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天地齊平的銅爐裡,燒著熾烈的火,簡直要熬乾她,侵占視野的火海的儘頭有一方溫涼,喬喬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拽住了那片白色布料。仿佛那是她和這世間唯一的牽絆,能救她出火海煉獄,也能將她帶到想要追尋保護的人身旁。
好冷,又好熱。
喬喬在煎熬之中,小小聲的喊著媽媽,瑩白如玉的臉頰上要落不落的掛著幾滴淚珠,在月光下分外惹人憐惜。
這位師姐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緊緊握住自己的衣角不肯撒手,她身體無礙,興許是因為靈力枯竭才暈倒的。
在瞧見她之前,楚迎臣聽得到女孩子斷斷續續的呼喊自己的名字,聲音沙啞便不能區分語氣。他眯著眼睛仔細回憶思索,後知後覺的從那聲音裡分辨出定點的絕望來。
因為擔憂自己的安危而絕望麼。
雖不至於萍水相逢,有過共患難的短暫時刻,自己也對那次相幫做了補償。但人與人的牽絆如此微弱,父母都能割舍掉自己的親生骨肉,救命之恩不過一場黃粱美夢,虛無縹緲的聯係隨時就能夠斷掉。
又何必。
楚迎臣垂著眼,神色更顯冷淡,他向來不信情愛,所作所為,無非因為“禮義”二字。道德約束住楚迎臣,他才不會因此而墜落深淵裡,變成和母親一樣的人。
很多時候旁人誇讚楚迎臣最是溫潤翩翩,那些趨炎附勢的牆頭草雖詆毀他出身,卻從未謾罵過他的品性。沒有人窺見假麵之下的青麵獠牙,皮囊之下千瘡百孔又醜陋不堪的心臟。
應該做什麼,便去做,而不是楚迎臣想這樣做,他深陷牢籠從未想過掙脫。因為一但心裡的猛獸關不住了,就隻有墜入深淵這一條路可走。
他之前的出手相助隻是因為不想虧欠,隻是因為識禮。
更何況這位師姐之前還心有所屬,所屬非他。可偏偏她陷入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