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子輕要不滿,僵屍就給他發了個信息。
【嶽起沉:有事。】
陳子輕望著幾層小台階,嶽起沉兩次把他丟在一個地方去處理事情,他都沒打探過是見什麼人,做什麼事。
畢竟那是嶽起沉的隱私。
這一秒,他油然而生一股衝動,想踏入嶽起沉的世界,看看活了很多年的僵屍在自己的世界都放了哪些東西。
陳子輕揩掉鼻尖上的細汗按手機鍵:【什麼事,怎麼這麼嚴肅?】
僵屍過了會回信息。
【嶽起沉:有一點事~】
陳子輕:“……”
不是麵對麵聊,而是隔著網絡,全靠文字輸送情感,文字就很重要了,哪怕是個符號。
陳子輕想象不出嶽起沉打波浪號是個什麼表情,他抖了抖,大夏天的,有種被冰棍塞到心口,糊了一片冰甜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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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起沉傍晚才回來,張助理去門口接他,想和他說幾句話,猶猶豫豫的張不開口。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時候,二人已經到了彆墅。
張助理看青年闊步進大門,像個在外做事回來的丈夫,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小娘子。
不一會就消失在花園裡。
嶽起沉拎著一個花花綠綠的購物袋去找小和尚,把袋子放在他麵前。
陳子輕挺意外的:“你還給我帶東西了啊。”
購物袋裡是一份甜點。
陳子輕更意外了:“為什麼突然買這個?”
嶽起沉大咧咧地癱在牆角,長腿一條伸直,一條屈著:“還能是為什麼,當然是打折有活動。”
陳子輕:“……多少錢啊?”
嶽起沉甩出一個數字:“八十五。”
陳子輕眨眨眼:“打折搞活動還要八十五?這有點貴啊。”
嶽起沉麵色黑紅交加,他抬手遮臉看向旁邊,行了,彆問了,繼充值一百之後,萬年窮逼又花了一筆。
以後這種事隻多不少。
陳子輕拿著手機去牆角,把自己備忘錄上的筆記讀給嶽起沉聽,僵屍聽完沒發表什麼意見。
他察覺僵屍闔眼,周身都鬆弛了下來,這讓他想起花園裡沐浴陽光的花草。陳子輕輕聲:“你住在墓園是不是很舒服?”
嶽起沉沒睜眼:“嗯。”
陳子輕忍著不把他耳邊淩亂的碎發理好:“那等你賺夠了錢,可以去做守墓人,這份工作比較輕鬆。”
嶽起沉悶聲笑:“我現在的不輕鬆?”
陳子輕:“輕鬆。”
嶽起沉待機片刻,驀然掀開眼簾,瞳孔黑得有些許瘮人:“你怎麼知道我在賺錢。”
陳子輕意識到自己引起了嶽起沉的懷疑,他不慌不忙地應對:“我看你一單收入不低,你平時沒什麼開銷,酬勞不都攢起來了嘛。”
嶽起沉想到他問過自己有沒有收藏什麼古董,眯了眯眼:“那小師父是不是也清楚我想賺多少錢?”
陳子輕搖頭。
嶽起沉懶懶笑:“猜猜?”
陳子輕做出認真思考的表情:“一百個億?”
嶽起沉一把扣住他手腕,將他拉近,笑道:“一猜就猜中了,小師父怕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陳子輕不認同地小聲說:“蛔蟲多惡心啊,我才不要當。”
嶽起沉的審視被他這句衝散,用令人心臟砰跳的目光凝視他半晌:“小夾子。”
陳子輕瞠目結舌:“你,你說我什麼?”
嶽起沉不易察覺地摩挲他手腕皮肉:“我說,你剛才那聲音,比我買來夾褲衩的夾子還要夾。”
陳子輕:“……”我謝謝你。
他掙出嶽起沉的鉗製
,起身離開前牆角。
嶽起沉的心情五味陳雜,和尚都能夾了,這世道,荒唐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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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爹在棺材裡醒來,要讓他開開眼界。
嶽起沉盯著看甜點的小和尚:“看什麼,你前男友能從甜點裡跑出來,和你藕斷絲連?”
