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 章 萬年窮逼(2 / 2)

任務又失敗了 西西特 25995 字 8個月前

陳子輕在警局外的屋簷下杵著:“我沒錢,彆問我。”

而後長明也哭了。

陳子輕無語,他安靜地看著雨中的車流和行客,

徒然大叫:“都彆哭了!”

兩大護法頓時噤聲。

“店主那邊我會想辦法,你們馬上給我回寺裡。”陳子輕雙手捂臉,用不知何時汗濕的手心蹭幾下。

“小師叔,這下著大雨,我們怎麼回啊。”長明吸鼻子。

與燈用僧袍的袖子擦眼淚,抽抽噎噎:“我們可以去小師叔的住處嗎,就一晚,明天我們就走。”

陳子輕說:“我住在鬼樓,你們確定要去?”

兩個護法齊齊搖頭,他們不去,他們怕鬼。小師叔理應比他們更怕才對……

陳子輕把棒球帽戴回頭上,遮住讓雨絲吹涼了的頭頂心:“雨下午會停,今晚你們在樹林公園或者橋洞底下打坐。”

“我們沒帶修行的東西。”長明說。

陳子輕的語氣隱隱生出了不耐煩的跡象:“那就找個旅館住。”

與燈:“沒錢。”

長明把他的兩字擴充了一下:“小師叔,我們下山隻帶了一點錢,都花光了。”

“師父讓你們護送我入世,你們倒好,趁機出來玩。”陳子輕挨個瞪他們,“頭伸過來。”

等兩顆鋥亮的腦袋伸到他眼皮底下,他一人給一下。

之後就從口袋裡掏出兩張一百,給他們一人一張:“省著點,這是你們小師叔的家當。”

“走吧。”陳子輕對傻愣愣的兩個和尚說,“走!”

再不走,他就要打人了,神經末梢已經在抖,怎麼都平不下來,必須儘快遠離讓他惱火的存在。

陳子輕趕走兩護法,他整了整帽簷,返回警局和店主交談。

人活一世,離不開生和死。

如果有親人離世,就想著求親人保佑,要是親人都在世,那就求祖宗。

陳子輕周身是有佛性的,他從店主嘴裡問出對方有個年邁的老母,快不行了。這買賣就有了著陸點。

店主帶陳子輕回去,給老母念經,賠償款就不用付了。

陳子輕坐上店主的車,在心裡問:“2哥,老人臨終,我念什麼經合適呢?”

係統:“念南無阿彌陀佛。”

陳子輕似懂非懂,就是引導老人念佛,讓她不要對塵世過於牽掛,安安心心地走的意思吧。

【家人也儘量彆痛苦地哭喊,那會讓彌留之際的老人有下墮,入三惡道的可能。】

【送行的親屬最好是一起虔誠地念佛,送臨終之人去佛國。】

陳子輕點點頭,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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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成瓢潑,長明坐在公交站台:“小師叔變了,他打我們的頭,還給我們錢。”

與燈的想法和他一樣,他們住旅館要錢是在試探。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說:“而且他還能住鬼樓。”

說完就同時沉默。

小師父身上有很重的藥酒味,受傷了。才入世就受傷,是個不咋好的開頭。

公交來了一輛,走了一輛,這麼

個功夫,與燈就按捺不住:“是去找大師兄說小師叔的變化,還是回寺裡找師傅?”

沒等長明開口,與燈便自說自話:“大師兄在京城,要去就得坐高鐵,現在他的車是加長版那什麼卡宴保時捷。”

長明沉吟:“林肯好像。”

與燈一錘定音:“那去找大師兄,票錢我們化緣看看。”

長明有顧慮:“可師父非常不喜歡大師兄,都不準我們提,我們去找他,要是讓師父知道了……”

與燈不以為意:“你不說我不說,我們讓大師兄替我們瞞著,師父老人家遠在寺裡,他怎麼會知道。”

“你忘了嗎,師父在卜算天機上可是這個。”長明豎大拇指。

與燈蔫了:“那還是回寺裡吧。”

