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內外全是煙霧的陳子輕眼睛一瞪:“不行!”
參加完葬禮有一小段時間了,他的內心深處就很不安,也很煩躁,尤其是他偷偷背著虞平舟查過大量靈魂伴侶的資料之後。
他必須做些什麼哄一哄平舟哥哥脆弱的心靈。
那做點什麼呢,隻能是投其所好,讓對方徹底安心。
陳子輕在虞平舟耳邊說:“我想哥哥永久標記我。”
.
哥哥永久標記了弟弟,那烙印又漫長又深刻。
過一晚就沒了。
陳子輕躺在床上懷疑人生,永久標記的情況實踐過了,就這答案。他的眼前浮現出虞平舟發現他標記沒了的樣子,忍不住地唉聲歎氣。
按理說,他不能被永久標記,有利於他維係幾個任務目標之間的平衡。
可他總要給虞平舟名分。
早晚的事。
陳子輕摸著陷入沉睡的哥哥,打結的虞平舟性張力拉滿,色||氣|極重,有股子不讓人活了的性感。
虞平舟的舌頭比一般人要長,這是陳子輕第一次被他親的時候就發現了的,後來更加深刻地認知到這個現象。
那家夥的舌頭不但長,舌尖部分還能勾起來,輕易就可以讓他忘掉所有煩惱,全身心都交付出去。
陳子輕光是想想就不安生起來,他趕緊止住念頭,在心裡問:“陸哥,有切斷信息素連接的鎖鏈的道具藥嗎?”
係統:“沒這項產品。”
“我有點煩,”陳子輕說,“算了,我不該把我的負麵情緒倒給你,你又不是垃圾簍。”
他嘀嘀咕咕:“其實也有辦法,我吃藥就好了,江扶水那裡肯定有藥的,沒有也能給我研製出來。”
……
陳子輕過上了每晚被虞平舟永久標記的日子,第二天清清白白沒有主,他的過敏反應減淡了許多。
八成是生||殖||腔認主的原因。每晚都被光顧,想不適應,想不熟悉都難。
陳子輕這天一下課,就去了江扶水所在的實驗基地。
江扶水從大門裡走出來,蓬頭垢麵不修邊幅,發現來人是他,立刻就匆匆跑回去,再出來
的時候像個人樣了。
陳子輕說了來意。
江扶水遲緩地開口:“他是你的……靈魂伴侶?”
陳子輕點點頭:“是的,雖然沒檢測?,但應該沒錯。”除非他是二傻子。
江扶水垂下眼瞼,百分百嗎,竟然比他還高。他唯一的特權也沒了,命運真可笑,給他了,又拿走了。這算什麼,逗他玩。
陳子輕說了會,發現江扶水根本沒在聽,他推推Alpha:“扶水哥哥,回魂了!”
江扶水不動聲色,嗓音卻已然沙啞:“我跟老師討論討論。”
陳子輕聽江扶水提起章爺爺才想起來,老人家催他跟楚未年完婚,十有八||九是楚老太太安排的說客,他還沒回應。
“章爺爺,吃過晚飯了嗎?”陳子輕回去的路上給章老打電話。
“沒吃,都讓幾個孫子氣飽了,沒一個讓我順心的,要是能把他們幾個換成你一個,我老人家做夢都能笑醒。”章老的話語裡還帶著點訓斥過小輩的意味。
陳子輕哈哈:“章爺爺,您也就是說,您對孫子有期望才會生氣,要是不抱期望,那不就是愛咋咋地,滾一邊去。”
老人家繃著的老臉有所回溫:“木木,你給我打電話,是想好了,決定要快點跟未年完婚了?”
陳子輕打哈哈:“這事啊,爺爺您不要管啦,總會有結果的,您看著就好,彆給自己找煩惱。”
章老:“怎麼,你不滿意未年?他做什麼讓你高興了?”
