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6(2 / 2)

幸福那麼多 SISIMO 10829 字 8個月前

所以,從不提起。

許嘉言拍拍她的肩膀,“你能夠想通就好了,我想讓你說出這件事來,並不是不想你瞞著顧宜修,”她對顧宜修才沒那麼好,“嘉容,你知道我為什麼上次忽然回來見你嗎?”

她一貫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上次回來沒說清楚已經讓她很不舒服了。

許嘉言從來不是迂回婉轉的性子,什麼事立刻說清楚才是她的風格。

她一直想說,又怕刺激到許嘉容。

也幸好她戀愛了,有愛情的滋潤,讓她比之前都開朗許多。

“為什麼?”

“趙睿英回來了,你或許不記得那個活該被打得半死的家夥叫什麼,我現在告訴你了,他叫趙睿英,不僅回來了,你或許還見過他。”許嘉言凝重地說。

許嘉容開始還不怎樣,漸漸的,臉色才蒼白起來。

腦海中想起陳警官笑著說,“這是我的徒弟小趙……他中學的時候休學了兩年……”

又想起張成慶熟稔地招呼著:“睿英啊……”

……

那個她不止見過一次,高大英朗,帶帶著點兒單純青澀和部隊裡獨有的挺拔氣質的青年。

是他,小趙。

可是他和她記憶裡那個飛揚跋扈恣意囂張的少年——是同一個人嗎?

十年的時光過去,他的變化竟然這麼大?

“他為什麼……”許嘉容感到自己的聲音有些虛弱。

許嘉言冷笑,“聽說他和趙家也鬨翻了呢,趙家斷了給他的那一份錢。”她帶著嘲諷說,就差罵一句“活該”了。

許嘉容苦笑,“幸好我已經離開新嶽社區了。”

陳警官是新嶽社區的社區民警,如果留在新嶽,免不得要碰見她的徒弟。

拍拍她的肩膀,許嘉言安慰說,“你既然喜歡這份工作就好好做吧,如果下次再見到那個混蛋不必對他客氣,要是他還想做點什麼,你直接打電話給我,我能揍他一次,就能揍他第二次。”

許嘉容點點頭,她輕輕說,“姐,那時候你和爸媽他們——”

“沒錯,爸爸、我和許嘉行一起去的,把他打得半死,才讓他休學了兩年。”許嘉言冷靜地說,“這件事後來被爺爺壓了下來,趙家也沒敢說什麼。”

畢竟是趙睿英自己惹下的禍事。

還有一件事,至今許嘉容自己都不知道。

那棟彆墅,其實並不是空的。

那是一棟裝修了一半的彆墅,當天其實有五六個外地的裝修工人,正睡在樓上的房間裡。

也幸好他們沒有發現樓下的動靜,不然,也許……

當然,不能這樣揣測人心本惡,但是誰知道人心究竟是什麼模樣。

那一年的嘉容,隻是個十五歲的,嬌怯怯的柔弱小姑娘,又被關在了那棟房子裡。

這是一棟郊外的彆墅,距離這裡最近的一棟屋子跑過去都要七八分鐘。

而且,她還那麼漂亮。

隻是這件事許嘉容自己並不知道,唯有許澤安沈梅夫妻和已經十分成熟懂事的許嘉言每每想起都會不寒而栗,做夢都會半夜驚醒。

也幸好,並沒有真的發生無法挽回的意外。

“你們——去打他了?”許嘉容遲疑了一下才說。

這件事她也不知道。

那晚之後,她在醫院住了一天就回家了,隻是回家之後,更加沉默內向不愛說話,足足有好幾年的時間,她都沒有理會過許嘉行。

“對啊。”許嘉言痛快地說,“把他狠狠揍了一頓,聽說在醫院就住了好幾個月,之後就被他家裡送出國了……”

