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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兄 雲山霧瀲 4950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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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元二十五年,上元節。

宮中大宴,祝琬坐在陳甄身旁,百無聊賴地聽著上首皇後娘娘與另一側的秦大將軍夫人暢談琴藝。

自祝琬十歲起,這般無趣的宮宴,她都不知和娘親一同參加過多少次了,能與皇後娘娘這般笑語盈盈歡談的,家中主君無不是當時朝中最為得力的。

前些年時局安穩,能坐在祝琬附近的,皆是文臣家眷,這幾年戰事頻頻,席位能靠前的便都是些武將妻女了。

祝家這幾年倒是沒什麼變化,祝洵官拜相位,又是太子太傅,乃文官之首,祝琬的舅家、陳甄的母族承爵東平侯,又憑軍功受封定國公,那幾年朝中倚仗的大半數武將,幾乎當年都曾隨祝琬的外祖父一同上過戰場。

隻不過這些也是過去好些年的事了,如今卻不是那般了,便如現下,正陪同皇後娘娘閒聊的夫人,其夫君秦大將軍便不是。

“……那譜子是臣妾父親偶然得來的,是張古譜,還殘了一部分,放了好些年了,還是年前時霜兒研究了一陣子,查了好些古籍才自己補全的,若是娘娘有興致,等閒暇時便讓霜兒帶著琴去給您解個悶。”那邊秦夫人笑著說。

“那也不用等什麼閒暇了,左右現下也無它事,若是霜兒也願意,本宮便去讓人去將結荑取來。”

皇後娘娘聞言也笑著說道,她說完,便看向祝琬的方向。

“聽聞琬琬也是京中出了名的好琴藝,待會也一並試試琴。”

聽皇後言及祝琬,陳甄立時起身回皇後的話,祝琬聽著娘親的話,心頭卻在思量皇後娘娘方才的話意。

結荑是張古琴,祝琬早前便聽說過,那是皇後娘娘最心愛的一張琴,時常撫弄,今日竟說要拿來給秦映霜和她彈奏……

上元宮宴,朝中五品以上的朝臣,家眷現都在這大殿之內,這會聽皇後娘娘的這一番話,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祝琬和她對麵的秦映霜身上。

眼風紛飛的當口,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已將結荑取來,置在殿下眾人席位之前。

“映霜和琬琬,你們誰想先來?”皇後含笑問道。

話音方落,秦映霜已然起身,她歉意地看了祝琬一眼。

“若祝琬妹妹不介意,臣女願先。”

秦映霜的態度和動作皆表明她就是想要先聲奪人,隻不過祝琬本就不在意這個,若非是皇後娘娘欽點,她根本就不想摻和進這莫名其妙的爭強中來。

此前陳甄便私下裡同祝琬提起過,年前祭典上,皇後娘娘親口說的,有意許祝琬未來的太子妃位,彼時娘親問她,對自己的婚事有何想法。

祝琬其實什麼想法都沒有,自她十二歲時起,家中便一直在為她相看議親,她的婚事是父母一直格外操心的事。

她對這事實是興致不高,每每陳媽媽給她拿來那些貴胄世家子弟的畫像,她瞧著一個兩個生得都差不多,除了這一張畫像和一連串的家中先祖名頭,對這未來夫君其人,她是什麼都不知道。

左右是她做不了主的事,她便也懶得再看,隻說若娘親看著好,她便也覺著好。

可嫁那些人和嫁入皇室卻又是兩碼事了。

祝琬靜靜地聽著秦映霜彈琴。

今夜這宮宴,秦家的存在感實是不低,不過也難怪,這兩年戰事不斷,不僅北邊有外敵,南邊還有內亂,三年前梁王造反,衛將軍以清君側之名平叛,實則卻是自立為衛王,同梁軍各自割據占領南方大半土地。

如今皇室內憂外患,版圖也早已不是當年那般廣袤。

秦家便是在這幾年征討梁、衛兩股叛軍而得朝中重用,北邊的外敵則一直是由祝琬的舅舅一家鎮守著。

戰事四起,這大概也是皇室屬意她和秦映霜的一部分原因吧。

秦映霜的琴音確是有功夫的,一曲終了,殿內望向祝琬的神色俱是同情之色,隻覺著便是她貴為相府千金,今日隻怕也要做了旁人的陪襯。

秦家本就是這些年後起的朝堂新貴,大將軍之女今日也憑一曲技驚四座,想來秦氏也是有心再往上走一走的。

殿內奉承誇讚聲不絕,秦映霜起身時,再度往望向祝琬時,目光中有幾分挑釁,祝琬同她對視正瞧得清楚。

那神情就像是等著看她笑話一般,帶著些許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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