僵屍莫名其妙就提起了這茬,前男友這三個字不知道讓他咀嚼了多少遍,才能脫口而出。
陳子輕嘴一抽:“出家人能吃甜點嗎?”
嶽起沉沒好氣:“能吃。”
陳子輕馬上就專心地吃了起來。
嶽起沉拿出隨身攜帶的核桃,靈活地盤著,佛門最重要的是色||戒,小和尚的網戀,必然隻涉及情,不涉及欲。
小和尚有人情味,有佛性,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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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薑河的經紀人周金挺忙,她不止帶他一個藝人,還有其他藝人要走行程。
雖然都不及他十分之一。
陳子輕很晚聽見車子的引擎聲,是周金結束工作回來了,她應該是為了拉到項目喝了不少酒,走路都不穩,張助理攙扶她。
下一刻就看到……周金蹲在路邊嘔吐。
“哪一行都不容易。”陳子輕從床邊回到床上。
後半夜,嶽起沉到他房裡來了,站在他床邊把他叫醒:“我和你睡。”
不等他有反應,嶽起沉就在他旁邊躺下來,腰背弓著,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僵屍竟能體會到難受這東西。
陳子輕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嶽起沉拿他的枕頭捂著耳朵:“揪兩團棉花給我,。”
“大半夜的,我上哪兒給你揪棉花去啊。”陳子輕隻能把耳塞給他,看他一邊耳朵一隻,塞了又塞。
是聽到什麼,影響睡眠了?
可僵屍睡不睡不都是形式主義嗎,活死人了都。
陳子輕搖搖頭,嶽起沉堵耳朵想到的是棉花,不是耳塞,窮逼的思維,寒酸又接地氣。
“我什麼都沒聽到。”陳子輕把嶽起沉的一隻耳塞撥開點,湊近說,“是厲鬼在嘶喊嗎?”
嶽起沉答非所問:“這個單子不做。”
陳子輕怔住了:“啊?不做?”
他不得其解:“可是你都接了,定金也收了,我們要在這裡住十五天。”
嶽起沉將耳塞按回去,耳塞根本影響不到他的聽力,他依舊滿臉戾氣:“前十四天,我少吃多餐,最後一天不吃,到時間我們就走。”
陳子輕不明白嶽起沉為什麼會做出這個決定:“那會影響你的口碑,降低你的評分吧。”
嶽起沉的口吻裡沒有改變的餘地:“反正不做。”
陳子輕自言自語:“不做,馮施主的命恐怕是保不住。”
嶽起沉把小薄被一拉,瞥見被子是綠色的,他下意識就把被子丟開:“睡覺。”
陳子輕沒再說什麼了。
依照嶽起沉的意思,那就是見死不救。
根據陳子輕登入任務世界以來的了解,雖然嶽起沉對生活不夠積極,對世界不夠熱愛,但他在去汙賺錢的事上不含糊,都能讓客戶滿意。
這肯定是第一次糊弄客戶。
嶽起沉不會無緣無故這麼乾。陳子輕沒深想他發現了什麼真相。
按照常規套路,十五天內,馮薑河背上的臉就會轉過來,到時看他認不認識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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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去邱家的時候認錯了人,他把三叔認成二叔,還喊出來了。
兩個叔叔都沒介意。
吃飯期間,陳子輕不動聲色地比對過,到底是雙胞胎,那兩位乍一看,真的像到接近複製。
一雙公筷夾了個三鮮丸子放進陳子輕碗裡,他扭頭對上一雙堆起細紋的桃花眼。
出差回來的邱長銳笑問:“幺兒,你還在酒店跟家裡兩頭跑?”