隻要他說是,就把人揪到他麵前,抽上一頓。
“沒有沒有。”
陳子輕忽然有感應地抬起臉。
一輛車停在前麵不遠處,車窗裡橫出來一隻手,溱方孝側出來點麵龐,頗有些許工作穩重,長得帥,精氣神良好的氣質,沒人想得到他以前是放貸的。
陳子輕不上車,那空間小,讓他沒安全感。
於是溱方孝下車,和他在路邊走,四周空氣流通,什麼氣味都沒法凝聚。
溱方孝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見到我了,你不跟你哥報備?”
陳子輕環顧四周:“他知道。”
溱方孝勾勾唇:“有時候我都佩服他。”
陳子輕不想在外人麵前談虞平舟如何如何,這是他的隱私。
溱方孝倒也沒多問,虞平舟能忍,必定是他爆發後會出現令他悔恨終生的事情。他權衡利弊,選擇忍氣吞聲。
隻對他這個沒被小麻雀搶過來的人動手,放任另外幾個Alpha。
溱方孝看了眼走在他身邊的人:“你脖子上的頸環……”
陳子輕眉心一蹙:“彆問,彆管。”
溱方孝掃了掃他的後頸,鼻翼輕動:“你的腺體上有牙印,生殖腔是軟的放鬆的,說明你被永久標記過了,你身上怎麼沒他的信息素?”
陳子輕心下悚然,這就是靈魂Alpha的恐怖感知力?這誰還分得清溱方孝跟掃描儀器。
他快速離溱方孝遠點,心跳加快地胡扯:“有啊,我哥哥的信息素無色無味。”
溱方孝似乎是信了,他充滿深意地拉長了聲調:“宋大學生,關於靈魂伴侶——”
陳子輕的腳步一停。他想不通,杏花跟雪中的柿子怎麼會是百分百。
溱方孝跟沈接觸過嗎?沒有。
況且,接觸了也沒法參考,畢竟他跟沈文君的信息素有差異。
海鹽讓他安心可能有前世的原因,跟杏花就真是所謂的靈魂伴侶。
陳子輕心說,我不想做Omega了。
轉而就在心裡罵自己,你清醒點,你的任務一完成了不是嗎?你該笑,這是多好的事啊,不要忘了,你是登入這個架構世界的宿主,沒什麼比完成任務更高興的事。
然後他就齜牙咧嘴,無聲地傻笑,瞬息過後,他就把灌了涼風的嘴閉上了。
我怎麼挺瘋的……
陳子輕心不在焉,臉上寫著“走神”兩個字。
溱方孝意味深長:“我等你主動找我,結果等來你二次發情,還被永久標記,在你遇到靈魂伴侶之後,小麻雀,你是個能人。”
陳子輕抿抿嘴:“他嫉妒死你了。”
溱方孝深深地俯視著才到他下巴部位的少年,鼻音裡帶出點笑意:“我不覺得我在這件事上有被人羨慕的地方。”
對他們而言,靈魂伴侶隻是名義上的頭銜而已,相關的待遇他一個都沒享受到。
陳子輕避開溱方孝的複雜目光,他徑自大步向前走,把對方甩在身後。虞平舟的人就在附近,待會兒要接他回家。
身後傳來溱方孝的聲音:“小麻雀,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陳子輕沒回頭:“我的伴侶是我哥哥。”
末了,想起自己有兩個哥哥,後麵前就有一個,他索性點名道姓:“虞平舟。”
溱方孝抖著肩膀笑,這是一點便宜都不讓他占,他闊步和少年並肩:“行,我明白了。”
下一刻就將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手上有根糖紙五彩繽紛的棒棒糖。
陳子輕想也不想就拒絕:“我不吃。”
溱方孝拿著棒棒糖挑他下巴:“你吃了,我就讓你如願。”
“那我也不吃,”陳子輕打開棒棒糖,“我答應他不吃彆人給我的東西。”
溱方孝說:“你倒是聽話。”
陳子輕糾正用詞:“這叫尊重。”
“尊重?”溱方孝樂了,“那你還長期跟幾個Alpha保持來往?”
