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不想說話,他嗓子裡都在噴火,呼吸像是要冒煙。
太熱了。
這城市他不喜歡,夏天來得這麼洶湧。
嶽起沉指了指一個方向:“那邊有雪糕,你去買,給我也買一根。”
陳子輕舔舔發乾的嘴巴,聲音更乾:“你去可以嗎?”
嶽起沉十分冷酷無情:“不可以。”
陳子輕眼巴巴地仰望他。
這死亡角度,僵屍都不難看。但美色不能讓這一刻的他涼快,他身上都是汗。
……
到底還是吃了雪糕,僵屍買的。
陳子輕吃完意猶未儘,他的餘光瞟到什麼:“嶽施主,那個小偷把一個施主的手機偷走了!”
嶽起沉拉住要跑過去的小和尚:“知道我為什麼永生嗎?”
也不見僵屍用了多大勁,陳子輕怎麼都掙不開。
嶽起沉說:“因為不管閒事。”
陳子輕反駁:“難道不是因為,你是僵屍?”
“你鬆開我。”他焦急地說,“晚了就追不上小偷拿回手機了。”
嶽起沉偏頭:“小師父,我不敢直視你,怕你身上的佛光把我眼睛亮瞎。”
陳子輕:“……”
完了完了,小偷早跑沒影了,他這會去追已經沒了必要。
而且,手機的主人也走了。
陳子輕氣餒地蹲了回去,他受原主這個出家人身體的細微影響,看到了那種事,就忍不住地想要管一管。
看不到便無所謂,他不會有事沒事去想這些自我消耗,給自己增添煩惱。
嶽起沉不輕不重地踢了踢他的腳:“我妨礙聖僧吐舍利子了?”
陳子輕不理他的嘲諷。
“出來玩,擺著個臉給誰看,操,老子往年夏天都不出門。”嶽起沉把小和尚拎起來,帶他在人群裡走動,似是隨意地變了幾次方位,他的視野裡就出現了小偷的身影。
小偷正在對另一個路人實行偷摸行為。
陳子輕及時阻止,並幫前一位失主拿回了手機。他不清楚失主逛到哪了,又是嶽起沉帶他找到的人。
嶽起沉兩趟走下來,麵色就不太好看,他拿了塊生薑吃,齒關近乎撕||咬。
陳子輕安撫道:“嶽施主,今生行善積德,來生能有個好路走。”
嶽起沉無動於衷:“不好意思,我沒有來生。”
陳子輕說:“萬一有呢。”
莫名的,嶽起沉咀嚼的動作頓住,與此同時,周遭的喧囂都猶如退潮。
整個世界陷入靜止狀態。
“啪嗒”
嶽起沉疑似聽見液體滴落的聲響。
分不清是血液,還是雨水,積雪融化,淚液,還是什麼,又來自哪裡。
幾個瞬息後,一切恢複如常,街道熙熙攘攘,川流不止。
嶽起沉滿不在乎:“有就有唄。”
陳子輕擦脖子上的細小汗珠:“那你不積德行善,有來生的時候,你可就……”
嶽起沉截斷他的話:“積德行善了,佛祖也不一定能眷顧。”
“眷顧了,也不代表就能一直眷顧。”
“得到了,再拿走,還不如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陳子輕慢慢眨眼睛:“你為什麼要說這些話?”
嶽起沉被問住,對啊,為什麼要說那一番悲慘無力的話,他將生薑吃完也沒捋明白,便故作聳肩:“鬼知道。”
陳子輕思考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是氣溫太高引起的腦子昏頭。”
嶽起沉正在無名邪火上烤著,他聞言就順著台階下來:“是吧。”
兩人在附近買了杯水喝,順便蹭空調。
嶽起沉起身出去接電話的功夫,有人過來找陳子輕,把他當天才手表落在家裡的初中生,問他要他哥的聯係方式。
他哥自然就是嶽起沉。
當事人在的時候不敢搭訕,非要等他出去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通過他弟弟達成這個目的。
陳子輕喝了口冰綠茶:“我哥有女朋友。”
那人看向他身後,他意識到什麼,默默垂頭喝茶。
嶽起沉單手搭在他椅背上,彎腰湊到他耳邊,看不出是喜是怒:“和尚,我什麼時候有女朋友了?你扒了根毛給我變出來的?”