“不是了。”陳子輕夾起丸子吃一口,他說自己現在住在哪裡,沒留意到桌上有人聞言,臉色一閃而過變化。
……
周五出了個事,三叔強迫女兒打胎,沒了孩子的女兒趁人不注意從樓上一躍而下,當場死亡,他老婆趁他不注意割腕了,好在搶救及時,救回了一條命。
陳子輕來京城還沒一個月就出席了兩場葬禮,一場是送叔公的,一場是送三叔的女兒。
三叔的頭發白了很多,這下他跟雙胞胎哥哥就好區彆了。他在葬禮上對邱燕林發火,目眥欲裂地吼:“就因為你!是你害死了你姐!”
邱燕林一身黑衣黑褲,十八九歲的他站在大哥跟父親身邊,氣息冰寒:“三叔,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三叔表情嚇人:“要不是你跟我提了一句沒孩子就好了,我怎麼會想到讓你姐拿掉孩子!”
邱燕林驚訝:“你想不到嗎?這不是有腦子的人都能想到的事。”
“三叔是能隻手讓一家爛成泥地公司起死回生的人,不可能沒腦子。”他憐憫地笑了笑,“你隻是缺個人跟你提,好有個那麼做的借口。”
被揭穿醜惡心思的三叔渾身發抖,顯得可憐。
邱燕林收起笑意,滿眼無辜地攤手:“我算是成人之美,三叔怎麼能怪我。”
“燕林,彆說了。”邱宜雪蹙眉製止。
邱燕林從保鏢手裡接過一隻小雛菊:“行,我不說了,我送婉兒姐。”
陳子輕被邱晁牽著,視線落在邱燕林身上,那位性情乖戾,幸好他不用和對方打太多叫道。
想到這,陳子輕就去看支線任務一的目標邱宜雪。
邱家大少爺在安慰情緒失控痛的三叔,在替弟弟做解釋,大少爺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做事儘量麵麵俱到,兩頭都顧著。
三叔痛哭流涕地又要去找侄子的不是,他被另一個侄子攔著,身形十分狼狽。
邱長銳沉聲:“老三,婉兒的死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沒人想看到她有這個結局,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邊上
其他人也這麼說。
“你們,”三叔用那雙通紅的眼睛挨個看,“事攤不到你們頭上,一個個的都說得輕鬆,我看輪到你們的時候,你們還能不能這麼——”
“三哥!”邱晁徒然拔高音量,麵色凶狠。
三叔驟然清醒,嗬斥他的人是弟弟,也是家主,邱家不是像其他家族那樣由嫡出的長子繼位,是能者居之。
當年他們兄弟幾個都被當作繼承人培養,接受的是相同的教育,最後是老小坐上了這個位置,家族內部和外界都認為他的火爆力氣根本坐不住,很快就要下來。
結果他一直坐到了今天,穩穩的坐在位子上。
邱家相當於是彆人家的孩子,兄弟和睦,不會為了權勢自相殘殺。
真實情況誰知道。
三叔抹了把潮濕的臉,他調整好情緒去接待送葬的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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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是一個人來的,四嬸因為風水的關係病倒下不來床,女兒在床前照顧,兒子在國外有事回不來。
沒兒沒女的二叔二嬸倒是都來了,二嬸是個信佛之人,她不合群,安安靜靜地站著。
陳子輕找機會和二嬸打招呼。
二嬸見到他這個出家人,沒生出多大的波瀾:“小師父法號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是像邱家那些人一樣叫他“幺兒”。
陳子輕說:“貧僧法號加藍,出現在這裡是為了入世。”
二嬸遲緩地把頭偏向他:“入世?”
她那神態,仿佛緊跟著就要說一句“入地獄吧。”
二嬸將頭偏回去,她看著前方一塊塊青黑墓碑,淡淡說:“紅塵沒什麼好曆練的,小師父還是早些回寺廟去吧,那裡才是人間最後一塊淨土。”
陳子輕有所感應地側抬頭:“二叔。”
二嬸垂下眼瞼。
邱長銳走過來:“你們在這說什麼?”
