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野了,十幾天都沒開個通訊露個臉。
猛一下猶如遇見惦念幾個世紀的夢中小情人,靈魂收到強烈的衝撞,有點晃神。
陳子輕被羅勒葉的濃鬱氣味給糊了一臉,差點沒忍住地當場說出“能不能把信息素收一下”,他嫌棄道:“未年哥哥,你怎麼色迷迷的?”
楚未年:“……”
他問過穿女裝的原因,忍不住把玩少年濃密長卷的發絲:“這假發怎麼像是從你頭皮裡長出來的。”
“還有這裙子。”說到哪,手就碰到哪,兩指捏著少年腰上布料,親密地摩挲,“一看就是照著你的尺寸定做的。”
楚未年似乎並沒有探究和審視,隨口一提:“這都能買得到?”
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對啊,就是買得到啊。”
“那恕我孤陋寡聞。”楚未年玩了玩他的手鏈,玩了玩他的項鏈,“拿下來。”
陳子輕很不配合:“我不拿。”
楚未年笑意風流調情,看不出是在動怒:“我給你買新的,買更好的。”
陳子輕啃啃嘴角,江扶水那邊可以不用太顧著了,卻也不能慣著楚未年,這兩個都在他魚塘裡了。
“誰要你給我買了,”陳子輕說,“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買。”
他舉起手臂,晃晃手腕上的鏈子:“我現在就想帶這套,它們和我的裙子是一家的,除了它們,彆的再好都不配我。”
楚未年不得不承認,這套首飾的確跟稱少年,Beta買對了,眼光和審美都沒毛病。
這個話題作廢,楚未年另起一個,他掃視裙擺飄逸,能踩在彆人心尖上起舞的人:“既然回長陵了,怎麼不和我說?”
陳子輕抓胳膊上的蚊子包:“說什麼,我暫時都隻想待在這裡。”
沒等楚未年有反應,陳子輕就極不耐煩:“楚未年,你不要再羅裡吧嗦了,我不是偷偷會情郎給你戴綠帽,而且我每天都給你發訊息,你還想怎樣?”
楚未年唇角噙著笑:“怎麼一不留神,就成我的錯了?”
陳子輕趁機說了一句:“本來就是,你對我的要求越高,隻會越堵心。”
楚未年唇邊的弧度有瞬間的僵冷,他微彎腰湊近,距離近到下一瞬就要親上來。
陳子輕衝陰暗處的虞平舟喊:“哥哥,我未婚夫要欺負我——”
楚未年一頓。
陳子輕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了進去。
楚未年站定,好友過來時,他的麵部神情已然恢複:“平舟,我沒欺負你弟弟,隻是逗了逗。”
虞平舟提醒道:“少逗,那孩子精神狀態時好時壞。”
楚未年想到小未婚妻的遺傳疾病,內心翻湧的情緒就褪了下去,他捋幾下金發:“我會注意。”
接著就說:“真要讓他待在這裡?”
虞平舟無奈道:“要等他過了女裝的癮再讓他回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
楚未年沉吟:“行,那我留下來。”
虞平舟說:“一樓房間多。”
楚未年笑聲爽朗:“我就不單獨用個客房了,我跟他一間。”
……
片刻後,楚未年被趕出了房間。
虞平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孩子鬨脾氣,能讓著就讓著,不能讓就寵著,彆較真。”
話落就徑自離開。
好似是不摻和進老友和弟弟的感情領地,立場頗為清明。
陳子輕偷偷瞥了眼虞平舟離開的背影,他對居高臨下俯視過來的未婚夫說:“你在一樓睡吧。”
楚未年沒說“你是我未婚妻,有你在,我為什麼要獨守空房”,那會下不來台,導致離去的好友返回給他們調和。
陳子輕叫住抬腳下樓的Alpha:“未年哥哥,你已經把我當最重要的朋友了,我知道。”
這是個警醒,也是個明示,界限就這麼劃了出來。
楚未年幾不可查地眯了下眼:“怎麼知道的?”
陳子輕心說,有積分袋啊。他嘴上講的是:“我看得出來。”
楚未年揶揄:“隻看出了這個?”
陳子輕一本正經:“彆的我不想要,就不想看。”
楚未年走近:“為什麼不想要,拿不出手?”
陳子輕沒後退,他不躲不閃地和楚未年呼吸相融:“還剩四個承諾,我現在用掉一個,你要永遠尊重我的決定。”
楚未年並未抓捕到一絲小未婚妻羞澀不自然的痕跡,當真是對他沒其他心思,他這副皮相有個屁用。
“你想要的這個承諾,跟上百上千個有區彆?”