他站起身活動手腳:“反正我不怕麵對師父,也不怕麵對佛祖的審視,我就隻吃了一根澱粉腸。”

長明抖了抖僧袍袖口:“誰不是啊。”

這雨到中午不一定能停,倆和尚冒雨去對麵化緣。

國內好多寺廟都套上了商業的模式,成了集團。四明寺還沒企業化。

大師兄想讓師父把思明寺放在邱氏旗下,也就是他老婆的家族。

師父不同意。

大師兄讓小師叔做說客,被師父狠狠教訓了一頓,兩人鬨掰了,自那以後,大師兄再也沒回過寺裡。他還俗做邱家的上門女婿,老婆死了,他跟女兒在豪門享受榮華富貴。

整個四明寺,隻有師父跟小師叔沒跟上時代。

師叔會跟上的。

這是時代的必然發展,是大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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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在燒烤店的店主家裡吃了午飯,費勁巴拉地回絕了那家人送的禮品和錢,他路過一個賣核桃的攤子,挑了一對。

嶽起沉那手不盤點東西可惜。

等他把核桃盤得像玉了,我就問他可不可以送給我,他不送就算了。

萬一願意送呢。

陳子輕揣著兩個核桃回鬼樓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他沒留意小區對麵停著的那輛黑車。

車裡,林疵拍拍懷裡少年:“看到那小和尚了嗎,去問他的法號。”

少年沒問原因,他乖巧地打開車門下車,朝著一身運動衣的俊俏小帥哥走去。

陳子輕被不認識的人叫住,他眼神詢問。

“你是和尚嗎?”少年問。

陳子輕:“我不是。”

少年把他的棒球帽揭了:“你不是說你不是嗎?”

“好吧,我是。”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施主,可以把我的帽子還給我嗎?”

少年麵露窘迫:“給你。”

他咬唇:“出家人可以撒謊嗎,你,你這是不是……”

“有事?”已經破戒的加藍小師父問。

少年想到金主交代他的事,他直接道:“我想知道你的法號。”

陳子輕懶得問緣由:“貧僧法號加藍。

少年回到車裡交差。

林疵透過車窗看小和尚進小區:“哪兩個字?”

少年隻知道伽藍,他說:“單人和一個加法的加,藍色的藍。”

林疵突兀道:“你覺得你跟他像嗎?

少年搖頭:“不像。”

林疵用手指關節刮了下他的臉:“是不像。”

少年根本不會懷疑富家公子會看上一個出家人。他更想不到,富家公子留他在身邊,就是因為他有那麼幾分像那和尚。

林疵降下車窗,風裹著雨後的清亮吹進來,帶走了甜膩的香味:“後備箱有十斤生薑,你拿給那位珈藍小師父。”

少年沒不滿地問為什麼第一次怎麼不說,讓他多跑一趟,他依舊很乖:“好的,我這就去。”

看來金主跟小和尚是認識的。

小和尚長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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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拎著十斤生薑回303,另一邊,長明與燈回到寺裡,和師父說了小師叔的變化。

老方丈讓他們去抄經書,覺得自己該抄幾本就抄幾本。

不是按頁數算,是按本數。

兩個和尚苦兮兮地回了各自的住處。

老方丈在窗邊打坐,窗戶裝著春末夏初的景色。他在天黑時打給小弟子:“加藍。”

陳子輕在廚房煮麵,他關火撈麵,放進涼水裡泡著:“師父。”

下一句就是:“你吃沒吃晚飯呀?”說完才意識到這話有點不妥,八成會引起原主師父的懷疑。

老方丈好似沒察覺有什麼問題:“入世第五天,感覺如何?”

陳子輕見老方丈一切如常就悄悄舒口氣:“還可以。”

想到同行之人嶽起沉,陳子輕趁方丈打來電話詢問他入世進展時說起這個事。

“師父,嶽施主好喪,他不出門不愛動,生活態度十分懈怠,我跟他住在一起會影響到我的。”陳子輕正說著,後腦勺冷不丁地感受到了一股涼風。

他拿著鏟子回頭,嶽施主站在玻璃拉門的縫隙裡:“影響到你什麼,是影響到你吃喝拉撒,還是影響到你得道成仙?”

