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拉住虞平舟的左手,咬幾下他好看的指骨,鬆開牙關,晃了晃他的手臂:“好不好呀?”
虞平舟將被咬過的指骨叼在唇間,舔舐了會,他用左手拿起筷子。
陳子輕托著腮,一眼不眨地看著他吃麵。
沒有抖。
虞平舟可以用左手了。
陳子輕坐到他腿上,拉出他放在褲腰裡的襯
衫下擺,把手伸進去。
啪嗒
皮帶解開了。
心情很好的少年,終於大發慈悲地給了長時間處在興奮狀態的男人獎勵。
第二天夜裡出了個意外。陳子輕在發現枕邊沒人之後,第一反應是虞平舟又跟昨晚一樣蹲在門後。
他有了經驗還是很慌,匆匆忙忙地下了床,沒走兩步就被什麼重物絆倒了。
陳子輕沒摔到地上,而是摔在了虞平舟的身上。
“開燈!”
陳子輕摸索著虞平舟的手腳,大叫道。
虞平舟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床邊地上,他閉著眼睛,那十根讓陳子輕很喜歡的手指蜷縮著,是摳抓爬行的弧度。
陳子輕把虞平舟翻過來,見他麵孔白得僵冷,一點活人的溫度都沒有。
要不是虞平舟的心口還有點起伏,真會被人當成是一具屍體。
陳子輕胡亂地揉著虞平舟,把他揉抖了,顫起來了,吐水了。
虞平舟體內的那顆心臟沒安裝外置設備,他不清楚是個什麼情況,反正肯定不好。
“我讓你戴手表,你就是不戴,你要氣死我。?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陳子輕手上使勁揉著,他既心疼又恐慌,眼淚撲簌簌掉落。
到下巴上的淚水被吮掉了。
恢複意識的虞平舟舔了會他的眼睫和眼尾,沾著鹹濕的蒼白薄唇下移,沿著他臉上的淚痕一路舔吻下來。
含住他圓潤飽滿的下唇,吻得纏綿而溫柔。
陳子輕還是哭,他的眼淚像是掉不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
一顆顆的,全都進了虞平舟的口中。
陳子輕被虞平舟嚇得精疲力竭,後半夜頻頻做噩夢。
腳心傳來癢意,陳子輕條件反射地想要在被子上蹭蹭腳,沒成功,有股力道阻止了他,也禁錮著他。
本來應該和他睡在一頭的虞平舟躺到了另一頭,抱著他的腳咬。都這會兒了還知道克製,竭儘全力收著酸澀的犬牙,隻留下印子,不製造血跡。
陳子輕吸了口涼氣,Alpha這種生物真的精力旺盛到可怕,尤其是易感期。
不用睡覺,不用吃喝。
陳子輕心想,虞平舟回想自己這次的易感期變得粘膩又饑渴還卑微,跟條離不開主人的大狗一樣,不知道他對著我會不會尷尬。
……
沒有那種情況。
虞平舟易感期結束後十分從容。他的接受能力一向異於常人,就像他第一次得知易感期的自己竟能通過弟弟解決睡眠障礙,也沒特意去處理這一奇異的現象。
.
回去的路上,陳子輕憋不住地主動提起來:“你都要把我的後頸咬爛了。”
虞平舟態度自責:“我很抱歉。”
這四個字一下就讓陳子輕沒了質問的氣勢,他嘀嘀咕咕:“我怎麼跟你說我不是Omega,沒辦法被你標記,你就是不停下來,也不聽。”
虞平舟
沒言語,他露出來的神態是意識到錯誤,進入了反省模式。
少年哼了一聲:“你還堅持說我有生殖腔。”
這時虞董開口了:“關於這件事,我記得我說的時候意識還算清明,也及時對你解釋過,是在夢裡。”
“那你在夢裡進我生殖腔對我成結,”陳子輕頓了頓,“你不說,我真看不出來。”
虞平舟頗為優雅地笑道:“春|夢而已。”
陳子輕刷地扭頭:“而已?你的春|夢對象是你多年好友的未婚妻,這也能叫而已?”
虞董的麵上瞬間就沒了笑容。
陳子輕戳到他逆鱗,咽了口唾沫不吱聲了。
有一晚在華悅君庭,虞平舟和他睡一張床,他腿上的一大塊,應該就是虞平舟在夢裡對他成結的證據。
布料後麵的腿肉都青了。這跟子彈頭打在身上有什麼區彆?
