激靈,回魂了。

虞平舟度過易感期的辦法是獨自在深山老林隔離,他的症狀不同於常規的高級彆Alpha,虞華章自稱沒親眼見過他易感期的樣子,他的好友楚未年呢,知不知情?

應該不知情。

因為楚未年是沈文君的人,他要是知情,肯定透露給沈文君。

那沈文君就不至於一無所知的樣子。

陳子輕想到這,心裡就有點急了,他不能讓楚未年發現自己另一邊躺著虞平舟,還是易感期的虞平舟。

於是他打算試探一下楚未年的睡眠層次,好根據結果采取下一步。

誰知他剛把頭往楚未年那邊扭,一隻微燙的大手就掐住他下顎,把他隻扭過去一點點的臉頰扳回來。

“……”

不知怎麼,陳子輕腦中蹦出來的念頭是——護食。

應該不是這回事,他又不是虞平舟的食物。

那虞平舟的這個舉動是……

虞平舟的氣息不對,體溫也不對。

上次易感期,虞平舟整整七天下來氣息一直平穩,體溫一成不變的偏冷,此時他的氣息偏重,體溫過高,這種現象還在加重。

陳子輕隻應對過虞平舟的易感期,不曾照顧其他易感期的Alpha,所有體會都是虞平舟帶來的,很單一性,他沒機會進行比較,這個時候他的下顎被箍得死死的,感覺虞平舟的狀態就像是……

家裡來了彆的狗,要發起攻擊把彆的狗趕出去。

彆的狗是……挨著他睡覺,呼吸打在他耳邊的楚未年。

陳子輕的眼角抽了抽,他用氣聲說:“哥哥,你不能睡在這。”

Alpha安靜地躺著。

陳子輕順著貼在他臉頰的發絲摸摸到Alpha發頂,輕輕拍兩下:“我也不睡在這。”

“你從陽台上來的對不對。”他用哄小寶寶的語氣說,“你先下去,在下麵接我,你帶我走,我們去一個沒人找到我們的地方。”

Alpha依然沒有其他動作。

陳子輕知道他沒睡,因為他的體溫已經從微燙變成灼燙了。

與此同時,Alpha氣息也更重了一些。

那氣息實質化地一下一下衝擊著陳子輕的脖頸皮肉和毛孔,他汗毛豎起來了,後心泛起濕意。

“這是我未婚夫的家裡,你大半夜闖進我跟他的房間,躺在我們睡覺的床上,多不像樣子啊,你還睡我旁邊,離我這麼近,哥哥,你這樣讓我未婚夫看到了,我——”

陳子輕被子裡的腳突然被踢了一下,驚得他身子一抖,楚未年醒了?他既沒扭臉

看一眼,也被偷偷碰對方的身體,說話更是隻用氣音,楚未年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難道是Alpha跟Alpha之間的雷達?

楚未年從小未婚妻的呼吸節奏變化裡品出他所想,不禁忍俊不禁。以楚未年的等級,要是闖入者身上有信息素,踏進陽台的那一瞬間就能被他發現。

房內寬敞昏暗,床上有三個人。呈現了個夾心餅乾的情景。

楚未年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會遭遇這一幕,他又要在被子裡踢少年,這次卻被中止。

一股大力將他的腳踹開,他從腳到腿都有點麻。

“我操。”楚未年破天荒地爆出粗口。

陳子輕見楚未年坐了起來,他飛快把眼珠往對方那邊一轉,很小聲地勸說:“我哥易感期,你彆亂來,他發狂就完了。”

楚未年猜到夜闖他跟小未婚妻婚房的好友處在易感期。不然他想破頭都想不出,好友此舉是什麼名堂。

儘管易感期的好友這副姿態,他也想不通。

楚未年捋了捋一頭卷毛:“會發狂?”

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當然啊,我哥哥可是S級Alpha,你說呢!”

楚未年問道:“那次你是怎麼應付的?”

“你知道我之前有陪我哥過易感期啊?”陳子輕似是後怕地吸了口氣,“他把自己綁起來戴防咬器了。”

楚想若有所思,這是正常高級彆Alpha易感期的反應。這些年他一直不知道好友易感期的情況,還以為有什麼不同。

少年聲線輕輕抖動:“他上次除了前幾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人待著,彆的就還好,後麵幾天就變得很可怕,我都不敢靠近。”

楚未年借著微弱光線掃了眼保持躺姿的小未婚妻,和依偎在他身邊的好友,一陣沉默。

陳子輕偷偷鬆口氣,應該已經楚未年糊弄過去了吧,他儘力了。

.