陳子輕先跟原主師父打了招呼掛掉。

玻璃門的縫隙變大,嶽起沉走進廚房:“狗都知道不嫌家貧,不愛待就走。”

陳子輕抽抽嘴:“嶽施主不要見怪,我隻是……”

嶽起沉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氣息裡有濃鬱的生薑味:“我就見怪怎麼了?我喪礙你什麼事了?”

陳子輕咕噥:“不知道,我就是看著不舒服。”

嶽起沉冷笑:“那就彆看。”

陳子輕捂住眼睛:“好,我不看。”

嶽起沉半晌皺起眉頭,這年頭和尚也裝可愛。

陳子輕把鏟子放在鍋裡,嶽起沉喪他的,關我什麼事嘛,我乾嘛要關注要糾結。

“哎,說就說了,還讓人當場抓包。”

陳子輕拿著手機回撥:“師

父,我們繼續說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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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鬼樓都很平靜,那怨氣極重的陰魂沒現身,網卻出問題了。

陳子輕喊癱在沙發上的僵屍:“嶽施主,手機連不上網了。”

嶽起沉懶洋洋的:“連不上就不上,一個和尚玩什麼手機,有那閒工夫不會打坐念經敲木魚?”

陳子輕不聽,他去檢查:“貓壞了,得找人來修,是你聯係屋主,還是我聯係?”

嶽起沉跟個耳背的老大爺一樣。

陳子輕摸著光溜的腦袋去沙發那裡:“嶽施主,網不修不行,我夜裡要開直播,我的觀眾在等我。”

嶽起沉玩倆核桃的動作微妙地滯了滯,你的觀眾真的沒在等。

“用流量開。”他說。

陳子輕語出驚人:“那不行,我的手機沒流量。”

嶽起沉:“……”

維修人員傍晚上門,當夜,陳子輕準時準點開直播:“親,我來了。”

“今天還是老樣子,先去洗手間,過一段時間再檢查床底和浴室,客廳陽台,還有走廊。”

陳子輕邊走邊舉著手機:“真的很謝謝你每晚過來看我直播。”

花開富貴一如既往地主打一個觀看,不怎麼發彈幕。

陳子輕已經對凶宅去汙主播的工作得心應手,他午夜查了個地方,淩晨一點多查其他地方。

吳常順天天那個點下班,刮風下雨雷打不動。他不認為樓裡有鬼,就四樓的事,他非要說是新郎吃了什麼東西,家具是新婚夫妻吵架砸的,總之他說死了都不信靈異事件。

要麼是膽子特彆大,身上有正氣磁場強不被陰氣接近,是堅定的唯心主義,要麼膽子特彆小,小到已經瘋了,失常了。

女租客的鬼魂不在了,走廊沒了喀啦啦聲。

但盲老太依然會捧著香爐出來拜拜。

陳子輕聞著空氣裡的香灰味,前半夜他特地在盲老太開門的時間點出來過,果然逮到了盲老太。

當時陳子輕說著跟前一晚的話:“老太,今晚也沒有拖塑料桶的聲響呢,她會不會已經走了啊。”

盲老太沒理他,拜完就拿著香爐回屋了。

陳子輕在走廊直播,305的門上有個貓眼,他之前沒在意過,這次突發奇想地走近點,再走近點。

把臉湊上去,調整角度,閉起一隻眼睛,用另一隻對準貓眼。

往裡看。

什麼也沒看見。

“這麼晚了,每天下班的人肯定在打呼。”

直播間靜悄悄的,走廊也靜悄悄的,他一個人自言自語,瘮得慌。

下一刻,直播間就出現了一條彈幕。

【主播,你是我看的直播裡人數最少的,倒數,不如你花點錢買個推送?】

陳子輕怔了下:“買推送?不了不了,隨緣就好,看不到我直播的人和我無緣,不強求。”