陳子輕好半天蹦出一句:“不得已。”
不得已?溱方孝懶得多問,他手中棒棒糖劃過少年臉頰:“真不吃?”
陳子輕態度堅定:“不吃。”
溱方孝一副被打擊到了的姿態,他失望地搖搖頭:“生平第一次請人吃棒棒糖被拒絕。”
陳子輕隨口說:“你經常請人吃?”
“隻請過我弟弟。”溱方孝剝開
棒棒糖放入口中,目光不離小麻雀的側臉。
短短幾次接觸下來,他發現小麻雀一個人安靜下來的時候,臉上會出現似是而非的笑,好像是想要說什麼又不說,含苞待放的感覺。
一雙多情的眼睛會無意識地眯著,視線時不時的看向某一個方位,仿佛是在認真的思慮著什麼東西。
在旁人的視角裡,這個時候的他眼裡蒙上了一層迷霧,若有似無的,十分的神秘,引人探究,為其沉淪。
溱方孝犬牙內的腺體有些發癢,喉嚨裡不出所料地引來生理性的乾渴:“我即將動身去國外,今天過來是想問你跟不跟我走,去國外讀書也是一樣。”
說這話時,Alpha眸光炙熱,不清楚是靈魂的臣服帶來的效應,還是在這之前就已經動了心。
杏花圍繞著少年,絲絲縷縷地牽扯出了他的柿子清涼與甜酸。
陳子輕後背一麻,他目瞪口呆:我瘋了啊,我放著虞家小少爺的生活不要,我跟你一個放貸的走,給你當小||情人,你心情好丟我三瓜兩子,心情不好就對我拳打腳踢,各種道||具往我身上使,讓我沒一塊好皮,我如果反抗,你就把我栓在桌角不給我吃的喝的,問我錯沒錯,我不承認自己錯了,你就繼續懲罰我……?_[(”
小麻雀說故事一般,漂亮的小嘴嘰嘰喳喳:“我過幾年不嫩了,也不讓你覺得新鮮了,你就把我踹了,連一點辛苦費都不給我。”
溱方孝看著故意瞎說,為了抵抗本能轉移注意力的小麻雀:“析木,我是你的靈魂伴侶,我將無條件無底線地為你送上餘生。”
“我不需要。”陳子輕被看破也不尷尬,他攥了攥手指,“我有我家平舟哥哥就夠了。”
溱方孝吃了會棒棒糖:“你可以找我要考慮的時間,我也可以改簽等你,多久都可以,小麻雀,我在你嘴裡聞到了藥劑的味道,無論你在治什麼病,你都該和我待在一起,這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陳子輕還是那個態度。
溱方孝不是死纏爛打的脾性:“行,那我去國外發展,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號碼不變。”
陳子輕順勢客氣道:“一路順風。”
溱方孝趁他不注意,快速抱了抱他,兩秒後撤離,闊步走向馬路對麵。
Alpha不回頭,不停步,像是生怕自己後悔。
小麻雀,但願以後找我的是你,而不是你身邊的某個誰。
因為——
一旦出現那種情況,說明你已經沒辦法靠自己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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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陳子輕的大學生活到了尾巴上麵,他跟楚未年的婚約還沒取消。恐怕連楚未年本人都沒想到,老太太那副身子骨竟然能活到現在。
也就是說,陳子輕跟他哥哥虞平舟偷情,一偷就是三年。楚未年至今都沒揭開那層紗布,綠帽穩穩當當的戴著。
關於怎麼一直不完婚這事,陳子輕不管,楚未年被老太太念叨得多煩都是自找的。
這年炎夏,周五下午,陳子輕在實習的醫院出了一個意外。
虞平舟過來時,陳子輕坐在主任的辦公室,他望著沾滿鮮血的雙手,白大褂不知被他脫了放哪了,他的T恤上有大片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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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把我的學長捅傷了,就是這麼捅的,”
陳子輕麻木地做出捅的動作:“我一下就,我用的筆,對,就是這支,我每天用來做筆記的筆,你送我的實習禮物。”
Omega的五官完全張開,眼波流轉見皆是濃墨重彩。
此時他神情呆滯,舌頭僵硬,臉部肌肉也是僵硬的:“哥哥,我為什麼會捅人呢?”