陳子輕不吭聲。
嶽起沉嗬笑:“明兒我就給老方丈打電話,告訴他,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不妄語戒,拿戒律當放屁,我看老方丈會不會下山打你屁||股。”
陳子輕:“阿彌……”
小和尚的嘴巴被捏住,後麵兩個字沒能發出來。嶽起沉不愛聽那四個字,聽著假得很。
陳子輕忽地吸了吸氣,扒掉他的手問:“你手上什麼味道啊?”難聞死了。
嶽起沉剛才在外麵接電話,隨手扯了幾片牆邊盆栽的葉子。他在小和尚的詢問下看看自己的手,輕嗅,本能地舔了舔。
不久就開始發熱。
陳子輕滿臉無語:“僵屍還會中毒?”
嶽起沉坐在旁邊,他靠著長椅的椅背,麵對波光粼粼的河水,烏青泛黑的唇抿成一條線,雙眼緊閉。
眼睫顫動著,有股子破碎的味道。
陳子輕從蒼蠅櫃裡拿出事先畫好的趕屍符,貼在嶽起沉的額頭,讓他進入待機狀態,看能不能避開不舒服的時候。
不一會,僵屍的腦袋靠在他肩頭。
很沉,還冷。
陳子輕推了推,僵屍直接倒在了他的腿上,跟一塊千年寒冰似的。
有人看過來,他快速把嶽起沉的背包丟在對方臉上。
那張臉實在太好,陳子輕不忍心讓其被背包砸到,就在碰到的前一刻放輕了力道。
陳子輕從中午坐到太陽下山,再坐到夜幕降臨,夜深人靜。
僵屍始終躺在他腿上,硬邦邦的。
陳子輕拿開背包,他拍拍嶽起沉的麵龐:“嶽施主,嶽起沉?”
叫不醒。
陳子輕咬||破指尖,他默念咒語,在嶽起沉的眉間畫了道符文。
黎明降至,嶽起沉緩緩醒來,他潛意識裡做出了一個動作。
就是轉過身,麵朝一片柔軟的肚子,口鼻抵了上去,一再往裡抵,抵到再也抵不動。
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埋進那肚子裡。
做一個嬰兒,胚胎,一顆種子,在溫暖的巢穴中重新經曆滋養,孕育,破殼而出。
嶽起沉在徹底鬆懈之前,猛地坐起來。
陳子輕猝不及防,下巴讓他的發頂撞到了,頓時滿嘴血,痛到短暫的失去知覺。
嶽起沉聞著血腥湊近:“我看看。”
陳子輕的痛感已經恢複,他的眼睫飛快潮潤,眼皮通紅,眼裡布滿埋怨。
嶽起沉心虛,他重複那三個字:“我看看。”
陳子輕掰他的手,不肯張嘴配合。
嶽起沉掐他的臉,在他掙紮時蹦出一句:“僵屍的唾液有治愈的療效。”
陳子輕:“……卐_[]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陳子輕:“!”
嶽起沉閉了閉眼,我他媽在說什麼。
雖然是事實,但明顯不合適執行。
嶽起沉霍地起身,他去不遠處抽了根煙回來,說:“附近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我去給你買藥,你在這坐著。”
.
陳子輕的嘴隔三岔五的受傷,基本都是他自己咬的。
這次讓嶽起沉給撞了一下,傷勢不輕。
之後幾天,陳子輕在飲食上忌口,不時對嶽起沉發脾氣,僵屍破天荒的沒有還擊。
嶽起沉臨時有事要辦,他讓小和尚在一個地方等他,這次跟上次有所不同,給了錢。
陳子輕也沒有像第一次那樣,不放心地怕嶽起沉丟下他跑路,他徑自拿著錢在附近溜達。
嶽起沉去了安置老爹的地方,是個亂葬崗的地下。
棺材要隔段時間在上麵灑灑水。
他們父子不是同時沉睡,所以一個給另一個灑水,一個讓另一個換回記憶,都是這麼乾,目前還沒出過岔子。
嶽起沉坐在棺材上說:“老爹,我最近有了一些人類的情緒,不是學的,也沒有意模仿,自然而然就出現了。”
“你說這代表什麼?”