永遠這個詞都用上了,貪得無厭。
陳子輕肆無忌憚道:“誰讓你給我承諾的時候,沒設置條件。”
楚未年和他對視了一會,捏捏他的臉頰,直起身道:“行,尊重你。”
陳子輕不滿臉被捏,狠狠瞪他一眼:“那你去睡吧,晚安!”
楚未年看著在他麵前砰然關上的房門,一聲晚安把他打發掉了。
他打開鐵盒,拿了兩顆糖粒放進口中,牙齒咬碎,麵部攏著無機質的冷。他的易感期要來了,這次不打算延續以前的硬抗方式。
.
陳子輕莫名打了個抖,他把耳朵放在門上留意外麵的動靜,沒捕捉到異常才回床上。
來這個任務世界一年多,進展還是很可觀的。
當初他找陸哥打聽主線沒出現,對方叫他三年後再看。
三年,
那就還剩一半多點。
三年後是什麼光景,搶來的人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待著,標注任務除第三個日常哭戲,其他或許都已經全部完成,大學時光所剩不多,他的反派馬甲不穿了,做回自己。
生活應該走向平淡穩定,那能激發什麼主線?
猜不出來。
陳子輕定了個鬨鐘,鬨鐘一響他就去
衛生間洗安全褲,猶豫著是拿出去自然吹乾,還是丟進烘乾機裡。
誰知沒烘乾機。
這麼個大一棟彆墅,竟然沒那家電。
陳子輕在衛生間裡轉了轉,又去房間轉了轉,最後還是拿著濕漉漉的安全褲出去。
這麼晚了,虞平舟跟楚未年肯定都睡了。
陳子輕穿過客廳的時候,一點預兆都沒有就撞見了端著水杯的虞平舟。
“……”
他刷地把安全褲放在背後。
客廳沒亮燈,隻有花園的月光灑進來,影影綽綽間,虞平舟問道:“藏的什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陳子輕說:“褲子。”
虞平舟疑惑:“你白天不是穿的裙子嗎。”
陳子輕脫口而出:“裙子裡麵也要有褲子啊,不然不就光溜溜的。”
虞平舟還是那副口吻:“什麼褲子?”
陳子輕瞪他,哥,你彆裝生活白癡行不行,你頂著這張帥得我腿軟的臉,講這麼弱智的話。
“安全褲。”陳子輕咬咬牙。
虞平舟問:“洗乾淨了?”
陳子輕點點頭,怕他看不見,就發出了聲:“是啦,洗乾淨啦。”
頂級Alpha的夜視能力讓虞平舟視線暢通無阻,他看少年胸脯繾綣的發絲,也看少年伸舌舔嘴的樣子:“那你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起來洗安全褲?”
陳子輕從他口中聽到那三個字,心裡頭生出一股羞恥,頓時就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不說話。
“給我吧。”虞平舟道,“我去給你掛起來。”
陳子輕抓著滴水的安全褲後退幾步:“不給!我自己可以!”
“彆叫。”虞平舟側身,示意他去陽台。
陳子輕掛安全褲期間,虞平舟倚著門邊,不時喝一口水,似乎很渴。
掛好安全褲,陳子輕拍拍潮乎乎的手說:“我回去睡了,哥哥你也早點睡,晚安。”
“析木晚安。”虞平舟道。
陳子輕得到如常的回應就放鬆下來,虞平舟不可能等他走了,拿下他的安全褲看的。
不會那麼變態。
虞董是不會。
他隻是帶著安全褲回到房間,研究新型物品一般,研究那塊純白布料。
虞平舟點煙:“我這算什麼?”
“算有病。”
虞平舟夾著香煙的手撥了撥安全褲潮濕的蕾絲花邊,要是個Omega,這上麵就會有分泌物裡的信息素殘留。
但他眼皮底下這件沒有信息素。
Alpha的感知嚴絲合縫地貼著安全褲,一寸寸地搜尋,隻尋找到一縷清香,是衣物清潔劑的味道。
虞平舟把安全褲掛回陽台。
……
後半夜,楚未年失眠來到陽台吹風,他一抬頭就看見了那條已經乾了的安全褲。
隻能是小未婚妻的。
楚未年鬼使神差地拿下安全褲,小未婚
妻穿這麼個小玩意給誰看?給江扶水看?