“他就隻是糾纏我,想要我做他的Omega,我不止捅了他,我……我當時看他身體裡流出血,我覺得惡心,我還想多捅幾下,十幾下。”
“我生病了。”
“我早就有病吧,我隻是沒有去麵對,我做減法,我減啊減的,沒用,在我沒留意的角落裡長茂盛了。”陳子輕被一雙手捧起臉,他呆呆地,“虞平舟,你知道我生的是什麼病嗎?”
虞平舟用帕子擦掉他眼皮上的血液,吻他不住顫抖的嘴唇,放出信息素安撫他驚惶不已的靈魂。
“哥哥,我怎麼辦,我把人捅了……”陳子輕在他懷裡發抖。
虞平舟帶弟弟回去,脫了他帶血的衣褲,給他洗了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
“人沒有生命危險,其他事我會處理。”
陳子輕在椅子上反著坐,他懨懨地趴在椅背上麵,臉埋進臂彎裡。
吹風機的聲響裡隱隱有Omega的抽咽。
他現在已經從混亂的境地裡出來了,活過來了,愧疚上了,自責上了,同時也被強烈的茫然籠罩著。
虞平舟吹乾他的頭發:“人來了。”
陳子輕把生理性淚水擦在胳膊上,他抬起頭:“什麼人啊?”
虞平舟親他紅紅的眼睛:“你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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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女Alpha。
她有雙冰藍的顏色,一把低沉的嗓子為病人做自我介紹:“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伊丹,接下來我會陪您走過一段最艱辛的路程。”
陳子輕前一刻還在禮貌地回應,下一刻就拉住虞平舟的袖子:“我要江扶水。”
“哥哥,你去把江扶水叫來,”陳子輕忍著不咬手指不啃指甲,小聲說,“他能醫好我,隻有他可以。”
虞平舟的麵上並非露出不滿和怒意,而是循循善誘:“為什麼隻有他可以?”
陳子輕張了張嘴,不知道,他的直覺就是這麼告訴他的,就像他的分化問題一樣,他的心理精神疾病,也隻能是江扶水醫治。
虞平舟揉了揉青年的頭發:“雖然江扶水在國外輔修心理學,但他比不上經驗豐富,在這個領域具有權威性的伊丹。”
陳子輕抿嘴:“那好吧,聽你的。”
……
伊丹問了五個問題就走了。上星府常年恒溫,陳子
輕卻感覺有冷汗源源不斷地從從他張開的毛孔裡跑出來,他有些虛脫地被虞平舟抱上床。
我能治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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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哪天瘋到連你都打吧?
陳子輕問出來的問題則是:“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虞平舟擁他入懷,讓淡淡一層煙霧把他攏住:“很早以前。”
陳子輕很快就被本能分散了注意力,他拉著虞平舟的手放在自己的睡衣扣子上麵:“是不是遺傳的?”
虞平舟解開他一粒扣子:“是。”
陳子輕悵然,還真是他猜的這樣啊。什麼馬甲的影響,屁哦,根本就是遺傳病。
“我母親會打我……不對,她是後來才那樣的,她不酗酒沒染上毒||癮前是個好母親。”陳子輕一想,“那就是我父親?”
虞平舟將手伸進解掉一粒扣子帶來的縫隙裡:“嗯。”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陳子輕的生||殖|腔被一陣酸||軟襲擊,他自問自答,“你怕我承受不住。”
陳子輕定定地望著虞平舟:“那你覺得我二十二歲了,受得住的了嗎?”
虞平舟吐出三個字:“受不住。”
陳子輕說:“那你為什麼不繼續找個理由哄騙我,瞞過去不讓我發現?”