嶽起沉按著棺材板,拍幾下:“是個和尚給我的。”
“不是尼姑,是和尚。”
“你兒子是基佬?”
“不至於吧。”
嶽起沉在說完這句後,有一陣都沒再開口,進化後的僵屍沒嗅覺,卻能靠氣息辨人。
小倉鼠身上的氣息跟小和尚一樣。
還有爪子上的傷口位置。
“現在是出來了什麼我不知道的物種嗎?倉鼠人?”嶽起沉不知回憶起了什麼畫麵,神情很不自然,“倉鼠要真是小和尚變的,那他就對你兒子我……”
“我跟他……”
奇恥大辱跟難以啟齒有差彆,並非一個意思。
“最好不是。”
“誰要一隻倉鼠對自己負責。”
“那和尚才十七歲,沒什麼優點,也就長得白白嫩嫩,眼睛會說話,會畫鎮鬼的符,鎮我們的符,有一手捉鬼驅邪的活兒,做那事的時候很專注,會做菜,尤其是煮麵,不邋遢,眼裡有活,手上有活,提醒我一天三頓,知道我不愛曬太陽就記著儘量不拉開窗簾……”
“是吧,壓根就沒什麼優點。”
嶽起沉把旁邊那口棺材板推開,裡麵金燦燦的,他隨便翻找。
都是些便宜玩意兒,沒什麼拿得出手的。
算了,禮物就不拿了,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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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起沉出了亂葬崗,上上一個單子的彆墅房東打他電話,不是彆墅有問題,需要他過去售後,而是想給他介生意。
“我下一單已經定
了,等我忙完再說。”
嶽起沉回到約定地點,看見小和尚被人纏|著,一副很好揉搓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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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點沒有,缺點一堆,尤其是亂勾搭人這條。
一個出家人,怎麼這麼胡搞。
嶽起沉沒過去,他沒發覺自己的臉色有多冷。路過的行人紛紛避著他。
十秒,半分鐘,半分鐘零一秒,半分鐘零二秒
“嶽施主。”
半分鐘零五秒,小和尚終於發現了他的身影。
陳子輕見到嶽起沉差點喜極而泣,他撇下對出家人撩|騷的帥哥跑過來。
嶽起沉滿麵詫異:“小師父看到我了?我還以為你看不到。”
陳子輕比他更詫異:“我怎麼會看不到?”
嶽起沉反問:“你兩隻眼睛都在黃毛身上,快跟人臉貼臉了,還能看得見其他人?”
陳子輕抽抽嘴,他踮腳靠近嶽起沉的耳朵,把手放在嘴邊,壓低聲音說:“那位施主有口臭,熏到貧僧了。”
嶽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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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陳子輕被嶽起沉帶去下一個單子的城市。
去機場的路上,陳子輕睡著了,他坐在車門邊,腦袋往車窗上磕。
嶽起沉掃了一眼,彆管。
過了會,他覺得煩。
僵屍竟然也會煩,彆把看故事會的小朋友笑死。僵屍是活死人,什麼情緒都不會有,也不該有。
有了會怎樣?
違背自然規律,天下大亂。
而模仿和真情實感有著實質性的區彆。
嶽起沉將跟車窗作對的小和尚撈到自己這邊,手從他的腦袋下移,無聊地捏捏他的臉。
差不多就該把手撤回來了。
可僵屍大概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腦乾缺失,他的手移到小和尚的嘴唇上麵。
觸碰到了黏||感。
小和尚睡前吃了一根棒棒糖,包裝袋上寫的是藍莓口味。
藍莓是什麼味道?