體內成結,生殖腔不得酸死啊。
打住,收收探索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頭上一把刀,請佛祖渡我,阿彌陀佛。
“你對你易感期所做的種種,有什麼要說的?”陳子輕問道。
虞平舟:“沒有。”
陳子輕整出了法庭審判的架勢:“那你不反駁?”
“不反駁。”虞平舟狀態鬆弛,毫無愣頭青的局促,“都是我內心真實的一麵。”
虞董簡短地為易感期的各種狼狽混亂,以及庸俗猙獰,同時血腥殘虐的性與欲做了個總結。
陳子輕摳著身前的安全帶,他挺怕虞平舟下一刻就來一句“對於你扇我耳光”這個話題:“彆的我就不說了,哥哥,你答應我第二天就跟楚未年談婚約解除的事情,還要保證如我所願,不會讓他不再理我,要他繼續站在我這邊。”
“考慮到情況特殊,時間就推遲了,你最快明天和他說,最晚不能超過這個月。”陳子輕說出顧慮,“我想你主動提,彆等他發現,那我們就被動了。”
虞平舟:“好。”
陳子輕得到回應,稍稍放鬆下來點:“那你準備怎麼談?”
路前後空蕩蕩的,虞平舟打著方向盤:“彆說跟你未婚夫有關的話題,一說起來沒半小時受不了尾。”
虞董教導弟弟:“山路不安全,不要讓你哥哥走神分心。”
陳子輕把嘴閉上。
過了片刻,他又張嘴:“哥哥,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虞平舟笑說:“除了做||愛,我們該做的都做了。”
陳子輕震驚萬分,他竟然有天能從虞平舟的口中聽到“做||愛”這兩個字。
多違和啊。
虞平舟的氣質跟那兩字根本沒法放到一起去。
陳子輕轉而一想,虞平舟易感期做的各種行為都挺震撼的,分裂出了第二人格似的。
旁邊響起Alpha的聲音:“你說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
陳子輕底氣不足:“眼下我有婚
約在身,還有好幾個哥哥,婚約可以解除,但哥哥們不能不要,我為了讓他們永遠圍著我轉,必定要不時陪他們玩,不可能不管。”
虞平舟道:“你的婚約是我間接促成的,你搶那幾個哥哥期間,我不止一次出手給你條件和機遇。”
潛台詞是,你的現狀和未來,我都能接受。
陳子輕下意識看虞平舟頭頂,烏黑烏黑的,沒瞅見哪根發絲適合綠皮膚。
楚未年那個假未婚夫都吃醋吃到飛起,虞平舟跟他做了一係列親密事情,還是比楚未年級彆更高的同類,具備一切劣質的天性。
他很難相信虞平舟縱容他找其他哥哥玩,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畢竟早前他這個哥哥那個哥哥的叫,虞平舟都叫他直接說名字,理由是什麼聽得頭疼,分不清。
陳子輕暫且放一邊,等虞平舟打臉了再說。
總之,這個任務背景要搶幾個人,搶過來了都不算完,還要讓他們拿著自己的牌子站好,就在那位置,不能走。這很需要經營,並不適合有感情線。
但那是不可能的,架構師給他安排好了。
陳子輕發了會呆,虞平舟到現在都沒跟他表露過心思。
正兒八經的那種。
他心裡想著,嘴巴不小心說了出來。
臊得慌。
陳子輕打算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又覺得這樣很慫,關鍵時候不能退縮。
於是虞平舟還沒回答,陳子輕就說:“我忘了,哥哥在情感上表達不出來喜歡這兩個字。”
少年很壞,有意讓兄長下不來台。
而他的兄長滿麵笑意:“怎麼什麼事都記得?”
陳子輕愕然,也是哦,好久以前的這麼個小細節他都記住了。
更臊了。
“確實表達不出來。”Alpha十分困擾,“像是被下了禁製。”
陳子輕將信將疑:“對著我也不行嗎?我又不是你前未婚妻,你一看就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
後半句是一骨碌滾出來的,刹都刹不住,聲量都上去了。
虞平舟聽到少年的後半句,笑了笑:“或許要等到把夢裡的場景搬到現實中來。”
他沉思著,口吻裡不包含輕||佻|的色||欲,像在討論和生命意義相關的命題:“當你對我打開生殖腔,讓我在你體內成結的那一瞬,禁忌就能打破。”
陳子輕:“……”
這真不是忽悠他的嗎?
