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情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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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書杳高高坐在馬上,用獵弓“啪”地拍開了衛馳的手,“不準摸!”

“為何我不能摸,”衛馳動作頓在半空,撇撇嘴,“不是都給彆人騎了嗎?”

因著與先鎮國公的師徒關係,他每次回京時都會住進鎮國公府,一直對這匹汗血寶馬很是眼饞。楚夙性子冷清,他磨不過,如今他都死了三年了,還是沒能找著機會。

容書杳是絲毫不虛的,“馬廄裡的宮人也碰過呀,你若去馬廄尋個職位,那就給你碰。”

連青是她的奴才,不僅要伺候她,還要伺候她的馬,有何不可。

“切,真小氣。”

衛馳輕嗤一聲,轉頭看向一旁安靜立著的連青,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許久,直至被容書杳的獵弓“梆”地敲了下腦袋,才電光石火般,腦海裡閃過一片畫麵。

“這位郎君……”他絞儘腦汁,終於想起昨夜在小樓裡見過,可是再早一些的記憶裡,便沒印象了。

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這麼一個人。

按理來說,昨夜連青在宴會上獻曲,衛馳應當是見過的。但他不通音律,再悅耳的琴音在他這也是對牛彈琴,幾乎聽睡著了,那還能注意到琴師長什麼樣。

見他身上衣衫,隻知他身份大抵不高,但若隻是普通的奴仆,怎會被容書杳帶在身邊。

“與你無關。”容書杳向來煩他,往往說一句,能被他纏著扯上好幾句。她不想搭理,隻朝連青道:“上馬,走了。”

連青溫聲應下,瞥也未瞥衛馳一眼。

衛馳卻是不依不饒,唇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殿下,這位究竟是何人,不僅能騎騰雲,還值得您如此動怒?”

他隱隱察覺兩人之間似乎不一般,但容書杳從前可是一直念著早逝的楚夙,不曾選婿另嫁,也不曾像旁的大鄴公主那般,養侍君,蓄情郎。

感受到熾熱的探究視線,連青恍若未覺,也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乖順地朝容書杳伸手,被自然而然地拉了一把,聽她語氣不善地道:“你很閒嗎?閒就去多獵兩隻鹿。”

堂堂長公主,向來隻有她審彆人,沒有彆人審她的道理。

尋常人,見她皺個眉,就知應當閉嘴了,偏衛馳還嘀咕不休。

“不能問嗎?”衛馳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神仍盯著未發一語的連青不放,“畢竟你曾是楚夙的未婚妻,如今他死了,我這個好兄弟關心一句,怎麼了?”

容書杳暗暗咬牙,怎麼方才就沒射中他呢?

衛馳是散漫不羈,但不是沒眼力見的,這般刨根問底,窮追不舍,想來是覺得她這番舉動實在太蹊蹺了,才迂回著試探。

“情郎,麵首,男.寵,看不出來嗎?”金尊玉貴的長公主,從骨子裡透著傲,她雙眸澄清,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好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兄弟,你既知隻是未婚妻,都沒成親呢,就急著替他抱不平了?”

“死都死了,怎的,要我大鄴長公主給他守著身子?”

衛馳愣愣啞言,氣勢蔫了下來,“我可沒這麼說過。”

隻是問一句而已,至於這麼生氣嗎、

衛馳不懂容書杳為何忽地惱了,一旁被遷怒的連青卻是身形一僵,沉默地垂下了眼簾,睫羽顫顫。

心裡分明跟浸了水的軟巾似的,又冷又沉,還要被人擰緊,絞乾。

聽見那兩個詞語,耳尖卻不受控製地染上一縷緋色,一時之間,不知究竟是該鬱悶,還是該羞惱。

身份分成了兩份,一顆心卻沒法分成兩半。

但她所言並未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