嶽起沉放在小和尚嘴上的指腹鬼使神差地摩挲了兩下,那兩片唇就微微張開,輕碰上來。
很多“感知“都被放大,有唇紋的細膩,嘴裡軟肉的溫度和觸感。
就在這時,睡著的人探出舌尖,|舔|了下他的指骨。
嶽起沉閃電般收回手,他靠在椅背上,胸腔裡的死水像是從水底冒出了一個水泡。
幾瞬後側頭對著車窗。
他在身前比劃了一個“十”字,請上帝來看看他這隻僵屍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後麵嶽起沉沒有再做出任何舉動,甚至在小和尚跟他說話時,他都有意無意地避開眼神對視,也不讓對方的呼吸打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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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陳子輕跟嶽起沉下飛機,他登入進來兩個月出頭,於這晚正式來到這個任務背景下的一線城市。
晚上七點多,城市裡燈火璀璨。
陳子輕在洗手間和人發生衝突,嶽起沉進來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看見他蹲在地上撿被扯斷散落的佛珠。
嶽起沉咬肌用力,太陽穴緊繃。
顯然是生氣了。
他問都不問緣由,直接就把扯壞小和尚佛珠的兩人踢趴在地,一手提起一個,大力摜在牆上。
“欺負小和尚算什麼玩意兒。”嶽起沉將他們拖去隔間,把他們踹得跪在馬桶邊,“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喝馬桶水,二——”
那兩人煞白著臉異口同聲:“二!我選二!”
青年惡劣地笑:“二,喝馬桶水。”
“喝吧。”他收起笑容,不耐煩道,“快點。”
被鉗製的兩人裡的其中一個怒罵:“我們隻是讓和尚給我們吹個蕭,沒做彆的,是他自己不肯吹,他媽的我們才……啊!”
被他連累的同伴急得咬他耳朵。
傻逼,看不出來年輕人身手好,還力大無窮嗎,他們根本乾不過,老實把馬桶水喝了就算了,偏要多說話。
禍從口出,這下玩完。
同伴剛這麼想,就被一股可怕的力道摁進馬桶裡。
馬桶發出響亮流暢的衝水聲,他在馬桶裡洗臉,洗嘴巴,鼻腔口腔都被嗆水。
不多時,他被拎起來丟在隔板上麵,換害他的同夥進馬桶。
他們痛苦地咳嗽著。
“嘭”
馬桶蓋掉下來,發出的聲響驚得他們一抖。
年輕人一條腿擱在馬桶蓋上,好整以暇地笑道:“現在你們開始吹簫,互相吹,你給他吹一下,他給你吹一下,讓我長長見識。”
……
隔間的動靜讓陳子輕眼皮一跳,他佛珠都不撿了,趕快衝進去,眼不見為淨地垂眼不看吹簫現場,手伸過去,拉住嶽起沉的手腕。
嶽起沉過電似的竄了一下,他把小和尚的手反抓在掌中,帶著強勢不容掙紮作怪的力度。
和以往的陰喪頹廢截然不同。
陳子輕撇嘴,來京城的嶽起沉都不一樣了。
嶽起沉活了太久,京城不會有他的老熟人吧。畢竟他不死也不老。
上個世紀認識他的人,現在都是高壽。
陳子輕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嶽起沉拉去五樓停車場,兜裡裝著僵屍給他撿的佛珠。
接機的到了,除了林疵,還有彆人。
嶽起沉皺了皺眉頭。
林疵的目光掠向小和尚,笑道:“你們坐飛機累了吧。”