趙家與許家的家世是差不多的,出了這檔子事之後,趙家老爺子趕緊打電話給了許澤安的父親,不僅道了歉,也願意給出一些補償。

“孩子畢竟沒出太大的事。”老爺子是這麼和許澤安說的,那時正值許澤安事業上的關鍵時期,他是勸他和解的,畢竟這時候不宜得罪太多人。

許澤安冷笑,第二天就帶著許嘉言許嘉行姐弟兩個,去堵了趙睿英。

最後還是老爺子出手,才平息了趙家的怨氣。

趙睿英休學,出國了兩年,才又回來讀書,大學的時候聽說和家裡人鬨翻了,入了伍,之後,許嘉行也沒有再聽說過他的消息。

許嘉容隻見過趙睿英幾次,她對許嘉行的這個朋友隻有模糊的印象,那天在外麵光線又太暗,她根本沒能記住他的長相,時間過了十年,他不僅長相發生了很大變化,氣質更是判若兩人。

也難怪,許嘉容半點沒把小趙和那個混蛋聯係在一起。

至始至終,許嘉容以為這事因為趙家和自家的關係,是會不了了之的。

而且她也有意遺忘,以為它早就淹沒在塵埃裡,並不知道家裡人為她做過什麼。

許澤安愧疚於對這個女兒疏於關心,而且老爺子聽說這件事之後的漠然更讓他心中刺痛,這個女兒同他和沈梅不大親近,從小長在沈家,偏偏又不夠優秀醒目,一貫有些重男輕女的老爺子對她沒有多少感情。事情若是發生在許嘉言或者許嘉行的身上,老爺子肯定會勃然大怒。沈梅愧疚於她沒有做好一個母親,發現許嘉容不見有些晚了,如果再早一些,或許能看到地上的腳印,就不會耽擱這麼多時間。許嘉言也很愧疚,當時她高三了,並沒有花很多心思在這個妹妹身上,她明明知道許嘉容被孤立被欺負,卻沒有真正令她擺脫這種困境。

許嘉行最為愧疚,趙睿英是他的朋友死黨,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而就是他的這個好哥們兒,做出了這樣的事。那一晚,還是他和趙睿英一起偷喝了葡萄酒,隻是他的酒量更差,在他醉過去時,趙睿英還沒醉倒。

就在那之後,許嘉行這麼多年,一直滴酒不沾。

一家人都無法原諒自己,索性默契地瞞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對她好,希望她能從此遠離那些傷害煩惱。

即便是趙睿英已經受到了懲罰,但是事後暴揍他一頓,就真的能補償許嘉容什麼嗎?

她是這樣心軟的孩子,在知道他們私自打得趙睿英躺在床上好幾個月也未必會高興。

“打得好。”許嘉容低聲說。

許嘉言怔了一下笑起來,“當年可是怕嚇到你,早知道當時就該告訴你的。”那小子被打得有點嚴重,他們當時是覺得,許嘉容可不一定能接受他們這麼下狠手,也不想讓她背負這樣一份沉重的報複。

要說許家人其實幾乎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許澤安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穩穩當當,並不全是靠的老爺子,多半還是憑自己的能力,沒有手段是不可能的。沈梅在的高校可並不是象牙塔,她能夠左右逢源當然也是極有手腕。更彆說許嘉言許嘉行這對姐弟,比一般人都要聰敏太多。

該心狠手辣的時候,這家子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偏偏出了一個意外,許嘉容和他們不一樣。

她是溫軟柔和的,單純又安靜。

許嘉容心中酸澀,“嗯,你們應該告訴我的。”

原來,她不是真的那麼不重要。

許嘉言摸摸她的腦袋,忽然問,“元旦真要和他兩個人出去旅遊?”

許嘉容怔了一下,才輕輕的羞澀地“嗯”了一聲。

“要做好保護措施啊!”許嘉言瀟灑地擺擺手,她回房睡覺去了。

“姐姐!!!”

虧她正因為過去的事悲傷感動呢,壞姐姐。

許嘉容惱羞成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