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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被他主動靠近,容書杳愣了愣。
“殿下……”愣神的一瞬,又被他得寸進尺地貼得越近,她坐在床沿,而他蜷著身子,毛茸茸的腦袋幾乎要枕在她腿上。
隔著外裙,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鼻息,密密匝匝地落在腿側的肌膚,刷子似的癢。
“誰、誰允許你碰我的。”
容書杳最是怕癢,雙腿不自覺地並攏,卻又因此蹭到了他高挺的鼻子。
頓時紅了臉,按著他的肩頭想推開,半羞半惱地喊他:“起來呀。”
她往常喜歡偷偷對楚夙動手動腳,但那都是在他熟睡的時候,他隻能任由她擺弄,無法給她任何的反擊。
而到了清醒時,他更是時刻謹記著男女大防,兩人最多也就是牽過小手罷了,何曾這般親密過。
即便是這幾日,她待“連青”親近,可他已將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浸入骨子裡,心裡始終還當自己是楚夙,守著一道無形的防線,不願與她接觸過近。
又或許是不喜歡她對“連青”這個身份另眼相待,覺得她不該對一個來曆不明、目的不清的男子這麼好。
她給“連青”挑衣服,他不領情。她給“連青”騎騰雲,他更是不高興。
如今主動湊上來,是什麼意思?
平日看著清瘦的身軀,此時卻像磐石一般紋絲不動,因他狀態不好,容書杳怕再弄疼他,不敢再加重力氣。
隻好勉強維持著這個怪異的姿勢,低頭便可見他隱忍發白的臉。
“……很疼?”
分明還惱著,可見他難受,她心裡又陷下去一塊,不由得放輕了語氣。
連青沒應,隻是很輕地點了點頭,第一回承認自己的脆弱。
察覺她的心軟,他將身子再往她懷裡擠了擠,眸中泛出吃痛的淚花,睫羽也被濡濕,在她外裙表麵掃出幾道淺淺的水痕。
像隻淋了雨的濕漉小狗。
乖巧又可憐。
容書杳歎了口氣,終是沒再推開他,撥開他額前的碎發,又從袖中取出繡帕幫他擦拭。
許是疼得厲害。
疼得都神誌不清了。
不和病人計較。
原先守在屋子裡的程錦不知何時退了出去,好在羅太醫很快便趕來了,他一看連青的臉色,驚道:“上回臣開了舒緩的方子,郎君沒有按時服藥嗎?”
“服了的……”連青輕咳幾下,從喉嚨擠出艱澀的話音,“許是、毒性太深了……”
羅太醫摸著胡子沉思,“那臣再給郎君把把脈。”
他還枕在她腿上,姿勢曖昧,容書杳羞得渾身不自在,聞言,握著他肩頭就要把他扶回去躺好。
怕他腦子昏沉,不知曉配合,她耐心哄道:“太醫要給你診脈,快些躺好,才能少疼會兒。”
這次他很聽話,沒有再抵抗,乖乖躺平在床上,還自覺地伸出一截玉白手腕。
幾綹烏發被淩亂地壓在頸後,容書杳怕他不舒服,輕柔地抽出來撥到一邊。
羅太醫在宮中摸爬打滾數十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隻當沒看見兩人異常親密的舉動,垂首專心把脈。
半晌,道:“殿下放心,郎君並無大礙,臣再調整下藥方的劑量,慢慢調養便好。”
“有勞太醫。”
容書杳鬆了口氣。想起上回說的解藥,又不禁疑惑:“上回太醫說缺一種藥草,如今已過去數日,理應取得了才是,可是出了什麼差池?”
說起這個,羅太醫戰戰兢兢地起身,“回殿下,那夜次日臣立即回太醫署取藥,但恰巧碰上餘量用儘,署中未來得及補上。”
這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