陳子輕轉了轉佛珠:“沒說什麼,二嬸信佛,我也信佛,就聊了佛。”
邱長銳的臉上寫著對信佛的輕蔑和無趣,卻因為修養沒當場批論。他指向一處:“到那邊去吧,你爸一會見不到你就擔心。”
陳子輕走了幾步回頭,二嬸被二叔攬著說私密的悄悄話,他的唇都碰到了她的耳朵,還親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陳子輕的錯覺,二嬸的氣色比剛才對著他時要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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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後半程舉辦得比較順利,沒發生什麼不愉快的小插曲。
陳子輕被邱晁大手包小手,他當宿主出入各個世界,沒算過到目前為止參加了多少場葬禮,很模糊。
好想跟架構師一對一的聊個天,問一問世界最初是怎麼構想的,又是如何建造起來的。
他能不能做架構師呢。
如果他回到現實世界沒理想工作的話。
陳子輕不合時宜地開了會小差,送走了素未蒙麵的堂姐。
就在陳子輕退到一邊的時候,槍聲突響。
陳子輕都給整懵了:“阿彌陀佛,怎麼還有槍戰啊。”
在葬禮上搞這出。
陳子輕趕緊蹲到一塊墓碑後麵,邱晁的親信找過來說:“小少爺,董事長叫我們先帶你走。”
很快的,陳子輕被毫發無損地護送到了車上,他透過車窗發現墓園人影混亂,玻璃隔音導致他聽不清多大的響動,隻搜尋到邱宜雪一直護著邱燕林。
再就是,
邱宜雪把邱燕林按趴下,給他擋了一槍。
彆的陳子輕就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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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被送回邱家,他捧著傭人遞的果汁喝光,心不在焉地上樓去房間。
葬禮上的交鋒在他眼前回放,他替原主解開的第一惑不是好事,豪門的渾水,誰趟誰脫層皮。
陳子輕推開房門走進去,認親不是他主動的,他隻能隨遇而安。
不知道嶽起沉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陳子輕坐在房間裡的地板上,他發了會呆,身子往後仰。
沒仰倒在地上。
讓一個冷硬的東西給阻攔住了。
他高高仰頭。
看見了念想到的青年,呆呆問:“你從哪來的?”
嶽起眼半闔:“從天而降。”
陳子輕還呆著:“那你怎麼來邱家啊?”
嶽起沉居高臨下,讓他做依靠的腿穩如磐石:“誰知道。”
陳子輕猝然發現什麼:“你的耳朵怎麼紅了?”
嶽起沉坐下來:“可能是變異。”
也可能是發春。
“怎麼會變異,那你是往什麼方向變異?”陳子輕調轉身子和他麵對麵。
“誰知道。”嶽起沉給的答案還是撲朔迷離勾人心弦的三個字,他伸手拽小和尚的白襪子。
拽著拽著,氣氛就變得曖昧。
陳子輕想爬起來,地板有點滑,他又讓氣氛給搞得心神不平靜,這讓他剛爬起來點就跌坐回去,腳一蹬,不小心踢到了嶽起沉的核桃。
僵屍的身子明顯一頓,他緩緩低頭,額角青筋跳了跳,那雙讓陳子輕喜愛的手想去碰核桃,一副受儘委屈不知道哭的脆弱模樣。
陳子輕緊張又自責地詢問:“你沒事吧,對不起,貧僧,我,咳,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受……傷?”
就在這時,死人屌一點點地把頭抬起來了,拱出了個弧度。
陳子輕閉上了嘴巴,嘴角小幅度地顫了顫。
嶽起沉收緊了下顎線條。
他們四目相視,世界好似靜止,又像是在不住地沸騰。
陳子輕垂下眼睛轉佛珠:“非禮勿視,色即是空,阿彌陀佛,善哉……”
腳忽然被一隻手握住,拖過去。
他睫毛輕抖。
嶽起沉握著他腳踝,嗓音乾燥沙啞地命令他說:“再踹我一下。”
“踹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