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琬起身來到大殿正中,行禮後坐在結荑古琴之前。
她選的曲子也是古曲,不過不是失傳的,而是名篇,大抵在場之人稍懂琴藝的俱是聽過的。
京中確有些愛傳閒話的,說祝琬擅琴和畫,不過倒也並非虛言,此二門也算是她少有的學得專心且專精的課業了。
若是連心中諸多盤算的秦映霜也比不過,隻怕這些年的功夫便都白花了。
聽琴,聽得本就不隻是琴音和曲調。
秦映霜彈得是很好,古曲雖是複雜,但她技藝純熟,自然悅耳。
可現下祝琬一曲奏完,殿內靜謐無聲,俱是因沉浸琴聲泠泠而恍神。
高下立判。
待一回神時,眾人心下便已明了。
然而現下是在皇後娘娘的宮宴上,太子妃位未定,這一年來,一場又一場的宮宴下來,有點眼力的誰又看不出,皇室有意秦家和祝家之女。
眼下皇後娘娘尚未開口,一時間便也無人敢應聲。
祝琬卻也不在意,她神色自若,大方應禮,而後坐回到陳甄的身旁。
她雖無意爭搶,但卻不能讓旁人踩著祝家的名頭行事。
“瞧瞧,現在這些小丫頭還真是了不得,我們到底還是老了。”皇後娘娘驀地開口道。
另一旁的幾位侯夫人立時笑著寬慰起來,皇後娘娘無意較真,其他人自然不想無端得罪人,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方才的話頭便就此岔了過去。
宮宴結束地晚,陳甄隨皇後和其他的夫人們一同去太廟敬香,祝琬跟著另外幾位姑娘往外走。
“祝琬妹妹。”身後秦映霜喚她。
另幾人見秦映霜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也自行回避。
祝琬在廊橋邊站定,轉過身等她開口。
“早前聽說過祝琬妹妹琴畫雙絕,原也沒放在心上,今日一見方知所言非虛。”秦映霜笑意淡淡,雖是同祝琬說話,一雙眼卻不看她。
“隻不過,如今的世道卻不是當年了。”
“比起北邊那些打了十幾年的外敵,想來陛下還是更想要梁王、衛王的項上人頭,在這件事上,隻有我爹爹能做到。”
秦映霜說到這裡,原本望著天、望著月的目光慢慢回落,看向祝琬。
“所以,太子妃的位置,一定是我的。”
祝琬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便祝秦姑娘得償所願。”
她說完便也沒再理會秦映霜,徑直朝宮外相府的馬車走。
言玉早已等在一旁,見她走進,將手中的厚實外氅裹在祝琬身上,扶她進了馬車裡。
暖爐也早已備好,祝琬捧起手爐,一邊等著陳甄,一邊想著方才秦映霜的話。
秦家這段時間無論前朝還是後宮,俱是頗為激進,多半也與此事有關係。
看來這太子妃的位置,秦家勢在必得。
祝琬對此卻是無所謂的。
她這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