周遭靜了下來。

陳子輕不敢動,不敢扭頭,他筆直得像是一棵樹,把腦袋埋在他脖子裡的高大身影,則是他樹上的小鳥。

不對,大鳥。

現在正是最好睡的時候,陳子輕困了,可他不能睡,他打起精神。

“你哥易感期不在家裡隔離,怎麼來我這找你,”楚未年沒捕捉到一絲好友的信息素,好友進入易感期了,也對他發出過敵意產生的攻擊,卻還是把信息素全部收攏在體內,這是非人類的程度,“你又不是他的Omega。”

“大概是類似的雛鳥情節吧,”陳子輕瞎說八道,“他易感期都是自己過,就上次我爸讓我去照顧他,等於是我闖進了他的領地,讓他記住味道,找過來了。”

合情合理。

楚未年卻是皺起眉頭,不知道是哪句話或是哪個詞引起的。

“未年哥哥,我……”陳子輕剛喊了聲,落在他脖子裡的氣息就徒然紊亂,Alpha的喉嚨深處隱約有極其細微的哽咽,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

來,他翻了個白眼,真服了,這都不行。

陳子輕不喊了,他對楚未年說:“我要帶我哥走。”

楚未年懶懶道:“怎麼帶他走?飛簷走壁?”

陳子輕想當然地嗆了一句:“他怎麼來的就怎麼走啊。”

楚未年睨他:“你哥來時可沒帶著你。”

陳子輕不以為意道:“我不就是個掛件。”

楚未年:“……”他下了床,穿拖鞋走到距離床不遠的沙發上坐下來。

“你不會是不想我跟他走吧?“陳子輕說,“彆這樣,他不是我的哪個朋友,他是我哥哥。”

楚未年控製著自己的信息素,儘量在易感期的好友麵前降低存在感。他調笑:“你每個朋友都是你的哥哥。”

陳子輕激動地大喊:“哥哥跟哥哥之間差大了!我哥哥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楚未年聽少年虛偽地表著忠心,他往沙發裡一靠,半搭著眼看床上的兩位。

高級彆Alpha的視力讓他將他們較為親密的體位收進眼底,怎麼有種奸夫偷情偷到床上的感覺。

楚未年兩眼一閉,他這都是想的什麼。

好友趕緊走才好。

床上有身處易感期的同類,級彆還比他高,他多待一刻,就有一分危險。

一旦好友把信息素放出來,隻要摻雜一點壓製性的味道,他必定會出現不良的反應。

楚未年摸搓下巴,說起來,到這一刻,好友都沒溢出半分信息素。

奇怪的是,沒信息素的驅使,好友卻依然對他有排他性。

似乎信息素隻是個附件,用不用都一樣。

楚未年起身走出房間,他回來時,手裡多了個信息素清除噴霧器。

Alpha拿著噴霧器,在房裡四處噴了幾遍,儘可能地消除他留下的信息素。

楚未年把空了的噴霧器丟在地上:“我去開燈。”

“彆!”陳子輕快速阻止。他這會兒L不想在刺眼的光線下,見證這辣眼睛的局勢,他還沒緩衝好。

楚未年抱著胳膊:“開燈會讓你看到我頭上的綠色,還是會讓我看見你臉上的紅色?”

陳子輕沒搭理他的調侃:“你彆亂說了好不好,我後背癢癢,難受死了。”

楚未年說:“癢就撓。”

陳子輕煩躁地頂撞他:“怎麼撓啊,我哥靠著我睡,我動了他會不舒服的。”

楚未年:“……”

.

燈還是開了,一盞壁燈投下暖黃光暈。

陳子輕見到了楚未年帶進來的噴霧器,怎麼那麼大,跟滅火器一樣。

楚未年身著鐵灰色睡衣站在床另一邊的床沿:“你們現在走不了,晚點再說。”

陳子輕在心裡一琢磨,看來今晚隻能先這樣了。他問道:“你還睡嗎?”

楚未年沒回應,他繞過床尾去靠著陽台那邊,停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平舟。”

友的眼簾闔在一起,身子跟麵龐都側向他的小未婚妻,看不太清神情。

楚未年輕嘖著搖搖頭,這畫麵真夠讓人記憶深刻過目不忘的。他轉過身不再多看:“我去書房。”

陳子輕假惺惺地說:“要這樣嗎,這裡畢竟是你的家,你把房間留給我跟我哥哥……”

楚未年慢悠悠地糾正:“留給我的小未婚妻跟我好友。”

陳子輕抽抽嘴。他忽然想起個重要的事情:“房間裡沒監控吧?”

混血帥哥的背影很可疑地滯了下。

陳子輕瞪變態一樣瞪他:“你怎麼能在房間裝監控!”

楚未年回頭,淺灰色的眼瞳裡被暗淡光線襯出幾分神秘感:“我怕自己睡著被怪獸抓走才按的監控,有什麼問題嗎。”

“……”陳子輕尖聲,“拆掉!我哥哥易感期的樣子不能給你看!”

楚未年笑了起來:“怎麼?你哥易感期有偶像包袱?”