他苦笑:“因為來不及了,我已經發現了。”
虞平舟親他顫紅的眼尾,唇往下走,啄掉他滾落的淚珠,含||住他失血冰涼的嘴唇。
陳子輕被虞平舟親得挺起胸||脯,抓著他的發絲說:“我不想被人當神經病。”
“不會。”虞平舟竭儘所能地吻著。
“也是,神經病的臉上不會寫神經病三個字,隻要我控製好病情。”陳子輕拍拍讓他疼得快要掉下來的Alpha麵龐,“我能控製嗎?”
虞平舟道:“當然。”
陳子輕用力閉上眼睛:“我在醫院捅傷人就是我發病了吧,我第一次發病怎麼就那麼……不是,我上高三那會兒拿書砸人,亂扔東西已經算……”
“根據我的回想,我情緒不受控製的時候不自殘,而是對彆人有攻擊性,很危險。”
他的症狀一不留神就越來越嚴重,已經到了傷人的地步。
突然就發病了。
“我還可以去學校把剩下的學業完成,我還可以去醫院實習。”陳子輕頓了頓,“我還能出門嗎?”
虞平舟眼簾不抬,齒間叼著:“當然能,你的生活照舊,隻是需要吃藥,接受心理輔導。”
陳子輕抱住身前的腦袋:“哦……”
今天之前,他一直在想,三年了,他的主線也該來了吧,怎麼還不來,再不來,夏天就過去了,秋天就來了,那還不是一轉眼便到了冬天,又是一年。
那可就不是三年了啊,陸哥難不成是敷衍他,隨便說的數字嗎?
現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三年時間過去,病讓他失控傷人,他遲遲不激發的主線隻怕是跟……他
的疾病有關。
也就是精神病。
所以這會兒他想了這麼些,怎麼還不激發主線任務,關鍵詞到底是什麼呢。
陳子輕呼叫監護係統:“陸哥,有治精神病的道具藥嗎?”
係統:“沒有。”
陳子輕急忙道:“那相關的呢?讓我不那麼瘋的。”
係統還是那兩個字。
陳子輕倏地神經質道:“沒有沒有沒有!就知道說沒有!444比你好多了!”
無機質的電子音並未響起,陳子輕腦中一片死寂。
陳子輕遲鈍地恢複如常,儘管虞平舟埋在他身前,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他還是捂住蒼白的臉,小心翼翼地解釋:“陸哥,剛剛我是發病了,你信不?”
係統沒回應。
陳子輕默默道了幾次歉,他摸索著去解虞平舟的皮帶,乾脆不讀研了,就到本科吧。
哦,對了,晚點要去醫院給學長賠罪。
筆也要換一□□種一頭帶防身利器的不能用了。
他在醫院傷人這事,虞平舟再怎麼封口,都會傳到楚未年耳朵裡,因為院長是楚老太太的老相識。
不過楚未年人在國外,他陪老太太度假,回來需要時間。
……
傍晚的時候,陳子輕從醫院回來,應付完了跟他通訊安撫的楚未年,他趁虞平舟外出有事的時候,萎靡地把自己關在房裡睡覺。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走進了他的房間,他要翻身平躺著坐起來,卻翻不動,隻是睜開了眼睛。
進來的人腳步輕輕的,說話聲也輕,帶著親和的意味,他說:“睡了嗎?”
是三年都沒站在他麵前的沈文君。
不是一直在國外裝死,在等他不知道的什麼東西嗎,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不對,沈文君是提前回來了的,不然除非對方長翅膀飛,才能這麼快的在他出事當天現身。
陳子輕來不及打量太多,他僅僅是反射性地眨了下眼睛,
出現在他房裡的沈文君就變了模樣。
原本貼著耳朵順下來的發型短了一些,白襯衫和黑西褲變成淺藍色護工服取代。
“還沒睡啊。”沈文君走到藍色單人床邊,微笑道,“今天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