那Beta還真有福氣。
楚未年麵色難看地撚著指間布料,等他回過神來,布料早就皺巴巴的,沒法看。
為了掩蓋行跡,楚未年就把安全褲重新洗了一遍,掛上去。
安全褲上有一滴水掉下來,砸在他的臉上,他出現了易感期出現前的症狀——臆想。
仿佛那不是浸在布料裡的水,是黏液。
楚未年深呼吸壓下想要衝進房間把人後頸咬破的本能,他離開陽台,回頭看了眼掛在那裡的安全褲,天熱,到早上應該能乾,不會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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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完全不知道他那條安全褲經過了兩個Alpha的手,他以為楚未年發現了他的住處,肯定是要天天來的。
意想不到的是,楚未年隻來過一次,之後就沒再現身,好像是忙著搞什麼大業,抽不開身。
陳子輕在“華悅君庭”陪虞平舟玩金屋藏嬌,等體驗卡時效結束。
那時間還沒到來,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變故。
江扶水失聯了。
再有他的消息,是他被抓了。他涉嫌一起命案,死者是個才分化不久的高級彆Omega。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腺體不見了。
類似的案件年年都有,並不會引起多大的波動。
畢竟仇視Omega的群體一直存在,那個群體會嫉妒Omega享受的社會福利和閃光點。
但這起案件的手法十分殘忍,引起了Omega保護協會的強烈斥責,他們請願讓犯人在接受最大的酷刑後,再被槍斃。
因為Omega死者的腺體被挖掉了,後頸有個幾乎穿透的大洞。
依據法醫鑒定,腺體是在Omega活著的時候挖的,沒有麻藥,生挖。
陳子輕被這個變故給搞得措手不及,他要給江扶水找律師,還要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江扶水麵前,拿出對方想看到的態度。
按理說,判決下來了才能見家屬,在那之前隻能見律師。
陳子輕不清楚這個世界的規章製度,查了發現可以見。他馬上去找虞平舟,要對方帶自己去見江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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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陳子輕隔著欄杆看江扶水的時候,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想說的太多,都往他嘴巴邊擠。
江扶水不是在國外調查前世今生相關嗎,什麼時候回的國,又是怎麼背上了命案。
是不是沈文君設的局?
會嗎?
即便江扶水戳穿沈文君的那層表皮,師生做不成了,也不再愛慕他,不把他當人生路上的燈塔和信仰了……
沈文君應該也不會要他死吧?還是背著罪名死去。
去年沈文君在上星府門外接人的那一眼,陳子輕可是記憶深刻。
不過,愛了,不愛了,都是平常現象。
到現在,陳子輕都不清楚江扶水跟沈文君聊了哪些,聊的過程是什麼樣
子。
此時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陳子輕半天隻說了一句:“扶水哥哥,我相信你不是凶手。”
江扶水看著依然穿女裝的少年:“我在案發現場附近,沒不在場證明,死者身上有我的血跡和指紋,住處的器皿裡泡著死者的腺體,這麼多證據,你還信我?”
陳子輕定定看他:“我信你。”
世界背景架構師總不能讓我搶個殺人犯當愛慕者吧?我相信架構師。
江扶水的頭發剔得很短,能看見青色的頭皮,他比留字條外出辦事前瘦了許多,一張臉基本沒掛多少肉,輪廓分明十分憔悴,更多的是化不開的陰鷙:“你平時玩我玩習慣了,這個時候還玩?”
“沒玩,”陳子輕察覺到江扶水的心境變化,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的他,“我真的信你。”
江扶水看著桌麵:“我的兩個老師,一個說對我失望,一個受家族聲譽的影響不能在這個階段過來看我,爺爺叫我犯錯就認,喜歡我的Omega問我為什麼殺人,實驗品可以等基地安排,我怎麼都不該犯法……來看我的人裡麵,隻有你信我。”
青年倏地掀起眼皮,眼神疏遠:“你為什麼信我,憑什麼?”
陳子輕沒想到章老已經先他一步來了,那麼早,老人家怕是找了關係想保徒弟,發現保不下來,把自己氣到了才那麼說。
他一一回答孤立無援的江扶水:“我就是要信你,憑我對你的了解。”
江扶水忽然就笑了:“你了解我嗎?你真以為我是你一逗就臉紅的鄰家哥哥?”
陳子輕啞然。
江扶水笑著說:“去年,你和身在國外的我打電話,發現我打|飛|機那次,知道我是在哪裡打的嗎,我在沈文君的床上。”
陳子輕那會兒就猜到了,他聞言,臉上還是露出了符合情況的驚愕表情。
“我肮臟卑微,齷齪又下流。”
江扶水仿佛有多痛快,褪下偽裝扭曲不堪:“在我懷疑自己被他算計,被他利用,還沒百分百確認的階段,我就想把他的腺體毀掉,我有太多的方法,我想把他囚禁起來,打斷他的腿讓他在地上爬,我想讓他也嘗嘗二次分化跌進地獄的痛苦。”
“我想把他的腺體挖出來塞在你後頸,看你是否受用。”
“我滿腦子都是殘暴血腥的想法。”江扶水盯著呆呆的少年,“我起初很煩你,聽你尖叫的時候會想,把你的嘴巴縫起來需要多少針。”
江扶水笑得英俊又冰冷:“宋析木,我從來都不是你的鄰家哥哥。”
陳子輕垂下眼睛。
江扶水銬在一起的手從桌麵上拿到桌下,緊緊攥住:“怎麼,惡心到了是嗎?”