虞平舟看起來沒有半分捉弄的跡象,陳子輕不確定了。
要真是禁製,那就是任務的一部分。
套路是這樣子。
不過,陳子輕並沒有順勢激活哪個任務。
陳子輕瞥了眼開車的Alpha,視線落在他貼著紗布的額頭上麵,猶豫要不要提一下那間改造成兒童房的地下室。
就算將來他在江扶水的幫助下得以分化,他也是不生寶寶的,他不想生,他害怕。
況且虞平舟也不喜歡。
虞平舟估計是想著,等他成了Omega,被標記了就會有母性光環,想要寶寶,所以就勉強順他的意。
整得就跟他肯定會分化成Omega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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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拿出手機看上一周收到的訊息,一大堆,他大概翻翻。有一條訊息是輔導員發的,剩下那些都來自他的任務目標。
周衍明每天拍張滿天星的照片給他,七天,一天一捧,七捧都沒枯萎。訊息則是一天幾十條,好像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找他,讓他玩自己。
天天一副易感期發作的死德性。
江扶水不是熱情高漲的性子,發的訊息跟周衍明比起來不算多,內容也不怎麼涉及黏|糊|糾|纏的情愫,也沒提曾經的老師兼愛慕者,基本就是圍繞治療分化有關。
研究員掛心自己的實驗品,怕實驗品又一次被高級彆信息素攻擊侵害,受到刺激產生不可控的效應。
除了昨天發的訊息。
昨天發的是——
【有條裙子很適合你,我自作主張的給你買了。】
沒說希望他收下,更沒提出想要他穿上。
是個乍一看挺有分寸的人。
陳子輕點開裙子照片,看一眼就刪掉。溱方孝給他發了兩條訊息,一條問他棒棒糖有沒有吃完,一條問他還要不要。
沈文君發了一條,問他【睡了嗎】。
又是這種訊息。似乎隻是發,不在乎收到訊息的人回不回複。
那家夥還在國外擴大市場,腺體不知道摘沒摘掉。
至於楚未年,他發的訊息次數排在第二,隻比周衍明少,陳子輕沒敢看。
目前他跟虞平舟的關係一變化,楚未年就是個定時炸||彈,他得讓炸彈熄火憋掉,不能炸。
陳子輕這會兒一個訊息都沒回,也沒給誰打電話,他聽虞平舟說明晚老宅有個家宴,老太太操辦的,為的是給流落在外的孫子一個名分。
那孫子自然就是溱方孝。
他一個私生子,不知怎麼拉攏了虞老太太的心,住進了老宅。
而且,令陳子輕意外的是,溱方孝竟然回虞家了。
“哥哥,虞家不是你做主嗎,”陳子輕說,“這種家宴不用得到你的批準?”
虞平舟開著車:“老太太上周就在我麵前提過。”
言下之意是,批準了的。
陳子輕揣摩不定虞平舟的心思:“我們要去嗎?”
虞平舟道:“你想去就去。”
“你弟弟在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少年刻意強調,“比我親近許多的弟弟。”
虞平舟失笑:“比你親近?還許多?這是從哪得出的數據?”
末了就斂去一些笑意:“那不是你的方孝哥哥?”
陳子輕:“……”
“彆管那些小細節,”陳子輕心虛地抓著臉頰,表現出一副“你前不久才含蓄地說自
己不在意,彆這麼快就不認賬”的樣子,“我不都說過好多次了嘛,在我心裡,你跟我的哥哥們都不一樣。”
虞平舟慢條斯理:“我也能有幾個弟弟,在我心裡,你和他們不一樣?”
陳子輕想也不想就說:“不能。”
虞平舟搖搖頭:“我的弟弟隻許州官放火?”
陳子輕一揚下巴:“對!”
虞平舟的鼻息裡帶出寵溺的笑音:“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陳子輕不假思索:“是你喜歡我的樣子。”
虞平舟愣住。
陳子輕深知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他就硬著頭皮穿緊馬甲,笑嘻嘻道:“我說的正不正確啊,哥哥。”
虞平舟彎唇,嗓音低啞地給出兩個字:“正確。”
車裡的氣流漸漸騰熱,微妙又曖||昧。
陳子輕根本就想不到,氣質沉穩內斂的兄長在算過年還有多少天,已經開始倒計時。
仿佛過年意味著能吃飽,吃個夠。
陳子輕問起丟人現眼跑去國外的虞華章:“明晚爸爸回來嗎?”
