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會,青山便來回話。
“小姐,老趙不在這附近,兩邊樹林裡我可都看了,都沒有。”
祝琬擰眉立時道:
“你去讓王叔駕車,現在就走……”
她的話都沒說完,便聽到前麵不遠處一陣騷動,入耳儘是嘈雜的人聲。
這會已然天黑,可縱是隔著馬車的帷簾,祝琬仍能瞧見前麵若隱若現的火光。
到這會,她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但她不知道來人所圖為何,自然不能在這單獨的車上當活靶子,立時和言玉自車上跳下,縮著身子借著馬車投下的陰影小心地往後麵退。
一直來到身後家丁仆從所乘的車旁,祝琬和言玉坐在丫鬟老仆之間,青山也混在車旁站著的家丁裡,位置卻離祝琬很近。
有個小丫鬟認出祝琬,大著膽子拉開車簾看了眼,見那些人還離得遠,便從車座下拿出套衣衫遞給她。
“小姐,您套在外麵。”
祝琬一怔,看了那小丫鬟一眼,“謝謝。”
她將衣衫換好,言玉也利落地給她改了發髻,出門在外,祝琬頭上並未佩什麼惹眼的飾品,但到底和這一車仆從不大一樣。
這麼會功夫,外麵便過來一人,兩側的簾帳被映地亮起。
“都出來!”一人扯著嗓子呼喝。
祝琬手在車板上沾了沾,在臉上蹭了蹭,跟著眾人下了車。
來人手提著長刀,一個個看過,用刀背拍趕,“往那邊走!”
一直走到最前麵,一個頭目樣子的人走過來,掃了他們一眼,指了指祝琬此前乘的車。
“這是你們主子的?”
“……”
來人麵色不善,言辭張狂又無禮,一時間竟無人敢應聲。
這人脾氣也暴,一腳蹬在站他正前方的一個家丁下盤。
“啞巴了?媽的給老子回話!”
那個家丁哪受得了這個,疼得站不住,在地上好半會起不來。
“……是,是!”
他是怕再挨上一下,真落個斷子絕孫,縱是疼得說不清楚話,也努力應了聲。
“人呢?”那頭目再度喝問。
挨著那起不來的家丁站著的是青山,這會縮著脖子開口,一番話答地像是被嚇破了膽似的,磕磕絆絆地說道:
“這……大爺,我們這一道,本來也沒怎麼見到主子的麵,真不知道去哪了。”
“都帶走,回去一個個問。”
那人斜乜了青山一眼,見他麵露懼色,答了話後再不敢抬頭看,便也沒起疑心,隻冷喝了句,而後轉身便走。
祝琬就這樣混在人群裡,跟著這一行人,一路走進山林的深處。
天色已是全然暗下來了,山地的地勢不算高,但視線不夠敞亮,繞著林中大差不差的樹叢,七拐八拐便也記不得路了。
直到走得祝琬一雙腿如似灌了鉛,前方領頭的人方才停了下來。
祝琬認出來,不遠處的建築瞧著是一處官驛。
可這會裡麵燈火通明,大門旁邊的人提著燈籠火把,迎著她們這一群人走過來,和領頭的那幾個匪賊交談起來