“沒有啊。”陳子輕抬起頭,“我隻是在想,要怎麼和你說。”
他前傾上半身,臉差不多要貼到欄杆上麵:“其實我也不是你看到的虛偽惡毒又蠢又壞的小孩。”
江扶水愣了一瞬,又笑起來:“你是假虛偽,我是真的虛
偽。”
陳子輕說:“扶水哥哥,我們都有秘密,都有麵具,可我不信你殺人。”
江扶水眼眸猩紅,他猛地偏開頭,眼淚悄然落下:“你不信也沒用,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我。”
“那不是還沒判嗎,還有機會的,你不要放棄。”
陳子輕剛說完,腦中就有積分袋大片大片地掉落。江扶水這塊頑石終於徹底刻上了宋析木的名字。
江扶水把布滿淚水的麵龐對著他,輕聲說:“我已經認了。”
陳子輕愕然。
“什麼不可多得的天才,就是個蠢貨,我太蠢了,我自作聰明,其實是個笑話。”江扶水笑著哭,“我走後,爺爺也會走,和一直在守著他等著他的奶奶一起走。明年清明,你回孝培看望你母親的時候,如果你不忙,希望你能去看看我,和我說說話,說你又找到了哪個玩伴,說你的大學生活。”
“來生,我不會再認錯人了。”
執法人員過來帶江扶水出去,他用銬在一起的雙手擦掉臉上的淚,站起來,跟著執法人員走。
背後徒然傳來嘶喊:“江扶水——”
江扶水的腳步不停。
陳子輕人都要瘋了,他兢兢業業做任務,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放棄。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認,無論是什麼原因,什麼動機,不是你做的,你就不要認!”
“你彆放棄自己,你上一世的終點絕對不是這裡。這一世你也可以的,你還能往前走!”
陳子輕不顧他人異樣的,看待精神病的眼光,嘴裡說出上一世這一世之類的話。他抓住欄杆,撕扯著嗓子大叫:“想想你還沒有實現的夢想!”
“想想我啊——你想想我——”
“你不想看到我分化嗎,我是你的處女作不是嗎,我不信你不想看到作品完工的那天!”
【叮,疑似檢測到關鍵詞‘終點’,關鍵詞已鎖定。】
【宿主陳子輕,恭喜你成功激發支線任務二。】
【請你幫助迷航的江扶水回到上一世的航線,讓他成為腺體移植領域最年輕的權威,走到上一世的終點。】
【請你讓江扶水的人生,歸位。】
陳子輕喊得太費力了,耳邊響起嗡鳴,目前還不清楚江扶水上一世的終點是什麼,可他不會是做個被唾棄的殺人犯死在槍下。
“雖然我隻記得前世的一個小片段,但是我堅信我們的緣分不該隻有這點!江扶水!”
陳子輕嘴裡泛出腥甜。
一旁的虞平舟摘下激起電流發出警告的腕表放進口袋,他把為了彆的哥哥情緒失控的少年帶走。
陳子輕被虞平舟帶著往外走,他的脖子使勁向後扭,眼睛瞪大,眼珠暴突,精神極不正常,整個身子不停地抖動。
“江扶水——”
“來生的事來生再說,我這輩子後麵的人生需要你來幫我,少了你不行,江扶水!江扶水!”
虞平舟脫下西裝遞給秘書,將渾然不覺自己涕淚橫流的少年攔腰抱起來,朝下托著他雙腿的手臂壓著他裙擺。
秘書在他的授意下,將他的西裝蓋在少年臉上。
歇斯底裡令人心悸的叫聲停了下來。
陳子輕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喘氣,他痙攣著蜷縮在虞平舟懷裡,聽著人工心臟的跳動,抑製不住的生理性眼淚斷了線似的從他眼尾滑落,脆弱又萎靡。
馬甲對他情緒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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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扶水回到關押的地方,枯坐了一陣,他要求會見虞氏的律師。
他一改先前的口供,不認了。
“不是我。”
江扶水垂著頭,乾裂的唇輕動。
我要讓那個少年得償所願,我要幫他解決分化問題,送上他想要的S級腺體。
“人不是我殺的。”
江扶水說:“我願意配合調查。”
他朝律師笑了笑:“拜托你幫我洗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