虞平舟道:“你想他回來,那就回來。”
陳子輕撇嘴,怎麼都是問他想不想,他聳肩:“按理說,是要回來的。”
旁邊開車的Alpha沒動靜。
陳子輕以為他不願意虞華章回來跟溱方孝過多接觸,把家宴升級成豪門鬨劇。所以就轉過頭看他,試探的話到了嘴巴,驟然凝固住了。
虞董神情如常地開著車,西褲繃到了極點。
陳子輕失聲驚叫:“你不是在開車嗎?怎麼就站起來了?!”
虞平舟頗有涵養地疊起腿:“哥哥也沒辦法。”
陳子輕語速特彆快,顯得咄咄逼人,跟一機關槍似的掃射開了葷就沒法收拾的男人:“你怎麼沒辦法,這不就是你控製的。”
“由你控製。”虞平舟糾正道。
陳子輕臉一熱:“彆往我身上賴,我什麼都沒做。”
“你是什麼都沒做,”虞平舟無奈道,“你根本不需要做什麼,隻要你在我身邊,就能讓我輕易脫軌。”
Alpha猶如在談一個方案:“說通俗點,你哥哥是做人,還是做動物,全在你。”
陳子輕說:“……我都沒信息素。”
“嗯,你沒信息素。”虞平舟笑道,“但你照樣能吸引我,調動我的情感。”
陳子輕偷偷看他一眼,又偷偷看他一眼。
虞平舟把車停在路邊,解開安全帶湊近,偏著頭吻他,突起的喉結不時吞咽。
陳子輕暈乎乎的時候才被放開,他癱坐在皮椅上氣喘籲籲。
虞平舟把擦過少年嘴角的帕子收進口袋,他啟動車子,沒去理會亢奮發怒青筋暴跳的那一地帶。
弟弟不管。
說明它還不夠可愛。
小臂粗,確實很難跟“可愛”這個詞掛鉤。
可這是頂級Alpha的標配,他沒辦法自行切掉一截。
再者說,切去了一截,那還怎麼鑿開生||殖||腔,將其灌滿。
車子平穩地在山路上行駛著。
虞平舟西褲下的大腿肌肉緊繃,他麵色平淡,好像上半身跟下半身不歸一個單位打理。
陳子輕喘了好一會才勉強緩過來,他默默把臉扭向車窗:“怎麼突然親我啊,我又沒說要親。”
下一刻,陳子輕發現了什麼,他快速把頭伸到車窗外呼吸空氣,邊咳嗽,邊大聲地喊:“你彆把信息素放出來,車裡都起霧了,看不清前麵出事怎麼辦?”
虞平舟低喘幾聲:“沒事。”
“怎麼沒事?乾嘛非得在車裡親,”畫眉嘰嘰喳喳,華麗的羽翼震動,漂亮的嘴巴一張一合,“你完全可以把我拉下車,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親,你起霧就起霧,空氣流通的地方煙也好容易散開,不至於讓我難受,我也好配合你……”
“刺啦——”
車輪又重又倉促地摩擦著路麵駛出一段,再是一個急刹車。
陳子輕還沒反應過來,從駕駛座下來的Alpha已經繞到他這邊,打開車門,如他所說的拉著他下車,帶他去樹林裡。
.
楚未年收到消息,小未婚妻陪哥哥度過易感期回來了,他心裡有愧,沒直接找過去,而是偷偷開車跟在後麵,一路跟去上星府,心裡盤算著等會兒該如何解釋那晚的失控行為。
實在不行就搬出老太太。
這是張萬能牌。
楚未年半眯著冷淡的淺灰眼眸,在他的視野裡,小未婚妻下了車,手上拎著一份甜點,身上穿著牛仔褲和白色T恤,乾淨又乖順。
到這一秒,楚未年都沒想過今天會是他畢生難忘的一天。
好友的車後座降下車窗,從裡麵伸出來一隻手,朝下,在車門上敲點幾下。
少年聽到動靜轉身,他返回去,站在車邊彎腰。
然後,那隻手按在少年的後腦勺上,五指攏著,指尖插|進他的發絲裡。
這一幕持續了足足有大幾分鐘,等少年直起身的時候,他的嘴唇是濕的,紅的,還有點腫。
“砰——”
陳子輕冷不防地聽見巨大聲響,他嚇一跳。
循聲望去,就見最讓他頭疼的未婚夫楚未年坐在不遠處的車裡,車門大開。
又是一聲巨響。
楚未年把車門大力帶上,他坐在位置上麵,單手撐著方向盤,手指將額前的金色卷發捋到腦後,冷冷地看過來。
陳子輕飛快地打開旁邊的後座車門爬進去。他拽住虞平舟的領帶說:“哥哥,不好了,完蛋了,我未婚夫撞見我們的奸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