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獵物(2 / 2)

“是奴的錯,還望殿下息怒。”

“那還不快點。”

“是……”

話音剛落,連青正欲加速,驀地耳尖微動,從風中捕捉到一絲異響。

他周身猛然緊繃,一臂牢牢環住她的腰肢,攥著韁繩的另一隻手使力一收。

騰雲被硬生生勒住,前蹄淩空,對天長嘶。容書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有利箭在一肩之外破空射來,帶著淩厲冷氣,利落地沒入前側方的樹乾。

箭鏃半入,尾羽震顫。

數不清的飛鳥被殺意驚起,撲棱棱地展翅飛逃,晃了滿地落葉。

躲過利箭,容書杳心口直跳,驚魂未定,不敢想,若那人再射得準些……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要害她?

騰雲被勒著掉了頭,出手之人禦著高大駿馬,一身玄色武袍,眉宇桀驁,看到連青懷裡的容書杳,霎時凝了臉色。

是衛馳。

容書杳竟小鬆了口氣,好在不是什麼刺客。心底的驚轉成了怒,正欲啟唇斥責,卻聽連青先開口了:“衛將軍這是意圖行刺長公主?”

腰上那極重的力道沒有鬆開,他冷厲含怒的聲音透過胸腔傳來,直直震入她的耳朵和心口。

不僅是衛馳,就連容書杳也愣住了。

自重逢以來,他一直是收斂鋒芒的,往往是她問一句,他才畢恭畢敬地回一句。如今搶在她前頭問責,顯然是怒從心起,甚至忘了身份,忘了規矩。

衛馳顯然也是注意到這奴才的逾越之舉,眉梢微挑,打量的視線不加掩飾。

見他麵色鐵青,眸光銳利,淬了冰似的冷,詰問時絲毫沒有對權貴的畏懼。

即便是鎮守西北數年,手擁實權的大將軍,抓過不少逃兵、俘虜、奸細,也從未在下位者眼中見過這般冷峭凜冽的眼神。

他心中隱隱生疑,卻並不打算回連青的話。

隻稍微收斂了麵上的不羈傲色,看向容書杳,不緊不慢地解釋:“殿下息怒。臣從後方而來,隻見此人騎著騰雲,不見殿下,便以為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奴才,擅動殿下寶馬。”

如此說來,隻是一場誤會。

容書杳怒火不減,搶在連青前頭道:“那你為何不攔下審問,而是直接動手?”

“軍營規矩如此,臣領兵多年,習慣了。而且……”衛馳頓了下,深邃黑眸緊攫著連青,態度又恢複了一貫的輕佻,“我這不特意射偏了?即便當真射中,有這奴才墊背,不也傷不著你。”

這話容書杳很不愛聽,冷諷道:“衛大將軍,果真是殺伐決斷。”

此處到底不是軍營,衛馳知曉自己做得過了,還是有幾分心虛的。便道:“我給你賠禮道歉便是。”

隻說給容書杳道歉,絲毫不提險些被誤傷的連青。

見她麵色愈發不善,衛馳又換了個說法:“或者,你要如何解氣,我都受著。”

“但是,”他不合時宜地頓了下,含糊道,“不準動我的兔子。”他認識容書杳多年,是清楚她的脾氣的,旁人一旦惹了她不快,她就要用最在乎的東西報複回去。

說要道歉,實則言行中根本沒有悔改之意,還有心思提彆的事。顯然是覺得一個奴才罷了,她沒必要太生氣,不會對他怎麼樣。

容書杳心中怒火越燒越旺,杏眼圓睜,粉唇緊抿,像炸了毛的金絲虎。

她不想和他多廢話,再次舉起獵弓,挽弓如滿月,箭在弦上,將目標對準了衛馳。

箭鏃鋒利,反射出凜凜寒光。

“殿下!”

連青被她的舉動一驚,忙壓下心急,在她耳後用溫和的聲音,耐心地勸:“此事可交由陛下定奪,陛下聖明,定會給殿下一個說法,何必勞煩殿下親自動手。”

此舉也出乎衛馳所料,但他並不覺得容書杳會真的動手,挑眉道:“殿下這是要為了個奴才對朝廷命官動用私刑?”

說著,還吊兒郎當地催動馬匹,抬腿朝容書杳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