按照往常,陳子輕看完走廊就下播

這晚沒有。

【主播為什麼還不下播?】

陳子輕“哦”了一聲:“你每天都送我一朵小紅花,今天還沒送,我在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非常的直白。

客廳裡,嶽起沉一把掀開蓋在腦袋上的衣服,隨手甩在沙發背上:“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他前幾天送,純粹是早前不知何時得到的幣沒地兒用。

現在沒幣了。

新手主播還在等小紅花。

嶽起沉有種丟人的感覺,彆的主播都瞧不上的玩意兒,到小和尚這就是寶貝。

難不成要他充值?

萬年窮逼不衝,他去彆的主播那兒搶紅包蹭了一圈,蹭夠幣的時候,天都要亮了。

嶽起沉靠著沙發背操作:“我這是在乾什麼?”

他購買小紅花,點確認。

“我怕不是瘋了。”

要麼就是也該跟他老爹一樣,找個棺材躺下。

嶽起沉送出小紅花,鏡頭是主播三分之二的床,睡成死豬了,直播間提示收到禮物的聲響都沒讓他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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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起來看見了禮物,觀眾下線了,他把這事告訴嶽起沉。

“怪不好意思的,我當時睡著了。”

嶽起沉吃著強塞的稀飯和鹹菜:“那觀眾為什麼每天給你一個禮物,你也好意思理直氣壯地找人要,你們很熟嗎?”

陳子輕把雞蛋的殼捏成蛛網狀:“不熟啊,我是主播,他是觀眾,就這層關係。”

嶽起沉說:“那你要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人引起誤會?”

陳子輕不解:“什麼誤會啊?”

嶽起沉喝口嘗不出冷熱的稀飯:“誤會你跟他撒嬌,把他當自己人。”

陳子輕眨眼:“是自己人啊,我看其他主播都叫觀眾家人,那不就是自家人。”

嶽起沉:“……”

他眉眼懶沉:“少跟我裝傻充愣,你是下山入世,還是下山找男朋友?”

陳子輕嘀嘀咕咕:“說起男朋友,我好像有個網戀男朋友。”

嶽起沉吃鹹菜的手一頓,他吹了聲口哨,嗬笑道:“想不到你這個小和尚玩得挺花。”

陳子輕說:“有個網戀對象怎麼就花了,而且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哦,分了。”嶽起沉了然,“所以下山來找新男朋友。”

陳子輕把剝好的雞蛋放到僵屍的醋盤子裡:“嶽施主,我是出家人。”

嶽起沉夾起蘸了圈醋的雞蛋一口吞:“出家人網戀,談戀愛,你師父知道嗎,佛祖知道嗎?”

陳子輕無力反駁,他拍拍手就開始念經,一副被紅塵困住等待救贖的樣子。

就像白蛇傳裡被青蛇蠱惑的法海。

嶽起沉聽他念經,聽了會,渾身都虛弱了,趕緊放下碗筷去陰氣重的地方躺著養一養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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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午夜,主臥那位開直播不到十分鐘,客廳的觀眾“花開富貴”看到了什麼畫麵,他神色一黑,起身去主臥。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房裡延伸至門口。

嶽起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清醒過來,迅速調頭返回客廳。

“嶽施主,不好了!你幫貧僧看看,直播平台給我發通知,說我違規!”陳子輕急得團團轉。

嶽起沉翻身麵朝沙發裡側,這大半夜的,平台值班人員的效率不低。

“為什麼封我啊?”陳子輕見僵屍沒響聲就背過身蹲下來,他靠著沙發吐槽,“我是個直播凶宅去汙的,哪裡違規了嘛?”

“低|俗?!”陳子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阿彌陀佛,我怎麼低|俗了啊,莫名其妙就把我封了。”

被封前,他在鋪被子。

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僧衣一點沒亂。

嶽起沉冷哼,對著鏡頭撅屁|股,還上演製服誘|惑,不封你封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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