陳子輕呼吸急促地叫喊:“他沒有,我有,我想我哥一直是強大的溫柔的,易感期的他不是我想要的那種哥哥,所以除了我的眼睛,我不想再有彆的東西見到他那一麵。”

楚未年隔著距離,卻能敏銳地感應到好友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他的小未婚妻大幅度起伏的胸脯上麵,喉結震動帶出渴求,他的麵色有瞬間的僵硬。

應該不至於吧。

沒聽說易感期的Alpha有喝奶的癖好。

楚未年揉著酸脹的額角緩慢吐息:“沒監控,逗你玩的。”

陳子輕做出羞憤委屈的表情:“你滾——”

楚未年的神情剛沉下去,陳子輕就開始添油加醋地撒潑哭鬨:“你欺負我,今晚,不對,已經是新的一天了,昨晚你要去酒吧找你知己,我就不該攔你不讓你去,你煩死了,這個時候還騙我玩……”

少年惡意地說:“我要告訴你奶奶,讓她罰你跪祠堂,還要讓她不準你那個半夜給你打電話的知己進楚家大門……”

楚未年被他吵得頭疼,加快腳步離開了聒噪的地帶。

陳子輕一如願就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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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走後,陳子輕放鬆下來,他感受到Alpha的氣息沒那麼亂重,體溫也開始下降。

估計是確定同類的信息素從自己的領地消失了的緣故。

陳子輕把身上的被子拉了拉,虞平舟不是十八九歲,會被易感期搞得手足無措的被動年紀,他有豐富的隔離經驗,在易感期來之前肯定有感覺,也會提前做足準備,譬如壓縮工作形成騰出時間,備夠抑製劑跟營養劑。

虞平舟這次怎麼……

易感期是突然來的嗎?出什麼問題了啊?

陳子輕記得Alpha進入易感期,需要情感調動,虞平舟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受什麼刺激了嗎?”陳子輕把臉轉向虞平舟,垂下眼睛找他打聽,“誰敢給你刺激啊。”

陳子輕腦中閃過什麼,太快了,沒來得及抓

捕。他唉聲歎氣,這大過年的,虞平舟易感期,還搞這麼狗血的溢出,真的是。

得虧楚未年是虞平舟的好友。

不然即便他們是假訂婚,楚未年也會介意。

陳子輕看一眼挨著他的Alpha,男人雙手牽著他衣角。

一副脆弱的樣子。

實際霸道得要死,都不準他把臉對著彆的Alpha。他跟彆的Alpha說個話也有意見,喘息聲跟吃人的野獸似的。

陳子輕撇嘴,小助手補充的Alpha易感期症狀有一小部分從文字變成了現實。

但他還是不信,虞平舟會哭唧唧,得不到滿足就癲狂到失去理智,化身成不分日夜的打樁機器,甚至築巢。

耳邊的氣息聲已經變得平穩,他試圖撥開牽著他衣角二點手指,剛有這個動作,Alpha就猛然睜眼,瞳仁漆黑瘮人。

差點沒把他的魂嚇飛。

“讓你牽讓你牽。”陳子輕柔柔地說,“乖啊,乖寶寶,睡覺吧。”

Alpha再次合眼。

“我又不是你的Omega。”陳子輕嘀咕了句,他打一個哈欠,閉著眼睛把臉蹭在身邊男人的發絲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

書房裡

楚未年被好友那一出整得沒什麼睡意,他倒了杯酒喝兩口,沈文君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怎麼樣,到家了嗎?”楚未年問道。

沈文君“嗯了一聲。

“我本來是要去找你的。”楚未年解釋著,“是我這邊臨時有點事耽擱了,所以我才叫你的助理過去了。”

楚未年輕微走神,所謂的有點事耽擱,實際是小未婚妻瞎折騰。

過程裡還不小心親了小未婚妻的鼻尖。

到現在都沒漱口擦嘴,忘了。

“回家了就好。”楚未年摩挲酒杯的杯口,“下次彆太晚去酒吧,也彆一個人去酒吧,不安全。”

沈文君又“嗯”了一聲,他在禦山苑的客廳靜坐,麵容布滿不曾對外展露過的陰霾,昨晚他是在酒吧打電話給楚未年了,但他沒說酒吧位置。

又跑出來了。

給他惹出意外搞出事端,關不住,送不走,抹不掉。

本該是定局……

好在如今大局還算是穩的。

楚未年問道:“文君,你跟平舟取消婚約的事,是你提的,還是他提的?”

沈文君說:“我。”

楚未年不意外,平舟沒給文君一次臨時標記,哪怕給點信息素。他當初同意父親和家族的安排聯姻,像是單純的把文君放在那個位置,就放著,占位。

“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提出來?”

沈文君一時沒言語,十來秒後才答複道:“這種事沒必要挑日子,想提就提了。年後四月份才公開,在這之前還要你幫忙瞞著。”

“我是四處宣揚的人?”楚未年屈指彈一下酒杯,聲音夾在那聲脆響裡,“你提出

來以後,平舟是怎麼說的?”

“尊重我的意見。”沈文君淡笑,“你知道的,平舟一向這樣待人處事,不會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彆人身上。”

“當然,他的想法也不是不讚成解除婚約,對他來說,怎麼都好,怎麼都可以。”

沈文君輕輕地歎息:“這段婚約,從始至終都是失效的。”

楚未年沒說什麼。

“沒了婚約,我跟平舟還是老同學,老朋友。”沈文君說,“這麼一說,感覺和婚約維持期間沒什麼區彆。”

言語間沒有自嘲的意味,隻有釋然。

楚未年舒口氣,他沒向文君透露好友夜闖楚家,睡在他的床上,從他的小未婚妻身上吸取安全感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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