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阮楠,就是第四代。
她不太敢說自己有多熱愛,畢竟比起她爺爺爸爸太過淺薄,就像糖漿和糖水,總不是一個濃度等級。
蘇裱對她更多來說,像是家庭的一部分。她周圍人少,沒什麼能倚靠的,它算一個。
這東西不會變心,也談不上誰拋棄誰。
在店裡連著忙活了好幾天,阮楠把畫交到江宛林手裡,“你說這畫是要送給恩師的,我給你找了塊好料子。”
江宛林接過後仔細端詳了花紋,低調雅致卻不失矜貴,她沒忍住摸了又摸,讚了句“不錯”。
“我老師還在海市,下星期過來。這次要在這兒待挺久的,等她過來了我給你介紹。”
“好,那謝謝了,”阮楠婉笑道。
“謝什麼,我們是互利互惠的關係,和你做了那麼久的生意,要看不上你我還不介紹呢。”
江宛林將畫卷放入木盒中,“對了,我朋友在紋華路開了個推拿館,去寒排濕很有效。看你還挺怕冷的,你可以去試試。報我名字就行,給你送張年卡。”
阮楠:“那多不好意思啊。”
江宛林瞥了她一眼:“都是成年人,就彆來小孩子收壓歲錢那套了。”
阮楠垂眼笑,聽她說是紋華路新開地店,立馬憶起了不久前路過的那家熒光招牌店。
本以為是個俱樂部,原來是個推拿館……那種寸土寸金的位置盤下那麼大塊店做推拿,還挺神奇。
江宛林拿起手機:“我把位置發給你。”
“我知道位置,是不是招牌很顯眼的那個。”
“對,”提到這兒江宛林吐糟道,“不知道她怎麼想的,搞推拿按摩的店還用那麼花裡胡哨的牌子,我進門羞恥症都快犯了,還得先邁過自己心裡那道坎。”
羞恥症阮楠熟,經曆了一些事,它變得也就那樣了,什麼羞恥心和體麵感,她都不太在意。
阮楠挑了個清閒的下午去了紋華路。半路上,一個發傳單的人突然把頭湊過來,“散打搏擊了解一下!”
這條路上發傳單的人眾多,健身遊泳美食一應俱全,不乏一些搞奇裝異服的噱頭。這個男生倒是穿著簡單,口中的這個名詞阮楠沒怎麼聽過,陌生得很。
“三大缽雞?缽缽雞還是火鍋雞?”
阮楠接過傳單時遲疑問了句,隨即低頭掃了眼傳單——【Bellum搏擊俱樂部歡迎你。】
“……”不是缽缽雞,也不是火鍋雞,是散打搏擊……
阮楠盯了三五秒,越看越覺得這那個字奇形怪狀。民以食為天,這還真怪不了她,散打搏擊離她生活遙遠,總沒有缽缽雞來得接地氣。
“抱歉,我不太感興趣,”阮楠把傳單塞回他手中。
“欸,彆走啊。”
男生本來笑得前俯後仰,聞言立馬止住笑攔住人,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動作唐突失禮,慢半拍地退了一步,露出八顆牙齒。
“新開張折扣很大哦,有一對一陪練,還有一級教練提供指導。”
其實呢,像阮楠這樣的女性,並不屬於他們搏擊俱樂部的目標客戶群體,不僅如此,還相去甚遠。好比給賣瓜大爺發瑜伽館的傳單,搞不好對方西瓜籽能吐你一臉。
男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人潮湧動的行道上立馬注意到她,身形板正,步履從容,細眉鳳眼,一言一行不緊不慢的,很有古典韻味,搞不好能成為一代俠女。
而且,她也是真的搞笑啊。
男生覺得這個笑話可以在他們俱樂部傳三代。
可惜的是,任男生如何舌燦蓮花,阮楠也沒有絲毫動搖。在她心裡,一級教練指導自己,屬實是屈才了,若她的朽木不雕也把對方折磨得掛冠歸去,那她罪過就大了。
還是去按摩吧!
都是強身健體,難道還能分個高低貴賤!
阮楠甩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進了推拿館。
寬闊的大廳有些空,隻簡簡單單設了三組沙發,每組沙發配著幾盆綠植,左側是前台,雖然簡單,卻開闊明亮一目了然。
阮楠剛走過去,前台不知從哪掏出個小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