見兄弟一言不發,林疵低聲解釋:“阿沉,那幾個是邱家人,我無意間發現小師父跟邱少像,提了一嘴,邱家人就注意到了,他們來接機沒和我說,我也被蒙在鼓裡。”
這確實不在林疵的計劃中,他在機場碰見了邱家人,當時都有些意外。
一時不清楚是走漏了風聲,還是除他以外,也有一波勢力在追蹤這件事。
或是邱家有人更早就在監視。
導致林
疵今晚接風洗塵,讓兄弟帶小和尚去他住處的算盤敲不響了。
林疵攤手:“他們懷疑小師父是失散多年的孩子,這不,來接機了。”
嶽起沉周身恢複成平時的懶散:“是嗎。”
林疵無奈地摸了摸鼻子:“是啊,我給你介紹,那位穿黑條襯衫的是邱家的,”
“不用。”嶽起沉打斷。
林疵心知他這個兄弟不愛人際交往,便不強求。
邱家來人分彆是邱家家主邱晁,長子邱宜雪,幼子邱燕林,這兩個都是他的養子,並非親生。
剩下一個是邱晁的二哥邱長銳,也就是邱宜雪跟邱燕林的二叔。
還沒做親子鑒定,邱晁就確定小和尚是自己的小兒子。
邱晁很多年沒急躁了,他率先過去,站在小和尚麵前表明身份和來意。
陳子輕並沒有產生一絲來自親情的感應,可能弄錯了,是個大烏龍。
儘管他早前在聽過林疵的問題後,懷疑原主的第一惑身世之謎在京城,但他沒想過會麵臨眼前的情況。
這邱董太熱情過頭了吧。
“爸,這裡人多眼雜,不是聊天的地方,先回去。”後麵忽然傳來一把年輕的聲音。
那聲線冰冷而有質感,猶如一把長年累月浸泡冰水的長劍,做工精致,見血封喉。
陳子輕注意到說話的人是邱燕林,邱家小少爺。
和他這張臉有幾分相似。
他們之間,最大的區彆來源於眼睛,對方的眼白居多,不怎麼正氣凜然。
邱燕林看人像陰冷的爬行動物,瞳孔隨時都會豎立成一條線的樣子。
好似久居在黑漆漆陰暗潮濕的山洞裡,身上散發著常年被水跡侵蝕的苔蘚產生的腥味和黴菌。
邱燕林這人,和有燕有林的名字大相徑庭。
跟他對視的人,會感覺一股濕噠噠的寒意爬上脊柱。
譬如此時此刻的陳子輕。
陳子輕心裡打了個突,沒再看邱燕林,他看向站在對方後麵一點的邱宜雪。他沒來由的喜歡雪天,邱宜雪的名字裡有“雪”字的,自帶一絲好感。
察覺到他的視線,邱宜雪對他笑了笑,眉目美麗而沉靜,是個青年才俊。
陳子輕再看邱長銳,自稱二叔的男人,氣場帶煞氣,桃花眼的眼尾有細紋,年輕時不知多絕,人到中年才能依舊俊逸不凡。
視線最後落在體型身材跟一雕塑似的邱晁身上。
就屬那位看他的眼神最為炙熱,把他看得都有些招架不住。
邱家這幾人都有絕佳的相貌,和優越的氣質。
但綜合評分跟嶽起沉相比還是有點差距,因為陳子輕注意到,他們的手都在高分接近滿分,達不到極品的水平。
對手過於偏執的陳子輕這麼想。
下一瞬,他的思緒就被一個瀕臨窒息的激烈擁抱打斷。
中年人難以自製地把他抱起來,像父親逗孩子玩笑那般顛了顛,放回地上,拿掉他的帽子,大手摸他腦袋,一個個地數他頭上戒疤,數著數著就哽咽上了。
而後再次抱緊了他。
陳子輕大驚失色地念了幾聲“阿彌陀佛”,他掙紮道:“邱施主,請放開貧僧。”
抱什麼抱,還哭,彆把鼻涕蹭我衣服上了。
陳子輕的情緒毫無征兆地煩躁起來,他眼珠轉動著瞥向看似遊離在外的嶽起沉,向僵屍發出求助的信號。
事不關己的嶽起沉霎那間入局,他輕鬆就將小和尚從邱家男人堆裡拎出來,放在身後。
不知怎麼的,嶽起沉又把小和尚拎到旁邊,長臂一伸,將他攬在自己結實有力的臂彎裡。
氣氛莫名壓抑。
陳子輕挨著嶽起沉,另一邊是林疵,對麵是邱家男人們。
係統無機質的聲音突然響起。
“你網戀的前任就在邱家幾個男人裡麵,把他找出來。”
“限時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