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北霄看著莫名其妙擺在桌上的慘死的鳥十分無語。
剛開始還以為是誰送來的威脅或警告,但下一秒就發現鳥的喉管上有一對芝麻粒大的小牙印,血就是從這裡滲出來的,細小的程度讓他立刻聯想到了昨晚才咬過他的小奶貓。
所以這大概是小奶貓送給他的禮物,儘管他半點也不喜歡,連整張桌子都想跟死鳥一塊扔掉,甚至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後悔昨天的仁慈,應當一開始就把那個小東西丟出去。
與此同時,一直沒聽到小鈴鐺播報感化值增加的黎白從信心滿滿開始變得失落,原本仰著的小尾巴都要耷拉下來了,直到看到江奪,第N次碰瓷在對方腳邊。
江奪遠遠就見到那個熟悉的小身影噠噠噠地跑過來,大大的貓瞳亮晶晶地看著他,高揚的尾尖上停著一抹金色的晨光,整隻貓都明媚的像一團毛絨絨的小太陽。和之前的幾次一樣,他並沒有停下,但他的步伐不自覺地放慢了,正好慢到能讓小奶貓起身跟上。
於是黎白陪著江奪一路走到了學校。晨光中,高挑英俊的少年身旁跟著一隻可愛的小奶貓,成了一中校園裡獨特的風景線。
江奪的座位就在窗邊,因為聽小鈴鐺說反派一號是個高智商的學霸,所以黎白還趴在窗口陪江奪上了一會兒課,假裝自己是一隻和對方一樣愛學習的小貓咪。可惜才裝沒多久就開始犯困,講台上老師的聲音也像催眠曲一樣,讓它隻想進入睡眠。
無需轉頭,江奪用餘光就能清楚瞧見黎白的一舉一動。小家夥一下一下地點著小腦袋打盹,又要強撐著看他的模樣,像缺乏安全感的幼崽,連睡覺都不敢安心,生怕自己一覺醒來就被丟棄。
黎白最後還是睡著了,夢見它回到了羅浮山,身邊有香噴噴的靈魚,還堆滿了它喜歡的各色珠子和羽毛,讓它整隻貓都愜意地攤開,軟綿綿的肚皮隨著呼吸起伏,甚至咂巴了一下粉嫩的三瓣嘴。但有條魚突然蹦跑了,它在夢中伸伸爪又蹬蹬腿,然後一翻身,從窗台上滾了下去。
江奪下意識伸手接住了它。
小奶貓抖了抖小耳朵,睜開眼呆呆地看著接住它的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那雙貓眼太過清澈,這麼直勾勾地看人的時候,能讓人心都萌化,仿佛裡麵流淌著溫暖純淨的海水,能洗去一切陳年累積的疤。
待黎白反應過來,立刻用小爪爪握住江奪的手,還歪著腦袋小小的咪嗚一聲,小嗓音甜的像摻了好幾斤奶糖。軟軟的小肉墊讓江奪感覺到細微的麻癢,心也跟著這柔軟的觸感軟下來。
但他還是把小貓放回了窗台上,動作是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輕柔。被放回去的同時,黎白聽到了小鈴鐺的播報:“叮——,反派一號江奪的感化值+2。”
頓時整隻貓都振奮起來,連小尾巴尖都興奮的一顫一顫的,之前因反派二號而產生的失落也一掃而空。
小鈴鐺說的果然沒錯,堅持就是勝利,反派一號當真被它一次次的堅持感動了,所以反派二號沒增加感化值肯定是次數太少的緣故,——才送一個禮物不足以打動對方,它要送更多更大的鳥才行!
可待黎白趕回曹宅找曹北霄的時候,發現房門鎖了,連它此前溜出去的窗縫也關嚴了。
黎白有些著急地伸出爪爪去扒拉窗戶,沒把窗扒開,還一不小心把木框抓出了三道爪痕,同時聽到了陌生的腳步聲,不由心虛地躲進花園裡。然後偷偷地在能觀察到曹北霄臥室的方位扒了個洞,把自己藏進去。
黑暗的洞中,一窩老鼠驚恐的和扒洞的黎白大眼瞪小眼,簡直是鼠在家中坐,貓從天上來。沒抓到大鳥的黎白突然覺得老鼠也不錯,起碼能在數量上取勝,於是把老鼠一家七口全給扣押了,心安理得地把自己藏進洞裡,隻露出一顆毛絨絨小腦袋堵在洞口,時刻關注著對麵房間的動靜。
房間的門窗自然不可能一直鎖著,何況曹北霄睡覺時習慣開一點窗通風,但今早清理掉死鳥之後,他就命人在窗戶上係了個銅鈴,如果窗戶被推動了,他就會被鈴聲驚醒。
曹北霄今夜的睡眠狀況又回到了以往,睡得不是很好,後半夜才勉強睡著,還做了許多雜亂的夢。醒來後感覺胃又開始難受了,忍著難受坐起身,瞧了一眼窗戶,見銅鈴還好好地掛著,但窗縫似乎比之前大了點。忙看了看書桌,並沒看到什麼可疑物體,鼻端也沒聞到血腥。
明明該鬆一口氣,曹北霄卻無意識地微皺起眉,片刻後才有些心不在焉地起身下床。腳剛踩上地麵,突然發現床前的地毯上不知何時蓋了一塊似曾相識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